第254章
“我豈是喜新厭舊之人?”墨滄溟正色道。
燕冰清不搭理他,她從紗櫥拿出換洗衣物就去浴室。
他忍俊不禁,她果然又生氣了。
少頃,燕冰清從浴室回到寝殿時,墨滄溟還沒沐浴完畢。
因為才浸了水,她的肌膚更加白皙透亮,美得像一塊無瑕的羊脂玉。細滑的臉蛋白裡透紅,迎着光甚至能看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就像是一個香甜的蜜桃,誘惑人想要咬一口。
墨滄溟一進屋,正好不正看到她懵然的坐在榻上,一臉嬌憨。
她如瀑的青絲如海藻般有光澤,繁茂的散在腦後,她今日穿着水紅色梨花紋亵衣,新裁的衣物恰好貼合她的身段,紅衣襯着她的脖子更加修長潔白。
他的喉結性感的上下滾動,他吹了燈後,快步走到榻前,在她身側坐下。
“今日穿這麼漂亮作甚?明知我不能把你怎麼樣。”他郁悶的說。
燕冰清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可她低下頭查看亵衣,并不覺得哪裡好看。
就是平常的亵衣,上面繡了花紋罷了。
“攝政王謬贊。”她看着他露出明豔的笑,可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墨滄溟:“……”
他伸長胳膊想要抱她,可被燕冰清閃開。
墨滄溟估摸t她還在鬧脾氣,隻好作罷,反正晚上她睡熟後會乖乖滾進他的懷裡。
他上榻掀開被褥,“早些睡吧。”
“是。”
“……”
床榻内側常年放着一床錦繡被褥的,平日用不着,自從嫁給墨滄溟,燕冰清也沒動過。
今日,她将内側的被褥鋪在床榻空曠的位置,鑽進被褥裡。
墨滄溟的臉瞬間暗了。
“你在做什麼?”他頓了頓才問。
燕冰清眨眨眼,一臉無辜的回答:“睡覺。”
“今日并非齋戒日,你體寒,到我懷裡。”他起身說道。
他才體寒!
她搖搖頭,正色道:“攝政王不是想要我待你如同婚前嗎?婚前我們可未曾睡在一起過。”
墨滄溟語塞,他氣得一時之間竟有些說不出話。
原來在這裡等他。
他伸手想要捏她的臉,可燕冰清快一步伸手擋開,“男女有别,就算攝政王喜歡我,也不能不尊禮法。”
墨滄溟:“……”
真是不知說什麼好,她實在記仇。
“我的過,方才的話我收回。”他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
燕冰清心裡小小的得意,她又赢了。
“傻!以前的燕冰清有什麼好?她又不喜歡你!”她伸手在他鼻子上捏了下。
她随随便便的一句話,讓墨滄溟的心重重跳了一下,心尖顫抖。
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悸動感襲來。
她的小嘴變甜了。
墨滄溟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胡說!不論你喜不喜歡我,你都很好。”
燕冰清的心間劃過暖流,墨滄溟總是如此尊重她。
他真好,好到讓她一想到将來可能要用性命引天雷,鏟除妖道時,她的心就會一疼,有了不舍的情緒,亂了道心。
“那你喜歡我嗎?”她明知故問。
她纖長濃密的睫毛如同鴉羽,水靈靈的杏眼撲閃撲閃的看着他,她的瞳仁清澈,其中甚至能清晰看見墨滄溟的倒影。
墨滄溟的心瞬間化成了一灘水,她甚少會問這種關乎情愛的問題,她既然問了就說明她在乎他。
“清清有多喜歡我?”他反問。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濃烈炙熱的情感不斷外洩,那種強烈的情緒沖擊着她的心髒。
二人相視一笑。
墨滄溟俯下身含住她的唇瓣,這一吻纏綿溫柔。
燕冰清摟抱住他的腰,回應他的愛意。
一吻畢,她的兩顴泛紅,眼眸蒙上了一層水霧,惹人憐愛。
墨滄溟埋首于她的頸間,她含糊的抗議:“咒還沒解,别折騰了。”
“好像有反應了。”他喑啞道。
“怎麼可能?這個咒至少要持續三日!”她不服氣的支起身子。
下一秒,墨滄溟就将她壓下,男性的氣息強勢的包裹住她。
……
北風呼嘯,寒冬淩冽,風跟刀子似的把人臉割的皴紅。
時間似流水從指尖流逝,眨眼間一個月過去,年關将至。
煉丹房。
燕冰清、清風、巽風坐在蒲團上默念心法。
棠梨守在門外。
這些日子燕冰清起早貪黑的跟着清風道長修行、打坐,她的修為進步飛快。
而巽風愁的頭發都要白了,他總是趁着清風道長不在連連歎氣,感歎自己為何天資愚鈍,比不上王妃也就罷了,可為何連蘇嬛都比不過。
“王妃進步神速,若是能如此堅持十年,你的成就不可限量啊。”清風慨歎不已。
真是世上新人趕舊人。
燕冰清苦笑,“我根本來不及考慮十年後,換命之人中有一個人的大限快到了,我猜皇上應該會在月底行動。”
月底恰好是陰年陰月陰日,最利于邪術應效。
“但願能順利捉拿妖道,換回衆人命格,鏟除妖邪,還天下一個太平。”清風不動聲色的歎了口氣。
“道長放心,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清風看着她,眼神漸漸變得敬重,“王妃,連接天地的宗師符箓不可亂用,你的修為尚淺,若是強行操縱會受到反噬的。”
巽風聽明白了二人的意思,着急的勸說:“是啊!王妃,還有我跟師父呢,你切勿沖動。”
“不是沖動。”那是唯一能消滅妖道的機會,若是清風道長在獻祭當日都不能滅了妖道,她憑借着剩下幾個月的壽命,恐怕更難。
與其苟延殘喘的多活幾個月,不如滅了妖道,造福人間。
巽風早已把燕冰清視作朋友,他實在不忍想象她單薄的身子以身殉道。
他罕見的闆着臉,規勸道:“王妃,你的初衷是換回命格,是活着。鏟除妖邪乃是道門之責,并非你之責任,若為此賠上性命實屬可惜。”
“我難道不是玄門中人?除魔衛道,道門之中,人人有責。我絕不會為了苟活數月、兒女私情退縮半步。”
“王妃,容貧道多一句嘴,攝政王可知曉此事?”清風擰着花白的眉毛。
燕冰清的神色安然,她的嘴角上彎,“他知道,他更知道我心中所念,即使不忍也不會阻止。”
巽風的鼻子陡然一酸,他低下頭,不動聲色的用手背擦擦眼角。
棠梨同樣心疼的凝視着燕冰清。
煉丹房的氣壓極低,安靜得可怖。
忽的,走廊傳來腳步聲。
侍衛在棠梨耳邊說着什麼。
“主子!顧大人回來了,他去茅山查出結果了!”棠梨轉悲為喜的禀報。
燕冰清麻利的起身,“道長,你們跟我一同前往。”
她倒是要看看茅山的旁支是正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