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季長川臉上控制不住的震驚:“那好像是咱家的騾子?”
季明浩冷靜回答:“的确是。”
周氏扛起了整頭騾子,身後還扯着一個車廂,小小的身影都被淹沒沒了。
遠遠的還以為這頭騾子在地上飄。
季豐收看清楚情況之後趕緊上前雙臂交叉不斷揮舞:“娘子!停下來!”
周氏一口氣沖到面前,甩開了身上的騾子氣喘籲籲:“差點沒累死我!”
騾子在地上蹬了兩下空氣,翻過身站了起來,看上去什麼事都沒有。
胡氏大受震撼:“弟妹,你、你怎麼扛着摞子着跑?”
“是啊!月娘,你咋扛着騾子?可累壞了吧?”張大嘴一臉八卦,臉上十分好奇。
“别提了!阿櫻讓我牽着騾子趕緊走,結果這騾子犯病了不動,害得我隻能扛起它跑,本來隻扛了一半,結果它後邊兩隻蹄子亂蹬,我隻能整個扛起來,為了身後的車廂還不能橫着扛,隻能扛着它肚子,耽誤事兒!”
周氏一臉的憤懑,這什麼騾子,回家就殺了吃肉!
····
大家全都沉默了。
這、這不知道該說啥了。
族長張了張嘴,想勸都無處下嘴。
“阿櫻呢?”季豐益看了一眼她的身後,沒見到季長櫻的身影有些擔心。
季豐收倒是還好:“她肯定在後邊被耽誤了。”
“不用等,咱們先走,她騎馬跑的可比咱們快!”周氏這會兒隻想舒舒服服的坐在騾車上歇一歇。
這話倒也是,季豐益和族長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出城。
季豐收檢查了一下騾子沒什麼問題,拿出草料先喂了幾口這才架着騾車往外走。
“我早晚剁了它!我牽着它就不走,到你手裡就這麼老實,這不是欺負人嗎!”
周氏看着到了季豐收手裡就老實聽話的騾子,一臉怒意。
“别氣别氣,我現在就揍它給你出氣!”季豐收義正言辭地抽了騾子一鞭子。
騾子像是受到了鼓勵,四肢蹄子邁開跑的飛起。
周氏看得更來氣了。
有騾車開道,季氏的人出了城門就捂緊了口鼻跟在騾車左右直接往前沖,腳下不停一直朝着甘縣的方向走。
他們已經打聽過了,甘縣就在涼州的西邊,一路向西不用拐彎,走上一天的功夫就能到地方。
一出城門路兩邊到處都是糞便的味道。
這兩天城西這塊的流民已經少了很多,但是又有新的重新加入進來,看上去全都十分凄慘。
盡管不同的流民被分開安置,但還是隔着老遠的距離被傳染了。
季長櫻一路從府衙追到了城西,正打算加快腳步穿過這些流民安置點,卻在草棚裡看到了黃老和謝司珩。
“沒想到你們在這裡?”季長櫻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們在草棚裡忙活。
黃老和幾位醫者正在草棚裡忙的腳不沾地,謝司珩也纡尊降貴蹲在地上忙着燒火、添水加草藥。
聽到她的聲音兩人都有些意外:“你怎麼在這裡?”
季長櫻指了指西邊:“我們要去甘縣安置,看到你們過來道别。”
謝司珩停手,看了一眼那邊:“恭喜你們苦盡甘來。”
季長櫻眉眼彎彎:“希望如此。”
黃老拉着她:“你快來幫我看看,這些流民不是同一批,我明明分開安置了,為什麼還有互相傳染的情況?而且他們拉肚子的這個症狀,按理來說不該如此嚴重。”
“但就是有人拉肚子拉到死!換了多少藥方都止不住,還有的人明明有了好轉,卻突然又加重。”
“我藥方換了好幾種,有的人好了,但有的人卻加重了,完全沒有規律可言,實在是奇怪的很!”
草棚内被人灑了酒消毒。
幾位醫者看到黃老拉着季長櫻詢問有些詫異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我不是大夫更不懂治病,不過我知道人拉肚子時間久了會脫水,必須要喝鹽糖水補充,還有就是除了空氣,您有沒有想過他們拉的糞便裡也有‘毒’會傳染?”
痢疾分很多種,而這種和細菌性病毒痢疾很像。
這種病在古代怎麼治療她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隻能委婉的提供一些思路。
“鹽糖水?加鹽是什麼道理?”黃老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季長櫻随口胡謅:“我們老家的土方子,拉肚子的時候就這麼喝,加了鹽之後拉肚子拉到沒力氣的會好很多。”
謝司珩聽到她的話若有所思:“如果真如你所說,除了空氣還有糞便可傳染的話,那是不是說明之前那些情況減輕的人本來是要好轉了,但是因為這個再次傳染,所以情況更加嚴重?”
季長櫻遞給他一個贊許的眼神:“有這個可能,所以要想徹底解決,把他們統一安排到一起,拉肚子的人按照地點統一去一個地方,糞便不能任由它們就這樣,要先殺毒後處理,那些因為這個死的人也不能扔亂葬崗了事,最好是燒了。”
事情到了現在不管這方法能不能行總算是有了頭緒,有個醫者立刻站起身:“我這就一試!”
謝司珩問黃老:“這茅草水本就是甜的,放糖成本太高,在這此水裡加鹽能行?”
“加!”
黃老很快就下了決定,轉身和旁邊的幾個醫者打算重新調整方子。
季長櫻也沒打擾他們,準備默默告辭。
謝司珩送她上了馬:“那三千兩···”
“那什麼,這事不急,有空再說吧!”
季長櫻難得良心發現,有些不好意思在這個關頭收錢。
謝司珩笑着點頭:“我就在王府暫住,有什麼事情可去那裡找我。”
季長櫻潇灑的擺擺手:“走了!希望你們早點找出适合的藥方。”
“駕!”
黑馬像是一道流光,帶着季長櫻疾馳而去。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謝司珩的眼神逐漸沉寂了下去。
既然到了涼州,他一定會按照母親說的找到那個人。
他朝身後打了一個手勢,一名暗衛無聲無息的站到了他的身後。
“怎麼樣?有線索了嗎?”謝司珩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身後的暗衛頭伏低了些:“過了二十年的時間,那人是死是活還未可知,暫時未找到此人,請世子恕罪!”
“不急,反正現在已經在這裡了,繼續找!動靜小一些,不要驚動舅舅和表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