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是一個人在房間裡面,他們會給我紮針,好疼。”
“阿姨會給我做好吃的飯,但她并不喜歡跟我說話,而且她看着我的眼神讓我覺得很不高興,好像我是一個沒有家的小孩兒,讓她覺得很可憐。”
得知自己可以在喻遲的病房中留下後,新月要開心多了,從剛才到現在嘴裡的話就沒有停過。
但說到後面,她好像也有點難過了,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喻遲。
喻遲就一直坐在病床上看着她。
他不是故意沉默的。
隻是此時看着她,他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最開始知道她的情況時,他隻覺得天旋地轉。
但此時看着她那天真無憂的樣子,喻遲突然覺得……她這樣似乎也挺好的。
忘記了從前很多傷心難過的事情,現在,隻要能吃到好吃的就能開心。
而且之前的程新月……可不會跟自己說這麼多的話。
“你這個玩偶是從哪裡來的?”
對上新月的視線,喻遲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隻能轉移話題。
她的注意力果然就被轉開了,再說道,“是一個小朋友送給我的,他長得好可愛,他還叫我媽媽。”
“但我不是他媽媽,所以我讓他不要這麼叫我,他好像很傷心,不過還是将這東西送給了我。”
喻遲看着那隻藍白相間的玩偶,知道那是小喻洲最喜歡的“鲨哥”。
關于小喻洲的事,徐澤也跟他交代了。
他跟新月受傷的那段時間一直都是家裡的保姆在照顧。
新月蘇醒的時間比他早。
小喻洲也第一時間到了醫院。
但新月不記得他了,也不願意讓他叫自己媽媽。
這一點讓小喻洲很難過,徐澤為了不讓他多想,這幾天就沒再讓他來醫院。
新月有多在乎小喻洲,喻遲是知道的。
他也知道每次小喻洲叫她媽媽的時候,她有多開心。
但現在……
喻遲深吸口氣,再說道,“嗯,沒關系,他以後還會來的。”
“真的嗎?”新月的眼睛亮了起來。
“嗯。”
“那就好,其實我還準備了一個東西要送給他的,我以為是那天我發脾氣他生氣了,再也不來看我了。”
新月的話說着,頭也低了下來,捏了捏鲨魚的腦袋。
喻遲也沒再說什麼,隻伸手将她的手握住。
兩人的手其實都是冰涼的一片。
但此時溫度相抵的這一刻,卻又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中了流竄,新月的身體也微微一震,眼睛有些詫異的看向了喻遲。
“放心。”
喻遲低聲說道,“你以後……不會是一個人了。”
他的話音落下,新月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這樣的話,她之前好像也聽過。
但是誰跟她說過的呢?
她又是在哪裡聽見的?
新月努力想了想,卻怎麼也想不出來,反而是腦袋都開始疼了。
所以,她幹脆搖了搖頭,再朝喻遲笑了一聲,“好。”
頓了頓,她又問他,“所以,我不是沒有家的小孩是不是?”
她的話讓喻遲一震!
無盡的苦澀也在他口中和心底漫開。
深吸口氣後,他才說道,“不是,你……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