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喻遲已經在旁邊睡着了。
新月看着窗外,明明身體已經困倦到了極點,但卻怎麼也睡不着。
在盯着窗外的月光看了許久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起身準備将抽屜中的戒指拿出來。
但她剛一起身,身後的人卻是扣緊了她的腰,聲音陰沉,“你去哪兒?”
新月一愣,這才發現喻遲一直都沒有睡着。
等她轉過身時,他一雙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新月抿了抿嘴唇,最終也隻說道,“上廁所。”
喻遲這才将手松開了。
新月自己下了床,進入洗手間後,她就坐在馬桶上發呆。
直到時間差不多了後,她才閉了閉眼睛,開門出去。
然後,她發現喻遲居然就在門外。
而他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那眼神讓新月的心頭一跳,眉頭也忍不住皺了起來。
“你總是監視我做什麼?”她說道,“到這個時候,你該不會以為我還會跑了吧?”
話說着,她還嘲諷着笑了一下。
換作是一個月前,她可能還會走。
但現在……她已經走不了了。
如同喻遲說的那樣,其實她也沒有那麼容易舍得這個孩子,還有就是她的外婆。
雖然她現在已經蘇醒了,但醫生說按照她的歲數,再加上躺了這麼多年肌肉萎縮,她大概……也不會有多少時間。
而在外婆的們面前,喻遲一直表現得極其溫和,外婆對他也很滿意,認為那是新月最好的歸屬。
她不想讓外婆失望,也不想讓她擔心。
所以,她接受了喻遲的提議。
一年……
一年之後,她想要帶着外婆回鄉下。
哪怕喻遲對那個地方百般嫌棄,哪怕那裡落後貧瘠,但那裡是新月的家——唯一的家。
此時新月的樣子不免帶了幾分咄咄逼人。
喻遲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後,這才說道,“我要上洗手間。”
輕飄飄的一句話,倒是讓新月的聲音又咽了回去。
——她感覺自己就好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一樣,無力、甚至可笑。
抿着嘴唇看了看喻遲後,她也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側身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趁着喻遲上洗手間的時間,新月也将抽屜打開。
裡面紅色的老套的盒子裡,是她的那枚金戒指。
也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最後一樣東西。
當初她在天台上逼婚,讓喻遲給自己戴的,也是這個。
但後來,被她自己脫下來了。
今天在婚禮上,喻遲給她戴的也不是這個。
但對新月而言,那個價值幾千萬的寶石戒指,遠沒有眼前這個珍貴。
新月原本是想要将戒指戴在手指上的。
但她很快想起跟喻遲那個一年的約定。
現在戴上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
這麼想着,新月就又重新将戒指放了回去,再關上抽屜。
也是在這個時候,喻遲正好從洗手間出來。
他的目光銳利,正好将新月的動作看在眼中。
“你在幹什麼?”他問。
新月沒有回答他的話,隻直接躺在床上,再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