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吃了晚飯,他們就回了酒店。
阮梨清沒故意提起要讓沈灼訂房間的事,沈灼自然更不會提。
隻是他确實疲乏,洗漱完後,就又自覺的要去沙發上睡覺。
阮梨清靠在床頭,看着他分明的下颌,沒說話。
隻是沈灼一米八幾的個子,睡在這樣一張小的沙發上,哪怕屈着腿,都還是得露出去一小截。
“沈灼。”阮梨清放下手機,聲音很輕。
沈灼擡眼,看見她往旁邊讓開了些。
酒店的單人床比一般的要大一些。
她往旁邊挪了點,床空出來的位置很很明顯。
她躺下,聲音聽上去有些悶,“記得關燈。”
沈灼沒應聲,也沒動作。
阮梨清裹着被子等了會,忍不住的皺了下眉。
她的好心人家要是不需要,她也不至于那麼犯賤,非得熱臉貼冷屁股。
正想幹脆睡回去,屋内的燈卻突然滅了。
随即床明顯的往下沉了點。
沈灼身上那股木質調的味道侵襲過來,很淡,但很讓人放松。
隻是沒了光線的房間裡,感官似乎都變得格外敏銳。
床本來就小,再睡下兩個成年人,免不了碰觸。
阮梨清能感覺到沈灼的動作。她閉上眼,緩緩咬住唇,強迫自己入睡。
但怪異的,阮梨清閉上眼沒一會,竟然當真有了睡意。
背心暖暖呼呼的一片,實在好入眠。
迷糊之間,她忍不住又往後面挪了一點。
沈灼确實覺得累。
但是現在腦子卻又格外清醒。
胳膊上的觸感,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他忍不住想要偏頭看着她,以此來确認這不是夢。
但如果是夢的話,他希望能晚一點再醒。
阮梨清第二天是被熱醒的。
身後滾燙一片。
她昨晚起初還能有些清醒,知道沈灼在看着她。
可到了後面,終究抵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腰被人摟着,沈灼的手搭在她身上,額頭抵在她的頸窩處,跟隻大型犬似的。
阮梨清皺了下眉,“沈灼,松手。”
身後,沙啞的嗓音傳來,“清清,再讓我抱一會。”
阮梨清沒那麼好說話,她今天還要去醫院。
她拍了下沈灼的手,“快起來來。”
然而話音剛落,就忍不住皺眉。
沈灼的皮膚很燙。
她又伸手試了下,比自己的燙了很多。
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她拉不開沈灼的手,隻能自己在她的懷裡轉了個身,和他面對面。
額頭貼上沈灼的,阮梨清預感證實。
沈灼發燒了。
不過她視線一瞟,立馬就冷了臉。
縱然已經入春,但晚上的溫度依舊不高,阮梨清為了空氣好,半開着窗戶。
這樣的溫度,晚上不蓋被子,肯定着涼。
然而沈灼卻不是很在意,他長臂一伸,攬住了阮梨清的腰,将她往自己懷裡帶:“我沒事,不用擔心,讓我抱一抱就好。”
阮梨清用了勁兒,将它往後推開一些,然後自己下床。
沈灼看着她的背影,眼眸逐漸暗淡下去。
而下一秒,阮梨清又過來,手裡還拿着一隻體溫計,還有點感冒藥。
她把藥放在旁邊的櫃子上,溫度計遞給沈灼,“量一下體溫。”
沈灼确實發燒了,38.3℃。
阮梨清看着溫度計,語氣嘲諷:“你不會金貴到了連蓋被子都要别人教吧?”
沈灼垂下眼睫。
床小,塞下兩個人就已經不容易,要是再多一床被子,就沒那麼舒服。
但他沒把這話說出來,而是說道:“我沒事,這幾天太累,休息一下就好。”
他話音剛落,阮梨清的手已經伸到他面前。
白皙的掌心上躺着一顆膠囊,阮梨清面無表情的又遞了一瓶水過來,“先吃了,一會看看有沒有效果,沒效果就去醫院。”
“我也不是醫生,你看着我也不會好。”
沈灼有些失笑。
他擡起眼睫看着阮梨清,捕捉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擔心。
沈灼因為發燒,阮梨清沒讓他再去醫院。
沈灼也知道阮元呈現在免疫力不好,所以沒執意,而是自己留在酒店裡處理工作上的事物。
阮梨清下樓的時候,路過前台,她腳步一轉,在前台給沈灼訂了份早飯。
折騰一通下來,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已經查過房。
阮元呈的情況和他們預想的差不多,幸運的是還是初期,發現早,治療容易。
現在就是在等兩個檢查項目的結果,就可以确定手術方案。
阮元呈今天的心态還算穩,就是看見阮梨清的時候沒什麼好臉色。
莫蘭在旁邊削蘋果,搖着頭說:“清清和阿境都那麼忙,還能在你跟前守着,你知足吧。”
阮元呈冷哼,“知足什麼,早點氣死我算了,省得有人管着他們!”
中午些的時候,沈灼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已經退燒,現在來醫院,問阮梨清中午想吃什麼,他帶過來。
阮梨清扭頭就看向阮元呈:“爸,您中午想吃什麼?”
阮元呈擺手,“沒什麼胃口。”
莫蘭拉着她出病房,“你爸現在就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你讓他随便帶點清淡的,将就吃點就行。”
她歎了口氣,“你們這幾天也辛苦了,這兩天回南城吧,公司的事情總丢着不管也不是個事,等你爸手術的時候,再過來也行。”
很多時候,莫蘭說的話,其實都代表了阮元呈的意思。
阮梨清點點頭,沒說什麼。
沈灼中午過來,看起來确實退燒了。
他将打包的飯菜遞給阮梨清,“不知道他們喜歡吃什麼,我随便買的。”
然而事實證明,沈灼這随便買的東西,沒有一樣買對了。
又或者說,因為是他買的,所以才都不對。
阮元呈冷着臉,“都拿出去!”
莫蘭苦口婆心的勸他,他也仍舊沒有松口丁點。
阮梨清無奈,隻能讓阮境白再去重新買一份上來。
莫蘭看着沈灼就在病房外,忍不住有點尴尬。
阮梨清拍拍她的胳膊,溫聲道:“您陪着爸爸就好。”
她說完出了病房門,擡眼看向沈灼,說道:“你什麼時候的飛機回去?”
“今晚十二點的。”
阮梨清輕啧了聲,“紅眼航班?”
怪不得沈灼看起來那麼疲憊,這段時間他往返于南城和蘇洲,為了時間充足點,都是紅眼航班。
沈灼嗯了聲,“回去也趕得及。”
阮梨清說,“确實,那幫我也訂一張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