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翻看資料的手停下,她想了下說道,“那确實挺可憐,别說小孩了,很多大人估計也不能接受。”
“嗯,那孩子那時候才上大學沒多久,怪可惜的,聽說身上的傷也是因為後來現場引發的二次爆炸造成的。”
梁老師很是唏噓,“我們這一行做久了,真是什麼情況都能看到。”
資助的事情不算小,所以阮梨清也沒當即做決定,而是表示得先回去開會商議。
安知許送她去停車場,語氣還有些歉意,“如果梁老師的事讓你覺得為難,拒絕就可以了,隻是因為他确實沒辦法才會問我。”
阮梨清手裡還提着梁老師從康城帶過來的一些特産,說是他照顧的幾個孩子自己去山上摘的,都是心意。
阮梨清擰着眉搖了搖頭,“沒事,我确實要回去開個會商量一下,因為這個機會對暖陽來說也很好。”
這話說的不假,梁老師這個項目純粹是公益,如果暖陽趁這個時候資助了,那簡直趕上時機樹立了一個良好的企業形象,所以很劃算。
她看了眼後面還在等着的梁老師,和安知許擺擺手:“你回去吧,梁老師還在等你。”
安知許也沒推脫,點點頭就要回去找梁老師。
然而正要轉身,邊上卻駛來一輛大切諾基,晃眼的燈光直接照在他們身上,迫使的安知許下意識地閉上眼。
随即,燈光消失,車上下來一個挺拔的人影。
沈灼面無表情,手裡拿着車鑰匙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着。
他身形修長,眼眸深邃,冷淡的目光落在阮梨清身上片刻,又掃向了安知許。
這裡處于市中心的一處商圈,所以周圍燈火通明,亮堂的阮梨清都能看清沈灼臉上的每一處表情。
她也不說話,擡眸和沈灼對視了一眼,便轉頭和安知許告别,“我先走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這句話惹到了沈灼,他眼眸微眯,冷聲道:“阮梨清,你看見我都沒什麼要說的?”
說的理直氣壯,跟抓奸的丈夫似的。
阮梨清擡手将車鎖解開,才看着他淡聲問道,“說什麼?”
她語氣很是無所謂,聽的沈灼臉色更冷:“阮梨清,你最好告訴我,你和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關系?你就那麼喜歡醫生是吧,走了一個顧堯不算,還得再來一個安知許?”
沈灼說話不好聽,說話更是咬牙切齒,“你就非得身邊都是男人,才能彰顯你阮梨清有魅力是吧?”
阮梨清本來拉開了車門,聽到沈灼這話,砰的一聲又将門摔上,她回身冷眼看向沈灼:“我身邊有沒有男人,我有沒有魅力,和你有多大關系?沈灼,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以為是,覺得我好像一定要非你不可?”
“麻煩你認知清楚一點,我和你什麼關系都沒有了,你再這樣,我有權利直接告你性騷擾!”
“什麼關系都沒有?”沈灼被這話氣的笑了下,他向來波瀾不驚的面具上出現了一絲裂紋。
沈灼的目光又冷又狠的盯在安知許身上,他危險的問阮梨清:“因為他嗎?”
阮梨清心裡警鈴大作,她是不喜歡因為自己和沈灼之間的牽扯,連累到無辜旁人的,所以立馬就否認道:“和他沒關系!”
然而沈灼卻覺得這話像是在護着安知許似的,他比安知許高上幾分,眼裡帶着一貫的盛氣淩人,語氣倨傲:“你們上床了?”
“沈灼!你發神經滾回你自己家發!”幾乎是他話音剛落,阮梨清就拔高了音量呵斥:“你有病能不能自己在家呆着,是不是我前幾天的好臉色給你錯覺了,讓你覺得我慣着你?”
沈灼漆黑的眸子裡像是在醞釀着風暴一般,他氣質本就清貴,仿佛拒人于千裡之外一樣。
隻是那股子清冷的氣質,在撞上阮梨清厭惡的眼神後,又瞬間縮了回去。
他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阮梨清的話,“你慣着我?阮梨清你摸着你的良心說,誰在慣着誰!”
“我他媽跟條狗一樣賴在你身邊,哄着你,舔着你,就怕你不開心,現在你反過來說你在慣着我?”沈灼的話落進阮梨清的耳朵裡,卻沒能激起半點漣漪。
她掀起眼皮,聲音淡淡:“難道你以為我會對你的死皮賴臉感恩戴德?沈灼,你有沒有搞錯,你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條狗一樣,我又為什麼會覺得開心?”
“說實話,我确實看在老爺子去世的面子上,給了你幾天好臉色,但也沒必要跟條賴皮狗一樣,黏着我不放了吧?”
阮梨清的話實在太像一把刀子,狠狠地紮進了沈灼的心坎。
他多高傲的人呐,結果被說成是賴皮狗。
這無異于将他的尊嚴和臉面,都直接踩進了爛泥裡。
他身形虛晃了兩下,才看着阮梨清,嗓音低啞的說道:“阮梨清,你賤不賤啊,和一條狗都能上床?”
沈灼說的話,大概自己都沒聽清楚是什麼。
他兇膛劇烈的起伏了兩下,随即一腳踹向自己身後的大切諾基,龐大的車身都被震得晃了下,可見的他用了多大力氣。
“小安,阮總,出什麼事了?”梁老師遲疑的聲音傳來,“我在那邊看到你們這邊好像有什麼事,怎麼了嗎?”
安知許這才反應過來,他瞥了眼沈灼,對着梁老師搖搖頭,輕聲說道:“沒什麼,您不是還要等人嗎,怎麼過來了?”
梁老師說:“我在那邊看着你們好像和誰在吵架,所以過來看看。”
他的視線落在沈灼身上。
沈灼最注重自己人模狗樣的外表,所以剛剛踹了一腳車以後,已經壓住了情緒。
他靠在車旁正低頭點煙,清晰分明的五官,在路燈下看起來更加優越。
梁老師皺着眉看了他一會,才出聲問:“沈灼?”
沈灼擡眼。他嘴裡叼着煙,眉眼冷的驚人。
梁老師更加驚訝,“還真是你,我還一直在那邊等你。”
沈灼拿下煙,微微颔首,接着擡腿往前面走去,連看都沒看阮梨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