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的筆直挺拔,阮梨清也不再勸,她自己将水喝了一口,然後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随便你,隻是你現在臉色這麼難看,之後還有更複雜的程序,确定自己能撐住?”
沈灼瞳孔這才動了動,他看向阮梨清:“你怎麼知道?”
“我爺爺去世的時候,我已經上大學了。”
她說的不甚在意,但聽在沈灼耳裡,卻又不一樣。
他垂眸:“抱歉。”
阮梨清沒接話,正好又來了些人,她撇下沈灼上前招呼。
而沈灼在原地站了會,正準備繼續守着,邊上林傑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他用手碰了碰沈灼的手肘,歎了口氣:“節哀順變,老爺子年紀大了,走的時候沒遭什麼罪,也挺好。”
他說完,拍了拍沈灼的肩膀:“行了,你也去休息一下,臉色這麼難看,這邊我幫你看着。”
沈灼離開後,那邊正在和人寒暄的阮梨清,眼角餘光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然後才收回視線,繼續和人說話。
來的人其實都覺得挺微妙,畢竟阮梨清和沈家前些日子還鬥的你死我活,現在卻又一副關系很好的模樣,所以都旁敲側擊的打聽着。
阮梨清應付自如,一一回複過去,沒出一點纰漏。
直到韓秘書過來,他這幾天不知道在忙什麼,很難見到人。
而現在,他卻主動來找阮梨清,“什麼時候有空,董事長有東西要給你。”
沈明安能有什麼東西要給她的,阮梨清想不透。
不過,她還是跟着韓秘書去了邊上一個安靜的角落裡。
韓秘書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夾,“這是董事長生前交代要給你的,以及還有一份合同,等這邊結束以後,再轉交給你。”
阮梨清手裡拿着那個文件夾,臉色看不出多大變化,“能告訴我是什麼嗎?”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韓秘書說完,看了眼手表,然後擡腿就離開:“事情很突然,公司那邊很多事情沒解決,這邊就先麻煩你。”
他話語裡的自然,就好像這些是阮梨清應該做的一樣。
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阮梨清自己拆了文件夾,裡面隻有一個信封,還有一個U盤。
阮梨清将信封打開看了下,臉色微變,立馬又将信封折疊好,連帶着那個U盤一起放進了自己随身的包裡。
而她又回去以後,才發現,沈玥和沈靜恒來了。
老爺子去世當晚,阮梨清就通知了沈靜恒,但是電話怎麼也打不通,隻能又聯系了沈玥。
然而沈玥的也不知道為什麼,也無人接聽,阮梨清隻能就此作罷。
不過,現在看着沈玥,她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了。
沈靜恒回到沿海以後,嗜酒如命的消息,早就傳回了南城。
而沈玥,即使她臉上化了妝,卻也沒辦法遮住她眼角處的青紫。
阮梨清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反而是沈玥主動和她打招呼:“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阮梨清淡淡,“董事長怎麼說也是我的恩人,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話不僅是說給沈玥聽的,也是說給旁邊那些人聽的。
省得他們胡亂打聽。
沈灼去休息了幾個小時,出來後精神好了很多。
他拉住正要帶人去祭奠的阮梨清,眼神一掃,直接點了沈玥的名,讓她去照顧客人。
等到沈玥把人給領走後,沈灼才和阮梨清說,“你也回去休息一下,這邊有沈玥在。”
阮梨清這幾天也是沒怎麼休息過,一直在忙裡忙外。
現在沈玥過來了,她其實就沒多大理由再留下,當即點頭:“那我明天再來。”
結果才剛和沈灼說完話,就又來了兩個人。
池景雲和傅月夏。
傅月夏挽着池景雲的手,臉上不見絲毫笑意,她站定在沈灼面前,“沈少節哀。”
沈灼點點頭算是回應,他又轉頭看向阮梨清:“回去吧。”
阮梨清錯開傅月夏,擡腿就走。
回到家的時候,蘇煙正在做飯,她最近似乎有點迷戀烘焙,雖然做出來的東西都不太能吃。
見阮梨清回來,蘇煙停下手裡的動作,“今天怎麼這麼早?”
阮梨清說,“沈家人來了,他們自己會忙。”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不是沈家人啊,看你這忙前忙後的,我還以為你都是沈家的準兒媳婦了呢。”蘇煙說話的時候,有些陰陽怪氣。
阮梨清從除夕那天離開家以後,每天就早出晚歸的,一直在忙着沈家的事。
阮梨清現在也是真的疲憊,沒有精力和蘇煙鬥嘴。
不過她想了下,還是和蘇煙說了聲:“我在沈家碰見池景雲了,他和傅月夏一起去的。”
蘇煙正在擠奶油的手一頓,随後若無其事而開口,“他不是沈家親戚嗎,應該的。”
沈明安下葬的日子定在三天後,當天是個難得的晴天。
沈家有錢,墓園的位置選在最好的地段,說是沈明安二十年前就給自己買好的。
事情零零散散一大堆,等到都處理好,已經是下午三點。
韓秘書領着衆人回了老宅,阮梨清原本不想過去,然而韓秘書卻說有事,讓她一起過去。
沒了沈明安的老宅,突然就安靜了很多,仿佛少了主心骨似的。
阮梨清跟在沈灼身旁,她一擡眼就能看見沈灼帶着幾分莊嚴的神情。
她垂下眼睛,突然小聲問:“你以後住老宅還是公寓?”
沈灼一頓,“不知道。”
阮梨清看着突然少了人氣的老宅,沒再說什麼。
而韓秘書把他們帶到老宅,在屏退掉傭人後,才拿出了兩份文件來。
一份是老爺子留下來的遺囑,上面清楚地寫着,關于沈灼和沈靜恒的财産分割。
沈氏集團自然歸沈灼。
阮梨清坐在一旁當空氣,沈家的财産分割與她無關。
不過很快,韓秘書又拿出來一份合同,這倒是和她有關了。
上面寫着,阮梨清和沈灼結婚後,可以獲得沈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權。
這份合同的出現,有些始料未及,不僅阮梨清,就連沈灼都微微皺了眉。
不過,阮梨清連思考都沒有,就幹脆的給了回複:“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