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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大宋第一衙内 瀟騰 8695 2024-08-29 11:12

  高銘打了個哈哈,糊弄道:“行,等我有機會保媒給你介紹一個。”

  他說這話的時候,頭是低着的,不敢和花榮的眼神對視。

  “那你可得注意,我喜歡聰明的,至于多聰明,你自己體會吧。”

  高銘含糊的嗯嗯應了兩聲,“那當初程莺莺的你怎麼不喜歡呢?她可是個才女,一看就屬于比較聰明那種。”

  “程莺莺是誰?”

  “程萬裡和董平你總記得吧?”

  花榮有印象了,“想起來了,你理解錯了,我要的不是有才華的那種聰慧,而是為人處世的機敏,就像……”

  高銘的心砰砰跳,就怕花榮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但是花榮說到嘴邊,就停下來了。

  高銘向前一看,見是秦明和史進往這邊來了。

  史進關心的道:“高大人,你休息好了?”昨天感覺高大人累得不成樣子了,還一直怪擔心他的。

  “休息好了。今天沒什麼事的話,留一部分駐守昱嶺關,剩下的人随我回杭州城。”高銘笑道:“不過放心,等回杭州有好酒好肉和打賞,也會派人給留下駐守的人送來的。”

  衆人都滿意的笑了,都明白這筆錢從誰兜裡掏。

  所以整備好之後,往杭州城回的路上,等着領賞慶賀的軍将們喜氣洋洋,而朱勔兄弟垂頭喪氣。

  快到杭州城的時候,遠遠就見城門口旗幟飄揚,喜慶的奏樂傳進耳中,原來城内的人已經組織了迎接的隊伍。

  吹鑼大鼓,鼓樂吹奏,周昂跟趙明誠他們,還有富紳和百姓們夾到歡迎。

  杭州保衛戰的勝利跟昱嶺關光複的勝利都一起慶祝了。

  “高大人,花将軍,本将聽說你們不光收複了昱嶺關,還射死了方臘的太子?”周昂高興的道:“這可是開戰以來的最大勝利,報上朝廷,乃是大功一件。”

  花榮謹慎的道:“隻是射中了方天定,并沒有确定他是不是死了?”

  當時的情景,高銘全程目擊,按照花榮的箭法,射中方天定而對方不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不死,當時沒有好大夫,方天定也活不成,龐萬春帶走他,隻是帶走他的遺體,回去安葬。

  “花将軍神箭,我看那方天定是活不成了。”秦明快人快語。

  周昂笑道:“不管怎樣,這一次,肯定是高大人和花将軍功勞最大,尤其還救下了被擄劫的朱大人。”說到這裡,周昂才去關心朱勔,“朱大人,您受苦了,不過現在可以安心了,您已經回到了杭州。”

  已經回到了這座當初被你抛棄的城池。

  周遭人心照不宣,心裡都想,你怎麼有臉回來的呢?當初跑路的時候,都沒見你眨下眼睛。

  趙明誠身為代理知府,比較關心正牌知府哪裡去了,“可有誰看到趙霆了?他沒和朱大人在一起嗎?”

  當初可是兩個人一起逃跑的。

  朱勔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除了杭州城就分開了,不知他去哪裡了。好了,我身體不舒服,不要站在這裡,趕緊進城吧。”

  在大庭廣衆下站着,仿佛公開處刑,如同逃犯曝光。

  高銘道:“既然朱大人這麼說了,那麼就先進去吧。”

  衆人簇擁着最大的功臣高銘和花榮一起往内城内走,一進城才發現比城門口更熱鬧,兩邊都是夾道歡迎的百姓。

  高銘他們是見過的,但都是第一次見到花榮,這個關鍵時刻帶兵救杭州城于危難時刻的人。

  全城百姓震驚了,有這樣的神威,竟然還有這樣的容貌?

  “看到了嗎?那個叫花榮的将軍,簡直比畫上走出來的還好看。”

  “不是吧?真的人是這個人嗎?這不就是天神下凡麼。”

  “我叫看看,叫我看看。”抱孩子的婦人也往前排擠,就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銀甲将軍,正好從她面前走過,雖然隻是個側面,但也足夠看出其玉樹臨風的驚世之容,不由得心馳神往的歎氣,“不知道到時候會娶哪個女人呀。”

  不知是不是高銘的錯覺,圍觀的百姓好像越來越多了,拖家帶口就跟看明星似的,有的甚至疊起了羅漢圍觀。

  主要目标焦點就是花榮。

  高銘仰頭輕輕歎氣,真是人帥不可怕,人帥還有英雄光環就比較可怕了。

  一路敲鑼打鼓,衆人終于來到知府衙門,走了進去,但架不住百姓的熱情,他們都進去了,但外面還有一堆蹲守的。

  這幾天,一直是周昂主持城内事物,現在高銘回來了,就由他重新接手了。

  高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設宴,犒賞軍士們!大家盡情吃喝,銀兩方面不用擔心,自有人承擔。”

  這個人自然就是朱勔。

  這幾天來,大家緊繃的神經終于有機會放松了,整座城市都沉浸在歡樂喜慶的氛圍内。

  高銘幸好在梁山鍛煉了酒量,才能流轉在一個又一個酒席上,甚至還抽空寫了奏折,除了跟官家描述杭州保衛戰的辛苦外,就是告狀,先告朱勔再告趙霆,一個都不放過。

  砰砰砰,有人敲門,高銘放下手裡的筆,“進來。”

  就見時遷領着兩個人走了進來,正是朱勔兄弟。

  朱勔一邊臉還包紮着繃帶,許多人還以為他隻是臉受傷了,不曉得他少了一隻耳朵。

  朱勔十分客氣的唱喏作揖,“高大人在上,先受我與舍弟一拜。”

  這是私下場合,高銘不用表現出自己謙和的樣子,很自然的受用了朱勔和朱勖的拜禮,“有什麼事嗎?”

  朱勔堆笑道:“高大人,你我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夜來,實乃有事相求,不為别的,隻希望高大人手下留情,放我們朱家一條活路。我們都曉得大人的厲害,所以給官家的奏折中能否網開一面?我們願意奉上一些心意,不成敬意。”

  害怕高銘給官家告他們的狀,低三下氣的來求情。

  隻要過了這個坎兒,以後還是一條好漢。

  高銘心道,呦呵,這是來行賄啊,挺識時務的麼。

  答應還是不答應,主動權都在高銘,隻要他願意替朱勔辯解兩句,加上朱勔在官家那裡之前積攢下的臉面,說不定被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但如果高銘給他說幾句刻薄話,官家會怎麼對他可就不好說了。

  朱勔見高銘以沉默應對,便進一步賠笑,“府内略備薄酒,不知高大人肯否賞臉前去?”

  高銘見朱勔就夠倒胃口的了,還去他家跟他面對面吃飯,還是算了吧。

  正要拒絕,門口閃進來了一個随從,對高銘附耳低聲道:“花将軍想見您,讓小的來問你有沒有空。”

  高銘心裡咯噔一下,那必須沒有空。

  花榮想見自己,肯定是為了朝自己讨債,他現在想隻當個“老賴”。

  “跟他說,我要去朱家赴宴,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說完,高銘起身對朱勔道:“那咱們就走吧。”

  朱勔喜出望外,沒想到高銘會答應,忙在前面帶路,一路出了應奉局。

  他們走到廊下,見花榮抱在肩膀往這邊看,目光始終鎖定一個人,那就是高銘。

  高銘假裝沒看到,随着朱勔出了門。

  高銘之前沒去過朱勔府上,到了才知道什麼叫做神仙洞府。

  他家既有應奉局皇差的天時,又有坐标杭州的地利,還有園藝方面的才能,将這宅子裝扮的處處精妙。

  雖然是晚上,可高銘在燈籠下都感受到了宅子的典雅。

  要是住在這裡,肯定能多活幾年,以後來這裡養老不錯。

  筵席豐盛,皆是美味珍馐,而且這樣的酒席,豈能沒有歌姬作陪?

  不管是唱曲的,還是作陪的,各個美貌無雙。

  高銘看着她們隻覺各個眉目如畫,真是賞心悅目,不禁心情大好。

  果然自己還是對女人感興趣的。

  朱勔看得出來高銘心情不錯,趁熱打鐵地道:“高大人,若是嫌棄夜路難走,今夜不如就住下。”

  住下的話,剛才但凡被高銘多看過幾眼的歌姬,就會以端茶送水的借口進到屋内,至于出不出來,全看高銘的意思。

  高銘哪能聽不懂朱勔的意思,馬上搖頭,“不了不了。”

  要是叫花榮知道了,還不得大發雷霆。

  慢着,花榮憑什麼大動肝火?自己又為什麼在乎他怎麼想?

  高銘想到這裡,将目光再次投放到這幾個美貌歌姬身上。

  不過,你裝什麼傻啊,花榮為什麼生氣,你又什麼害怕花榮生氣你自己不知道嗎?

  “……”高銘緊皺眉頭,内心分明有兩個聲音在打架。

  朱勔參不透高銘的想法,“高大人,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

  “沒有。”高銘單手扶額,他總不能在朱勔跟前暴露自己,隻是搖頭,“都太普通了,沒什麼看頭,和東京的歌姬也沒什麼區别。”

  朱勔隻是笑盈盈的道:“不知高大人喜歡什麼樣的?隻要不是天上的嫦娥,我這裡都有。”

  高銘擺手,“罷了,沒興趣,我就喝喝酒挺好的。”

  “那就喝酒。”朱勔親自給高銘斟酒,“還請高大人高擡貴手。至于犒勞各位将士的銀兩,我都準備好了,高大人,一會如果願意,可以跟我去後院清點。”

  “那就别等一會了,現在就去吧。”

  朱勔連聲說好,與高銘一起來到後院,打開庫房,給高銘看點出來的銀子,哭窮道:“這些年的身家,這一次都獻出來了。”見高銘不搭理他,隻好入正題,領着高銘到隔壁的屋子,指着兩個箱子道:“高大人,這些都是一些金玉字畫,這一次差點毀在戰火中,如果高大人願意,請帶回東京,替我保管。”

  什麼代為保管,其實就是送給高銘了,隻要高銘肯高擡貴手。

  高銘掀開箱子的蓋子,往裡搭眼瞅了瞅,都是珠寶玉器字畫,别看才兩箱子,絕對比外面那些金子加起來都值錢。

  高銘笑了笑,“我想想吧,畢竟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東京,最近手腕酸痛,不能舉箸提筆,說不定要在杭州多待些時日。”

  不能舉箸提筆,就不能寫奏折,或者說少些奏折,朱勔聽出弦外之音,忙笑道:“高大人願意待多久都行,有什麼不方便隻管說,隻要我們能幫上忙。等明日有空,就将這些東西送到應奉局去。”

  “現在人多眼雜,等大軍離開杭州再說。”

  “一定一定。”朱勔保證。

  高銘說完這些,就借口天色不早,離開了朱家。

  他不想回應奉局見花榮,便在街上閑逛,因為整座城市都處于歡慶當中,晚上的熱鬧一點不比白天少,經常能看到三五成群喝得醉醺醺的路人。

  逛了一圈,沒什麼意思,又叫馬車拉他到大軍駐紮的郊外,見梁山軍。

  “高大人來了——”

  “真是高大人!”

  “高大人,高大人!”

  誰都沒想到高銘會出現,本來就喝了酒,一個個正在興頭上,猛地見了高銘,就更興奮了,要不是史進等人護着,得把高銘抛起來,在空中溜達幾圈再下來。

  “謝謝高大人給我們送來這麼香的酒肉,謝謝高大人!”

  高銘一路走過去,耳邊不停傳來梁山好漢們的感謝話語。

  他走到軍前,先笑道:“哎,别這麼說,上次找江顔也多虧了兄弟們幫忙。”

  高銘發現自己回到梁山這群人身邊,說話又有了一股子江湖氣。

  此時,武松手裡端着一碗酒,走上前來,“這一碗是我武二敬你的,謝謝你将武二帶到這裡。”

  帶到這個可以贖罪的地方。

  武松在杭州保衛戰中,将一城百姓從方臘的魔爪中救了出來,獲得了心靈上前所未有的慰藉。

  他甚至睡了這麼多年以來最好的一覺,高大人說得不錯,他可以将心裡的石頭慢慢的卸下,通過這樣的方式。

  高銘沒有說什麼,一切都在不言中,他端過武松的手中的酒,仰頭都喝了。

  衆兄弟都叫好,果然就算離開了梁山,恢複了高衙内的身份,但他還是梁山寨主響雲箭,仍舊如此幹脆利落,不像那些官員扭扭捏捏,喝一口救像大姑娘上花轎。

  高銘喝淨酒,看到旁邊桌上的酒壇子,捧起來重新滿上,高高舉起,然後灑向地面,“這一碗是敬劉唐、鄧飛和鮑旭兄弟的。”

  他們三個在保衛杭州的時候,被石寶所殺。

  衆人聞言,也都倒滿了酒灑向大地。

  他們被石寶斬殺的那一幕清晰的浮現在衆人眼前。

  這是梁山軍隊招安出征以來第一次有兄弟傷亡。

  雖然現在開着慶功宴,表面看起來熱火朝天,有酒有肉,但是,不管劉唐他們之前是哪一個陣營的,說到底是屬于梁山的,難免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李逵更是紅着眼睛嚷道:“咱們每天跑來跑去打仗,現在劉唐等幾個兄弟的性命也丢在了這裡,在這之後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兄弟,俺鐵牛沒什麼福氣,怕是等不到享福的那天了!”說罷,大口大口喝酒。

  “你這黑厮不要胡說!”宋江呵斥李逵,“你若是再鬧,軍法伺候。”

  李逵怏怏不樂的退到了一旁,戴宗見了,将李逵拽到後面,隐藏在人群中,不叫宋江跟高銘看到,算是保護了李逵。

  “大人,你千萬不要理睬那黑厮,你也知道他,喝了酒慣會胡說。”宋江賠笑道。

  作為跟李逵他們生活過的前寨主,高銘豈不會看不清楚,李逵哪次說話不是快人快語,說出一部分人的心聲的。

  有的時候,甚至就是替宋江發聲,“沒關系,大家還想說什麼盡管說,如果不方便說,宋江,就由你來說好了。”

  宋江的确有想說的。

  他不缺吃穿,之所以招安完全為了夠獲得的權力名譽。

  他昨天聽說,有個叫做河北玉麒麟盧俊義的商人,隻是因為在杭州保衛戰一開始的時候,抓住了厲天閏,就被高銘許諾封為忠武郎。

  他宋江可是東奔西走,替朝廷賣命地先打田虎後打王慶,現在又來征讨方臘,就沒歇着,一直都在征戰中。

  就這樣,朝廷都沒有給過他一官半職,甚至還不如那盧俊義。

  不禁有點兒心裡沒底兒,難道是因為自己出身差底子太黑,才得不到朝廷的青睐的嗎?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打完方臘,會不會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高衙内就在跟前兒,他實在忍不住,直白的詢問道:“高大人,你也知道,咱們這些兄弟都不容易,一路征讨過來,真不想劉唐兄弟們就這麼死了,連個聲響都沒有,當然絕對不是想要怪罪朝廷的意思。”

  高銘心道,知道了,你們這是想問待遇問題。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高銘道“明日我就給你們賞銀,但當然這隻是杭州保衛戰犒賞大家的。至于征讨方臘成功之後,朝廷會有何等的獎賞,我相信,不會比這個少。至于犧牲的劉唐等幾個兄弟,我會上奏朝廷,封他們為忠武郎,這樣魂回鄉裡,他們的兄弟妻兒也有顔面。”

  雖然劉唐和許多好漢都沒有老婆孩子,但是朝廷肯給榮譽,總好過沒有,也是一點補償。

  至少以後再提起梁山,不是賊寇,而是保家衛國的英雄。

  “謝謝高大人。”宋江道:“就知道會替咱們兄弟着想。”

  高銘掃過好漢們的面孔,看到了本該死于湧金門的張順,還活蹦亂跳的。

  “高大人,以後再想找誰,隻管交代兄弟們,在江湖上,我們還是認識幾個人的。”

  “是啊,高大人,你還想找誰不?”

  高銘微笑道:“暫時不找什麼人,沒什麼事就不打擾大家了,你們吃好喝好。”

  不出意外,他們明後天就要離開杭州,重新回到征讨方臘的戰場上,會有更多的人殒命。

  有些人從高銘的角度看還是死了比較好,或許死在戰場上獲得一個忠武郎或義節郎的封号,總好過他們在江湖中作奸犯科,殘殺良民。

  高銘轉了一圈見沒有其他的事情,就辭别梁山衆人,回到了應奉局内。

  此時已經天蒙蒙亮,他也着實累了,回到卧房躺下便睡。

  祈禱這次千萬不要再做什麼亂七八糟的夢,他可真受不了了。

  他不想做測試題,也不想排隊,他就想安安生生的睡上一覺。

  此時他忽然聽到門口有說話聲,原來是花榮問時遷他回來了沒有,是否在裡面睡覺,

  接着他就聽到了推門聲,于是他忙喊道:“我睡了。”

  剛說完他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非常低級的錯誤,果然就見花榮走進來道:“你睡了還能說話。”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我是剛要睡,不想被别人打擾。”

  花容就坐在床沿兒上,笑道;“那正好,你睡吧,我給你守着,不叫别人打擾你。”

  你守着我還睡個鬼呀,就怕又要做亂七八糟的夢了。

  但他偏又矛盾的不想趕花榮走,幹脆側過身子,臉朝裡躺下。

  你願意守着就守着吧,反正我睡我的。

  誰知道才想完,忽然感到旁邊多了個人,他一回頭就看到了花容的臉,他不禁一愣,“你怎麼也來躺了?”

  花榮倒是一臉無辜,“這床夠大,就算我躺下,剩下的地方也足夠你用了。”然後打個了哈欠反問道:“你不會是想趕我走吧?其實我也一宿沒睡,昨天晚上都在跟周昂和趙明誠他們喝酒,你又不在,我隻能自己應付着。”

  “趙明誠沒拉着你去打麻将嗎?”

  “麻将?你在杭州想出來的新玩意兒?”

  “你怎麼知道?”

  “當然因為我了解你了。”花榮單手撐着腦袋,側卧着看高銘。

  兩人的距離很近,高銘呆呆的看花榮,心裡忍不住想,服了,長得确實帥。

  慢着,自己心裡野鹿亂撞肯定是因為花榮長得好看,要是對面躺着的是李逵,他發誓他一定心如止水。

  于是閉上了眼睛,心裡默念,這不是花榮,這是李逵,這不是花容,這是李逵。

  默念了幾遍後,他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平靜下來了,像午後沒有一絲風的湖面,平整如鏡面。

  這時就聽花榮道:“高銘,我覺得你變了。”

  變的是你吧,“我哪兒變了?”

  “我的事,你以前都放在心上的,結果你看你今天,一路溜溜哒哒,一會去朱勔那兒,一會去看梁山軍,就是沒把賠償我新婦兒的事放在心上。”

  又來了又來了,高銘努力讓自己平靜,心裡重複那句話,這不是花榮,這是李逵,跟我說話的是李逵。

  “你還真認真了?行行行,我不說了嗎?我回東京給你物色一個,按照你的要求又聰明又機靈行了吧,你還有什麼要求?”

  “個子呢,和你一樣高,皮膚麼,要像你這麼白。”

  要不要性别和姓氏都一樣啊?高銘閉着眼睛裝作聽不懂的應付道:“嗯嗯嗯,好的好的。”

  花榮見他一直不正面回答問題,便道:“你如果是個武将,一定是善于守城的那一種,而不善于攻城。”

  高銘道:“那你呢?”

  “我啊,我當然善于攻城,一旦确定目标,絕不會退縮,你覺得呢?是不是這樣?”

  高銘在他眼裡就是那座需要攻略的城池,之前沒有行動,是因為不了解自己的内心,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但是一旦下定決定,他就勇往直前,想盡辦法,赢得最後的勝利,抱得美人歸。

  高銘也感受到了花榮咄咄逼人的攻勢,尤其杭州重逢後,都不帶給人緩口氣兒的。

  高銘再次岔開話題,“咳,我不懂打仗那些事兒,對了,其實剛才我去朱勔家,他要送我一箱子金玉字畫,希望我不要在奏折中告他們的狀。”

  “小心養虎遺患,等到他們翻了身,可就不好辦了。”

  “我的想法是,東西要收,但是狀也要告。等明天他們将古玩字畫送過來,我就讓李清照和趙明誠夫婦幫我挑選一些精品,然後與我的奏折一起送往東京,我就說這些金石玉器是我從戰火中搶救出來的無主物,專門孝敬官家的,而官家收了我的東西,再看我的奏折,我覺得會達到雙倍的效果,這招就叫做借花獻佛。”

  “心眼都讓你長了。所以,由此可見,有些時候你就是故意裝傻。”花榮又将話題給拐回來了。

  不裝傻不行啊,不裝傻會很危險的,高銘現在覺得自己暈暈乎乎的還沒有做好準備,花榮的大軍就已經到了自己城下,他不知道是該打開城門迎接,還是應該抵抗。

  “你肯定沒聽過一句話,叫做難得糊塗。”

  “可有些事情不能糊塗。”花榮語氣帶笑地道:“不過,我知道,你肯定不反感你所看穿的我的想法。”

  這個是自然,哪怕高銘有一點不願意,花榮現在也不會躺在這裡,早被他給攆出去了。

  高銘挑眉,偏要裝糊塗,“什麼看穿看不穿的,我就這眼神兒能看穿什麼啊。”

  花榮道:“以前我看你非常不順眼,連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現在呢,卻這麼待見你,這個變化真是太大了。你說,咱倆的關系會不會再發生一次巨大的變化?”

  高銘就知道他那個夢沒白做,這是友情要變質的節奏啊。

  “不知道,我困了。”高銘拽過被子,将腦袋蒙上,友情變不變他不知道,反正他現在想變成鴕鳥倒是真的。

  他聽到花榮在他身後歎氣,似乎無奈又失望,想想也是,任誰說了這麼多話,遇到自己這樣的滾刀肉都得難受。

  他慢慢将被子拿開,露出面龐,不過仍背着花榮,“我還沒有想好,能不能給我多一點時間思考?我會給你答案的。”

  你先從我的城池下面撤軍吧。

  忽然,他感到花榮俯身朝他這邊湊了過來,馬上心裡默念,這不是花榮,這是李逵,這是李逵。

  “可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問題的答案嗎?”

  高銘使勁點頭,“知道知道。”

  花榮滿意地笑了下,用手指勾出高銘戴在脖子上的玉佩,然後微微俯身在玉佩上輕輕吻了一下,并挑眼看高銘,“我不急,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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