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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大宋第一衙内 瀟騰 8689 2024-08-29 11:12

  被郓王誤會,讓官家收回了下嫁的公主的念頭,高銘徹底清靜了。

  畢竟除了官家外,他誰也不怕,就算是他爹也不能給他安排婚事,對付他爹,他還是有信心的。

  現在不用擔心成家,可以一心撲到立業上了。

  人都是和自己氣場合得來的人走得近,也容易成為朋友。

  他如今和官家的氣場就十分合得來,說好聽點叫志趣相投。

  說難聽……呃,就不明說了。

  因為慕容彥澤攔截了楊戬承建工程,高銘決定送給他個能幫得上他忙的人才。

  高銘将時遷叫來,“你去梁山軍那裡把一個叫蔣敬的人帶回東京來。文書,我一會就派人給你,你隻管去叫人。”

  蔣敬綽号神算子,最擅長算賬計數,叫他來東京,在慕容彥澤跟前做事,也算是能有用武之地發揮所長。

  時遷連聲答應,“是。”就在他走出幾步之後,又被衙内叫住,“你且站住,我還想叫一個人來。”

  “衙内吩咐。”時遷聽令。

  “把一個通臂猿侯健也給帶回來。”高銘眼珠轉了轉,“還有玉臂匠金大堅和聖手書生蕭讓。”

  侯健擅長針線,在梁山的時候就負責軍旗的制作,是個上好的裁縫,如今他們的小快活林中,正需要一個擅長制作各個朝代服飾的人。

  而金大堅擅長各種雕刻,在梁山的時候雖然改行了做了段時間的刺青匠,但老本行肯定沒丢。

  梁山這群人各有所長,之前時間匆忙,一時沒想到如何安置他們,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就會逐漸發現需要他們的地方。

  他也願意給他們施展的舞台。

  “是,衙内,我這就動身,不肖幾天就能把人給帶回來。”時遷得令下去了。

  很快這幾個人就被帶到了東京,他立即給他們安排了各自任務,侯健去小快活林縫制衣物,金大堅在府内給他雕刻需要送出去的禮物,蕭讓他留到自己府中做事。

  蕭讓之前在張叔夜那裡做事,如今被高銘調到跟前,地位跟着攀升,十分樂意,況且他們在梁山的時候,還有一些師徒情誼。

  寒暄之後,高銘對蕭讓道:“我這裡有個提綱,想請你寫一幕雜劇出來,不知能否辦到。”

  “可是,衙内,我沒寫過雜劇啊。”讀書人平日都是填詞填得多,雜劇這種東西,時下還不太流行,他也沒看過幾場。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我提綱骨架都給你,你隻需往上增添皿肉。”高銘指了桌上的紙,“潤筆費不會少。”

  “我不是擔心沒報酬,就怕寫得不好,不能令衙内滿意。”

  “不要求寫得文辭優美,事實是越通俗越好,讓販夫走卒都能聽懂是最好的。”

  不要求文采,那壓力就小得多了。

  蕭讓拿起提綱一瞧,見确實已經有了故事梗概,他粗略看了下,可以總結為:貪官污吏橫行,主角不幸家破人亡,告禦狀正義終伸張。

  “我姑且一試吧。”

  高銘笑着颔首,“等你好消息。”

  這是蕭讓的安排,至于蔣敬,他介紹給了慕容彥澤,“這個人最擅長算賬了,我現在說,你可能覺得我言過其實,還是你親眼驗證吧。”

  慕容彥澤知道這蔣敬是梁山軍的一員,略略吃驚,“我還你們梁山都是隻會殺人的強盜莽漢,卻不想還有這樣能寫會算的人。”

  “我如果跟你說,還有會縫衣服的,你是不是更震驚?有個叫侯健的,在梁山專管軍旗令旗縫制的,飛針走線,既有速度又有質量,我已經叫他帶人專門縫制小快活林的衣裳了。”

  慕容彥澤笑道:“你們梁山真是什麼人都有。”

  高銘暗想,畢竟是梁山的寨主嘛,哪能不了解山寨人員的底細。

  “那蔣敬這人,我就領走了。”慕容彥澤對蔣敬道:“你以後就在我這裡效力,專管賬目,若是發現問題,向我彙報。”

  蔣敬有武藝,但肯定不能跟楊志那些人比,打田虎王慶幾次險些殒命,如今終于被調到東京來,避免可打打殺殺的命運,感激涕零,先謝過慕容彥澤,再去看高銘,“高大人,其實梁山軍的兄弟們都等待着朝廷的賞識和垂青呢,史進兄弟更是每天都盼着您的召見,我走的時候,還叫我帶話問候您的身體安康呢。”

  高銘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怎麼又把史進給忘記了?!

  當初答應他,等王慶之戰結束後,就把他調到東京來,結果王慶都被他們打敗了,他還遲遲不調任他。

  史進估計眼巴巴的盼着,結果卻見蔣敬、侯健、金大堅和蕭讓四個人被調走,就是沒他的份兒。

  高銘扶額,之前答應的好好的,結果一轉眼又把人給忘了,實在不應該。

  他強撐着笑容跟慕容告别,“我還有事,先走了。”并對蔣敬叮囑道:“好好跟着慕容公子。”說完,匆匆回了太尉府。

  進入書房,就挽袖子,叫丫鬟磨墨,開始寫調用需要的文書。

  花榮正好在家,見高銘從外面匆匆的跑進來,一口氣就沖進書房,就跟了過來。

  他很了解高銘,進書房學習是不可能的,叫他這麼着急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他敲門進來,見高銘在奮筆疾書,奇怪的問:“怎麼了?火急火燎的。”

  “你猜我忘了什麼?”高銘自問自答,“王慶已經被打敗了,但是史進還沒調到東京來,我把這件事給忘了。”

  花榮當初聽到王慶戰敗的消息,他還納悶高銘怎麼沒行動,後來才意識到,高銘根本是又把史進給忘了。

  他當然不會提醒高銘還有個史進需要調進東京,前幾天聽說他隻調了蔣敬、侯健、金大堅和蕭讓就更加确信他把史進給忘得幹幹淨淨了。

  高銘埋怨自己,“真是的,我這什麼腦子,史進不知道怎麼想我。”

  花榮走過去,單手杵着下巴,看高銘寫字,“你打算把他調到哪裡?如果是你所在的皇城司,還是免了吧,他那個脾氣,不适合做探子。我覺得吧,不如調到我麾下來,做個牙将。”

  高銘擡眸吃驚的看花榮,“你不是不待見史進嗎?”

  花榮道:“脾氣不和罷了,但你打定主意把他調到東京,這件事已成定局,既然改變不了,不如選個合适他的地方安排他。比起探子,他做個軍官更合适,就調到我管轄的骁銳軍來做個牙将吧,你看如何?”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好吧。”既然花榮都答應了,高銘也沒什麼反對的必要,況且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史進給調過來,至于以後的事宜再安排。

  他爹是太尉,高銘想從梁山軍調個人進禁軍内做個小官,并不是難事,事情很快就辦好了。

  ——

  “寨、高大人——”史進一見到高銘,本想叫寨主,但臨時改口成了高大人,畢竟這樣正式一點,“我還以為你把我給忘了!”

  高銘臉不紅心不跳的道:“怎麼會?!我當初答應你的事,一天都沒忘,隻是你畢竟是梁山出身,調往東京内,豈是易事,上面經過重重調查,才批準的。”

  花榮在一旁聽着,當然不能拆穿高銘,配合的給他作證,“是這樣沒錯,你不要誤會他。”

  史進不覺心中愧疚,“我心直口快,你千萬不要生我的氣。”

  “不會不會,你來了就好,今日給你接風,我已經安排了酒店,咱們好好吃一頓,就是上次的仙鶴樓。”

  席間,史進講起了梁山軍的近況,“王慶要比田虎難打,受傷的兄弟好幾個,不過,幸好都沒大礙。隻要吃得好,很快就養回來了。”

  “廂官們沒再克扣你們的酒肉吧?”

  “沒有沒有,戴宗說得對,朝中有人好辦事,自從戴宗到東京找過你之後,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别說酒肉了,就連他們的态度都變好了。我就跟他們說,寨主還是咱們的寨主,不管寨主是身份,都不會不管咱們。”

  高銘心道,這可是真是一日為寨主,責任伴終身啊,“沒人再克扣你們的酒肉就好,我也能放心了。對了,你先不着急去軍中報到,先在東京城内轉轉,隻是記住不要鬧事。”

  說着摸出一些銀子推給史進,“有什麼喜歡的順手買一買。”

  史進推辭不受,“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都是兄弟,你就拿着吧。”高銘有句話沒說出口,就當做他之前遺忘他的補償吧。

  花榮在一旁也看出來了,高銘就是用錢彌補愧疚罷了,“史進,你就收下吧。”

  史進見狀,感到寨主對自己真是太仗義了,連聲道謝,“那我就收下了?”

  “是兄弟就拿着。”高銘爽快的道。

  史進心裡暖意滿滿,連倒了幾杯酒,都喝淨了,三人推杯換盞,直到夜深了,才彼此分開。

  高銘和花榮回了太尉府,而史進則回去了客棧,有了高銘這筆錢,他就更寬裕了,回到客棧就換了上房住。

  轉天,史進揣着寨主的錢,閑适的走在街上遊逛,他從沒來過東京,看着街道周圍林立的酒樓,耳畔不時飄進來熱鬧人聲和歌姬悠揚的彈唱聲,隻覺得比他去過的幾個城池繁華千百倍。

  走着走着,不覺口渴,就走進一間大茶樓,要了一碗好茶,慢慢喝着。

  本打算潤了喉嚨就走,但卻被台上的演的劇目給吸引了,捧着茶,就這麼看了起來。

  劇情很簡單,可能正因為通俗易懂,所以看起來絲毫不費勁,任何臨時觀看的人,隻要随便問一嘴旁邊人前的劇情,就能毫無障礙的看下去。

  他進來時的劇情,正演到這戶人家的女兒被當地的豪紳拿去抵債做丫鬟,他甚至不用問旁邊的人前面演了什麼,就知道肯定是有壞人将這戶人家欺壓。

  “什麼,你們說老爺租給你們的田地是灘塗地,河道漲水都湮沒了?呵呵,誰讓你們種了,種了就得給錢!你們償還不了地租,要麼賣你們家姑娘換回銀子來,要麼就将這丫頭送到我們楊員外家做工抵債,你們自己選。”台上的家丁怪聲怪調的對這戶可憐的人家兇道。

  莊戶人家的父母,看了看旁邊的女兒,然後一狠心将女兒推給了讨債人,就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呸,這什麼爹娘?”

  “我倒覺得沒問題,否則呢,還不得賣女兒,與其賣到火坑去,不如直接送去楊老爺家。這老楊家是個大戶人家,還能虧待她嗎?”有人不同意,站出來反駁。

  “别吵了,繼續看。”

  “诶?怎麼謝幕了?什麼明天接着演?”

  “唉,散了散了。”

  于是,第二天史進在街上轉了一圈,又進來了,人比昨天多,給小二塞了錢,才撈到一個好位置。

  新的劇情狠狠打了昨天給楊莊主說好話的人的臉,這楊老爺原來是個出宮的太監,垂涎那個水靈靈的姑娘,卻無能為力,于是加倍虐待她發洩。

  觀衆看得義憤填膺,史進聽到旁邊有個富态的中年人氣道,“什麼破玩意,明天不來了,憋氣。”他有一把飄逸的大胡子,修剪得宜。

  這讓史進想起了梁山軍裡的美髯公朱仝,那人也有一把好胡子,隻是眼前這個中年男人面龐白皙,看起來養尊處優,不比朱仝那樣面像重棗。

  大胡子話音剛落,事情就出現了轉機,原來這姑娘還有個哥哥,這個哥哥決定去救妹妹。

  結果這哥哥剛登場,台上就謝幕了。

  “不就是想叫人明天繼續看嗎?!明天愛誰來誰來,我不來!”大胡子道。

  然後,第二天,史進就又看到他了,而且位置比昨天還靠前,旁邊的店小二在數錢,顯然是剛給小二塞了錢,要的好座位。

  東京人都是這麼口是心非的麼?史進默默的想,坐下繼續看。

  劇目接着哥哥的登場開始演,就在這哥哥經過層層謀劃,跳進了楊家的深宅大院,眼看就要救得妹妹出來的時候。

  觀衆的心都懸了起來,蓦地,又結束了。

  連史進都受不來了了,跟着其他人一起叫嚷:“太過分了吧!非得拖到明天嗎?!”但也沒說出不來看的話,罵罵咧咧的走出了茶樓。

  隔日,他起了個大早,提前來到茶樓守着,有了個好位置,之前的大胡子又來了,又坐到他旁邊,兩人彼此算眼熟了。

  大胡子道:“今天要是再沒進展,我就不徹底不看了,話放到這裡。”

  史進道:“沒錯!”

  沒想到,他盼了一夜的劇情,非但沒有這個哥哥快意恩仇,将虐待妹妹的仇人全家殺了,反而被楊家給抓住了。

  史進急道:“不說他是個相撲高手嗎?這就完了?!月黑風高,一把鋼刀,殺淨仇人全家!多麼容易啊,真是窩囊!”

  “你說殺就殺,殺了人,自己也不也完了?!”有人反對。

  “這麼窩囊的活着,不如死了。”史進氣道。

  大胡子道:“都别吵了,繼續看吧,今天老闆有良心,沒有突然結束。”

  确實,這一幕的時間遠比前幾天要長,大家希望能有翻轉,繼續看了下去。

  結果這一看還不如不看,劇情比之前還惡心人,原來哥哥送官之後,當地的朱姓刺史,不僅沒有伸張正義,反而判了哥哥死刑。

  并且在哥哥大罵他是昏官後,朱刺史冷笑道:“我乃東南王,誰奈我何?就連我的馬車夫也用金玉腰帶。”

  有人評價道:“啧啧,不稀奇,别說是以前,本朝不就有一個。”

  大胡子拍着桌子罵道:“哼,這個姓朱的,嚣張!”

  史進咬牙切齒的道:“這樣的昏官,就該一刀宰了!”

  大胡子便看他,“這位小哥,你很有皿性嘛。”

  不等史進回答,就見不遠處一個年輕人拍案而起,“放屁!”

  大家都以為他在罵台上的朱刺史,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接下來卻道:“這劇是誰寫的?包藏禍心!叫你們的老闆出來!絕不能輕饒!”

  觀衆驚訝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人站裡面的大反派,這什麼人啊。

  “你有病啊,這種禍國殃民的昏官,你也站?!”

  這年輕人一身華服,看起來有些來曆,但态度卻極為嚣張,“你懂什麼?!夾上你的膫子有多遠滾多遠!”說着,旁邊還站起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家丁,滿臉橫肉的看剛才出聲的觀衆。

  眼看不好惹,出聲的觀衆選擇了閉嘴,但臉上憤憤不平。

  史進還想繼續看呢,對這出聲幹擾的人非常不滿,“愛耍威風去外面耍,我們看得好好的,你不願意看就出去!”

  其他觀衆附和,“不愛看出去,廢話那麼多,耽誤别人看。”

  正在氣頭上的年輕人豈能咽下這口氣,非但不走,還使了個眼色,叫家丁沖着史進走了過去。

  大胡子見走來的兩個家丁氣勢洶洶,人高馬大,對史進道:“你先不要輕舉妄動,讓……”話還沒說完,就見這小夥子騰地的站了起來,對迎面來的敵人冷笑道:“你想怎樣?”

  “想怎麼樣?想這樣!”其中一個家丁擡手就打,但緊接着就嗷的一嗓子被對方給踹翻了。

  史進橫行江湖許多年,從來都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如今手裡沒刀,但脾氣一時也改不了,當即就打了起來。

  這兩個壯漢畢竟隻是家丁,不曾正的上過戰場,遇到史進這種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隻覺得對方氣勢驚人,不像打架,倒像是搏命。

  橫的怕不要命的,史進不僅氣勢上像不要命的,武藝也高強,沒幾下就打得這倆家丁抱頭鼠竄。

  那個錦衣年輕人,見幫手被打跑,對史進放狠話,“有能耐你别走!”

  史進也不怕,“我不會走的,你趕緊滾!”

  觀衆喜聞樂見這種場景,吹口哨的,鼓掌的,起哄的,聲音此起彼伏。

  年輕人氣得臉色漲紅,再次重申,“你别走,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然後,快速的跑了出去。

  史進見幹擾演戲的走了,對台上道:“繼續吧。”

  不想台上的演員們面面相觑,其中演哥哥的人為難的道:“今天到這裡就結束了。”

  史進剛才打架如探囊取物,現在卻想吐皿,白打一場,竟然演完了?!

  他攥緊拳頭,眼睛快要噴火了,直勾勾的盯着台上,“你們也太過分了吧?”

  大胡子此時饒有興緻的看史進,“你哪裡人士?在軍中任職嗎?”

  史進胡亂的應了一聲,指着台上對大胡子道:“你說過不過分?”

  幸好此時,戲班子老闆出來,給大家拱手作揖,“大家聽我說一句話,本來今天的戲幕就到這裡,但是我們經過商量,為了感謝剛才那位仗義執言的小哥,我們決定今天将剩下的戲目都演完,大家若是願意,我們馬上就開始。”

  史進這才滿意,“這樣好。”

  大胡子這時卻似乎對戲目沒興趣了,而是繼續問史進,“你如今在哪裡任職?”

  “我啊,我在……”史進一想自己剛才打架畢竟不好,不要給高銘和花榮惹事比較好,“我啊,我是個閑漢。”

  正好台上也繼續演出了,他就不再搭理大胡子,繼續看了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險些氣暈了,哥哥居然真就被朱刺史被殺了,斬首,死透了。

  妹妹也被姓楊的虐待死了。

  其他觀衆也也震驚,“難道結局是全家死光?”

  此時,再次迎來了轉折,一開始推女兒入火坑的母親,突然醒悟,走上了告禦狀之路,但告禦狀何其難,經曆了滾頂闆,走熱碳等種種表示決心的非人磨難。

  觀衆看得揪心,不少心裡都原諒了這個母親。

  還……還是沒見到皇帝。

  史進拳頭攥得咯吱作響,這破劇目是誰編的?想打他一頓。

  就在觀衆都瀕臨崩潰,哭的哭,罵的罵的時候,再次迎來了轉機。

  皇帝跟前有個姓高的太子舍人,可憐這位母親,偷偷引薦,母親終于見了皇帝,終于沉冤得雪,壞人伏誅。

  好人有好報,壞人有惡報,觀衆們長出了一口氣。

  突然,這時砰的一聲,茶樓的正門被從外面狠狠撞開。

  因為突然湧進來數人,導緻門闆掉了半邊,不管是台上的,還是台下的,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這些突然闖入的人。

  剛才被轟走的年輕人帶人大步走了進來,這群人看打扮,不光是家丁,竟然還有開封府的官差。

  這回衆人都明白了,原來這年輕人有官府做靠山,難怪這麼嚣張。

  暗暗慶幸,幸好剛才沒和他跟他的狗腿子們正面起沖突。

  年輕人如同王者歸來,氣焰嚣張的直接走到史進跟前,用恨不得撕了史進的目光看他,哼笑道:“你行啊,真的沒走!這回知道老子是誰了吧?”

  “你是誰啊?”

  “現在就叫你知道我是誰!”年輕人上去就給了史進一耳光。

  一旁的大胡子一驚,對年輕人道:“你怎麼能這樣?!”話音剛落,就見挨打的小哥,一刻都沒含糊,反手就回了一個耳光,手勁兒十足,直接把年輕人給打得一個趔趄,橫躺在地。

  史進啐了一口,“我管你是誰?!”

  年輕人沒料到這家夥這麼橫,都被包圍了還敢反抗,氣得發抖,“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把他給我抓起來!開封府的人,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對史進威脅道:“有能耐你就連官差也打!”

  史進在這瞬間思考,究竟是不反抗,不給寨主惹麻煩,還是揍這人一頓出氣,大不了不在東京待了?!

  選擇前者吧,這裡畢竟是東京。

  見他沒有反抗的意思,年輕人上前,揚手就再給了史進一個耳光,見史進恨得牙齒咯吱響,卻沒打回來,便得意的冷笑。

  史進确實沒打算反手打回來,因為他打算直接搶拔刀捅死這厮。

  “官差?我們也是官差。”人群外有人高聲道。

  史進跟着衆人循聲一看,就見高銘背着手,信步走來。

  大胡子見狀,立即掉頭就走,閃身隐沒到了人群中,帶着接應他的随從,打後門走了。

  史進吃驚的道:“高大人?”

  年輕人瞪眼看高銘,“你又是誰?”

  高銘也不是自己來的,帶了跟班,于是他的手下們,馬上爆出了高銘的身份,“這是皇城司提點高大人。”

  原來是高衙内。

  皇城司什麼都管,就算雞毛蒜皮的小事,隻要心情好,也能過問,不知道這茶樓打架怎麼就把高衙内招來了。

  “是皇城司的人。”有觀衆竊竊私語,曉得這群人不好惹,見沒自己什麼事,連熱鬧也不敢看,悄悄溜了。

  剩下的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史進見了高銘,不僅冷靜了,也開始有點擔心,畢竟是事情是他惹出來的,想要解釋,“我……”

  高銘道:“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挨打的年輕人從地上跳起來,對高銘兇道:“你認識這個人?告訴你,今天這件事沒完!”指着自己臉上的巴掌印道:“你看看,這就是他剛才動手打的。”

  史進不服氣,“是你先動的手!”

  “诶,你先不要說話。”高銘冷靜的阻止史進,舉目打量對方左臉上鮮紅的巴掌印,接着就輪起一巴掌打在他右臉上,登時又是一個手印,雖然沒史進打得鮮紅,但顔色也過得去,“他剛才是這樣打的嗎?”

  “你!”年輕人被打愣了,這什麼高衙内,見面就打人?!

  高銘不慌不忙的道:“他剛才就是這麼打你的嗎?”然後反手又是一巴掌犯抽了過去,聲音清脆悅耳,“還是這樣?”

  年輕人被打傻了,直到高銘又舉起巴掌,“究竟是哪一種,你說話啊,朱七公子?”

  朱七公子是朱沖的七兒子,蘇州應奉局提舉,如同東南王的朱勔的弟弟朱勖。

  朱勖才反應過來,躲開後,氣急敗壞的罵道:“姓高的,别以為我好欺負,你竟然敢打我?”

  高銘怔了怔,這有什麼好懷疑的?憑什麼不敢打他?

  否則他這個得寵的佞臣,做得也太名不副實了吧。

  他現在這個狀态,有必要慣着朱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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