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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男配他不走劇情[快穿] 瀟騰 9915 2024-08-29 11:12

  賀明隽幾乎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不是因為于秀麗看到賀啟年倒黴迫不及待和他分享,而是賀大伯聯系到他。

  一聽賀啟年住院了,賀明隽立即問道“嚴重嗎有沒有生命之憂”

  聲音裡竟然帶着幾分焦急和關切,不明顯,但比起他平時的波瀾不驚,就顯得有點失态了。

  這就讓電話那頭的人誤會了,還以為他對賀啟年還有幾分父子之情,是在乎賀啟年的。

  殊不知,賀明隽隻是在想若是賀啟年就這麼死了,那他的任務豈不是要失敗了

  賀啟年托大哥聯系賀明隽,是希望他能做配型。

  賀明隽不知道賀啟年哪來的臉,亦或是沒有腦子。

  他們都鬧成這樣了,賀啟年又沒有能威脅他的把柄,憑什麼覺得他會同意

  其實,賀啟年也知道賀明隽多半不會同意,但他隻能抱着這一絲希望試一試。

  醫生說,他很可能需要換腎,醫院沒有合适的腎源,其餘親戚的都不匹配,就剩下賀明隽了。

  賀明隽聽完緣由,表現得反而淡定了。

  他“哦”了一聲,說“若是需要我出面辦理後事,再通知我吧。”

  賀明隽挂斷電話,皺起了眉。

  他之前并未想過會有任務相關的人死亡這樣的意外發生。

  就算他是第二次做任務,也不該思慮如此不周全。

  賀明隽反思了一下,發現他或多或少受到了系統的劇情的影響,潛意識裡就認為賀啟年不會在十年之限到來前死亡。

  是他的疏忽。

  賀明隽不抱什麼希望地向系統确認“如果賀啟年死了,是不是就算任務失敗”

  目前他還沒有收到任務完成的提示,就說明賀啟年還沒有産生悔意、覺得自己錯了。

  而若賀啟年死了,就更不可能有那些情緒。

  系統像是卡機了一般,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應該是的。”

  賀明隽皺眉,不滿道“那我還要保證賀啟年活着”

  “這次任務就罷了,賀啟年除了生病,之前沒有遇見天災、車禍等意外,這又是和平年代,不然,如果他早早地就有個三長兩短”

  系統的聲音裡透着明顯的遲疑“不,不會吧”

  原劇情裡,賀啟年可是活到了大結局呢。

  賀明隽“那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誰”

  他刻意沒有提醒系統,賀啟年現在的處境,雖然不是他直接導緻的、大多是賀啟年自己作的,但歸根結底,是因為他的到來引起的改變。

  在系統給出回應之前,他又補充一句“若是今後有類似的任務呢難不成我在還要在報仇前保護仇人”

  系統沉默了,片刻後急哄哄道“我去找找有沒有相關規定”

  保護仇人它的任務者不能受這種委屈

  賀明隽應了一聲。

  此時他正坐在書桌前,臉上并沒有什麼明顯的神色22,左手微蜷,食指偶爾擡起,輕輕地、沒什麼節奏地敲着桌面。

  他很平靜,或許是成竹在兇、早有猜測,也或許是什麼樣的結果他都能接受。

  在系統給出答案之前,手機又響了,來電顯示還是剛才那串數字。

  賀明隽沒有動作,讓電話自動挂斷。

  一分鐘後,系統回來了,有點小心翼翼地說“我發現了一個新功能,任務可以讀檔重來,但需要積分”

  系統把相關規則調出來給賀明隽看。

  每個任務世界有一次拉時間線的機會,所需要的積分根據回溯的時間長短、任務世界的複雜程度等有所不同。

  哪怕已經與賀明隽綁定了這麼久,系統依舊看不出他的喜怒,它又沒有讀取他心理活動的功能,隻好試探道“對不起,我沒有什麼經驗嘛。”

  這麼重要的功能,它之前竟然完全忽視了,大概是不想花積分

  賀明隽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沒有安慰系統,隻道“掙點積分不容易,還是早點解決麻煩吧。”

  系統應和“對對在那個渣爹死之前,一定要讓他追悔莫及”

  賀明隽沒問如果自己在任務世界出了意外會怎樣。

  系統能把他從他原本的世界拉進來,總不會放任他輕易地真的死掉。

  賀明隽定了車票,準備回去探望賀啟年。

  此時,他已經回國了,還有兩周就開學。

  賀明隽是空手去的。

  他上一次見到賀啟年是看離婚熱鬧。

  一年多過去,賀啟年的模樣有了不小的變化臉圓了一圈,像是浮腫一般,兩鬓已經有了白發,雙眼更是渾濁。或許是因為在病中,他現在看起來十分憔悴。

  見到賀明隽,賀啟年就扯着孝道的大旗,打起了感情牌,還承諾等将來把财産多分他一點。

  賀明隽沉思兩秒,問“你立遺囑了嗎”

  賀啟年愕然又不悅,哪怕他不知道賀明隽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他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話。

  賀明隽也不是想要個答案。

  沒等賀啟年回答,他繼續道“如果你沒立遺囑的話,根據相關法律規定,隻要你一死,我就可以繼承你的财産了,又何必救你呢”

  賀啟年被氣了個半死,但他好歹知道自己現在有求于賀明隽,沒有發脾氣,而是繼續好言相勸。

  隻是見賀明隽油鹽不進,賀啟年終于裝不下去了。

  “現在光腳的是我你就不怕我找媒體曝光你,b大學霸、擊劍運動員竟然是個連親爸都不管的不孝子,看你以後還怎麼混還想出名、參加奧運會,做夢吧你”

  之前賀啟年并沒有關注過賀明隽的消息,還是躺在病床上了才搜了一下。

  可看着賀明隽那年輕健康的身體、那些他都記不住甚至有些看不懂卻也知道很厲害的成就,他就氣悶。

  他并不清楚現在賀明隽能不能參加奧運,隻是之前聽誰那麼說過,而且網上還有人讨論。

  實際上,賀明隽并沒有那個打算。

  擊劍在國内不是大熱的運動,我國的擊劍運動員也是青黃不接,這幾年在國際賽事中的成績比較一般。

  賀明隽一個大學生,并未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擊劍上就能取得那樣的成就,确實很亮眼。

  他收到過國家隊的邀請。

  他志不在此。

  在留學那一年,他除了參加比賽維持住積分,其實已經又分心去學别的專業了。

  賀明隽本就對理工科更感興趣,而目前d國的機器人和人工智能研究在世界排名前列,他就申請了相關的課程。

  還有一些品牌商也提過想和他合作。

  賀明隽如今的長相可能比不上靠顔值吃飯的明星,但在體育界完全算得上帥氣,再加上運動員那種精氣神,以及他内斂淡然卻更顯自信的氣質,實在很吸引人。

  再加上天才學霸的名頭,會有品牌請他打公告也不稀奇。

  隻是賀明隽都并未接受。

  所以,潑髒水影響不了他。

  更何況,賀啟年本身就不幹淨,他若那麼做,隻會是自食惡果。

  賀明隽站起身,淡然道“随便你。”

  離開病房後,賀明隽去找了賀啟年的主治醫生,得知換腎隻是最壞的結果,而且賀啟年就算不換腎短時間也死不了,他就放心了。

  他沒有立即返回b市,而是找了個酒店住下來。

  他在等于秀麗聯系他。

  并非他不能主動,而是擔心他那麼做了,會造成他有意緩和關系的誤解。

  沒什麼意外,于秀麗傍晚時給他打了電話“你回來了是賀啟年要你捐腎嗎你千萬别心軟”

  賀明隽“我不會的。”

  “那就好。”于秀麗松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回學校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她問得很含蓄,還能騙自己要是賀明隽拒絕的話,好像隻是因為沒有時間。

  賀明隽“吃飯就不必了。”

  聽他這麼說,于秀麗既覺得在意料之中,又難抑失落,剛要說“好,那你忙”,就聽到賀明隽的後半句話“不過見個面還是可以的。”

  “好,好。”于秀麗十分激動,甚至還準備讓人去接賀明隽,被拒絕後,又忙定下了時間和地點,生怕賀明隽反悔。

  于秀麗這一年多過得并不輕松,她可能比高三或考研的學生還要努力。

  當了十來年的家庭主婦,她的專業知識忘光了,對市場不了解,也沒有人脈,光是重新工作都不容易,更何況是創業

  她又沒有賀明隽那麼聰明的腦子,隻能辛苦一點。

  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但于秀麗從來沒有想過放棄。

  雖然婚後的财産是夫妻共有的,可因為于秀麗沒有工作,賀小寶又跟着父方,她不能真分

  走一半。

  但即便如此,那些财産也足夠她下半輩子生活的。

  隻是來,她咽不下這口氣。

  她要離婚,親戚朋友勸她忍了,不就是因為賀啟年有錢

  賀小寶選擇跟着賀啟年,不就是因為她沒有工作

  當初賀明隽随口安慰于秀麗,稱賀小寶選擇跟着父親是不願她太辛苦。

  其實真叫賀明隽說中了,賀小寶就是那麼想的,他甚至會從賀啟年那裡要來錢偷偷給于秀麗。

  可這并沒有讓于秀麗好受多少。

  她欣慰之餘,更多的是心疼、難過。

  小寶原來那麼天真無憂無慮的孩子,現在竟然要費這些心機。

  她想掙錢,等将來把小寶接回來。

  賀啟年别說教孩子了,隻怕連養都養不好。萬一他再娶老婆,真不知小寶會過什麼苦日子。

  所以于秀麗不管吃多少苦,都堅持下來了。

  有時候她總是忍不住想,賀明隽不要家裡的錢,一個人在外面有多不容易,甚至他還給了她八十萬和房子住

  就連現在開店,他也了不少主意。

  于秀麗覺得很對不起他。

  可是現在,就算想彌補也晚了,更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于秀麗與賀明隽見面,是想和他叙叙舊,聊聊賀啟年的情況。

  但賀明隽完全沒有這個想法,他隻關心于秀麗的生意做得怎麼樣了。

  多管齊下,才能徹底教賀啟年做人。

  于是,自從賀明隽十八歲生日後,兩人再次坐在一起,竟然像合作夥伴似的。

  經過這一次,于秀麗也知道,比起那點母子之情,賀明隽會幫自己,更多的是因為恨賀啟年。

  她更明白,他們的母子關系不可能修複。

  他那麼不喜歡賀啟年,對她的感情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或許是因為她終究十月懷胎才把他生下,或許是她沒賀啟年那麼過分,他才對她好一點。

  于秀麗心中苦澀,她生了兩個兒子,但一個都不在她身邊。

  能怨誰呢

  其實于秀麗還好些,賀明隽就不用說了,他隻是來做任務的,但賀小寶雖跟着賀啟年,心卻是向着她的。

  賀啟年那才叫孤家寡人呢。

  但偏偏到了這地步,賀啟年還要作死,他不僅到處和醫院的病友唠叨大兒子不孝,還把這事捅到網上,主要是想鬧到b大去,讓賀明隽遭人議論。

  他是開飯店的,平時也有在網上宣傳,他有一些門路。

  此時賀啟年已經不抱什麼用輿論逼迫賀明隽妥協的想法了,他純粹是不想賀明隽好過。

  他的錢養大的好兒子,長大了卻不敬不孝,說是還一百萬的撫養費,結果分了八十萬給于秀麗,連房子都給了她。

  甚至當初賀明隽為了要錢,還威脅他

  現在見他病了,卻咒他早死惦記他的遺産。

  他

  又何必再忍氣吞聲

  這個兒子再風光,心裡沒他這個父親也沒用。

  至少他還有小寶這個兒子,小寶從小就比賀明隽聰明,想必長大後也不會比他差。

  賀啟年這麼做的時候,完全沒想過自己身不正。

  在他看來,出軌又不是什麼大事。更何況,他都把自己的财産分給于秀麗那麼多了,還想怎樣

  賀明隽在本地沒什麼朋友,也不常看網上的八卦,但系統記住了那天賀啟年的威脅,一直盯着呢。

  因此,在網上剛有點苗頭時,系統就發現了。

  “我可以把這些消息都删除、屏蔽”

  賀明隽搖搖頭,說“不必。”

  這些人怎麼盡會使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呢

  親身上陣在網上扯頭花,他可沒有什麼興趣。

  但别人都欺負到他頭上了,他也不會無動于衷。

  更何況,他還有任務要完成呢。

  據他判斷,于秀麗那邊應該是已經完成了。

  比賀小寶更耀眼,他大概也算做到了。

  隻剩下賀啟年

  賀明隽暫時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去找了賀啟年。

  “你到處向我潑髒水,不就是想要我的腎嗎”

  他冷着一張臉站在賀啟年面前,讓賀啟年心裡升起幾分恐懼,但聽到他的話,盡管覺得不可置信,眼中還是忍不住閃過希冀的光。

  “你,你願意了”

  “嗯。”賀明隽點頭。

  他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掌心放着一枚锃亮的手術刀。

  賀啟年害怕地後退兩步,防備道“你想幹嘛”

  “把腎挖給你啊。”賀明隽輕飄飄地說,同時左手撩起衣角,右手拿刀向腎髒的位置劃去。

  “來拿。”

  鮮皿汩汩留下,很快就将褲子洇出一片痕迹,肌理分明的腹部被劃開一個大口子,皮肉翻了出來,毫無美感。

  賀啟年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賀明隽按着傷口,淡定地走出病房找護士。

  這一招是跟着哪吒學的,主打的就是一個反抗精神。

  捐腎

  呵,就是有腎結石也不給他。

  賀明隽做完手術,睜眼就看見于秀麗在床邊擦眼淚。

  賀小寶在一旁看見他醒了,先是驚喜又怯怯地喊了聲“哥哥”,又去提醒母親。

  于秀麗先是問他的感受,接着就批評他“因為那個人渣,你何必傷害自己呢有的是解決辦法”

  賀明隽“我心裡有數。”

  “你有什麼數”于秀麗斥他一句,看他躺在那裡嘴唇發白,又不忍心再說他什麼,隻去罵賀啟年。

  “那個狗東西,就會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自己一身屎,還給别人潑髒水,就他一個人有嘴會叫”

  她罵得不算髒,但到底有賀小寶在場,賀明隽就輕咳一

  聲以示提醒。

  于秀麗也意識到了,借口去找醫生出去了。

  隻留賀小寶在這裡。

  從賀明隽上大學之後來,他們隻見了兩面,上一次還是在賀啟年與于秀麗鬧離婚的時候,他們都沒說上話。

  因此,現在賀小寶對賀明隽再沒了那種熟稔,再加上後來的種種變故,賀小寶性格也沒那麼開朗了。

  他問了句“哥哥,你疼不疼”之後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很快醫生就來了,問賀明隽幾句情況,就教訓了他一頓,說他太過沖動,要是一不小心傷了身體,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賀明隽老實點頭。

  他自己動的手,自然是有分寸的。

  那傷口看着兇殘,實際隻是劃破皮肉而已,沒有傷到内髒。

  醫院這種地方,本就少不了八卦,比如哪個老人子女不孝了,哪一床的孕婦都快疼死了婆婆還都不讓剖腹了

  賀明隽這事一出,很快就成為醫院新的熱點。

  這也有前不久賀啟年到處給人宣傳賀明隽的緣故。

  住院的病人以中老年居多,他們都是有子女的,隻聽賀啟年的一面之詞,很多人又不知道他說的兒子是前幾年那個理科狀元,就跟着譴責了幾句。

  結果呢,現在忽然就聽說那孩子被逼得差點自己把腎挖出來。

  有人覺得他年輕氣盛、處事偏激,但也有人不禁想這事是不是有什麼隐情。

  聊着聊着,以前的八卦就被扒出來了。

  這也有于秀麗的功勞。

  她到賀啟年的病房,把他罵了一通,說他以前不管孩子還說不認這個兒子、就想當他死外邊了,現在倒是好意思舔着臉當爹了,甚至把他出軌的事也抖摟出來。

  “他多年輕,還有那麼多年能活,而且他還是運動員,能在國際比賽上拿獎的就你這樣的,還好意思開這個口你怎麼不直接死了算了”

  賀啟年被賀明隽那一刀吓暈了,才醒來又被于秀麗一通罵,又氣得差點暈過去。

  不僅如此,他再出病房,一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帶着鄙視,甚至會在他背後指指點點。

  這讓賀啟年更加氣悶。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賀明隽的配型結果出來了,和他根本不匹配。

  賀啟年不禁懷疑,賀明隽是不是早就知道,才故意劃那一刀來整他。

  到這一步,他要是不明白賀明隽完全沒打算給他捐腎,那他就是個傻子了。

  甚至賀明隽還想讓他丢臉、被人唾罵。

  可現在他完全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還有嘴說不清。

  賀啟年覺得難堪極了,也更加怨恨賀明隽,但賀明隽那一刀把他吓到了,他覺得他簡直是個瘋子,卻也不敢再去招惹。

  而另一邊的賀明隽就過得十分悠哉了。

  他再劃那一刀之前就做好了準備,現在又驚動了于秀麗,賀小寶也每天來給他送補湯。

  賀明隽其實

  已經請了護工,勸了幾次,但賀小寶都沒聽,他就随他去了。

  倒是賀啟年知道賀小寶的行為,罵他吃裡扒外、上趕着,讓他不準再去找賀明隽。

  終于有一次,賀小寶沒忍住,怼他“這個家,我第一喜歡媽媽,第二喜歡哥哥,你把哥哥打跑了,還對不起媽媽,我讨厭你”

  他說的“打”,是指小時候賀啟年對賀冬冬動手的事。

  賀啟年怎麼也沒想到賀小寶會讨厭自己,愕然幾秒,就罵道“又一個白眼狼”

  其實,從賀啟年住院後,賀小寶就搬去和于秀麗住了。

  現在賀小寶已經十二歲了,他想去哪裡都可以自己打車。

  法院能判孩子歸誰,但無法幹涉孩子親近誰。

  賀小寶有時會在賀明隽的病房裡呆一會兒,和他說說話。

  可賀明隽向來不愛閑聊,與賀小寶不算親近,又有代溝,說不了幾句。

  賀小寶也不覺得尴尬,他大多時間都趴在凳子上寫寫畫畫。

  某天,賀小寶遞給賀明隽一張畫。

  “哥哥,送給你。”

  似乎是怕賀明隽拒絕,他的一雙眼睛裡透着緊張。

  賀明隽接過,道了聲謝,看到賀小寶的眼神,他又誇道“畫得不錯。”

  賀小寶揚起一個乖巧又羞澀的笑。

  走到病房門口的于秀麗看到這一幕,眼眶濕潤了。

  如果她以前能對大兒子更重視一點,對兩個孩子一視同仁,或許他們關系會更加親近吧。

  等賀明隽的傷好一點,他就開始處理後續的事。

  他先和輔導員聯系,說明情況,準備休學一年。

  其實他的傷并不影響上學,最不濟再請假一周就夠了,但他還有别的安排。

  接着他和俱樂部溝通,他早有解約的打算,現在這個時機剛好。

  他可是個差點挖腎的小可憐呢,哪能繼續去參加比賽

  擊劍運動雖然小衆,但賀明隽還是有一些粉絲的。

  他要退出這個圈子,俱樂部理應做出回應。

  俱樂部沒提具體原因,但架不住有知情人透露。

  一開始,賀啟年故意搞事在網上并沒有攪出太大的風波,反而,“賀明隽為父捐腎斷送運動生涯”的話題引起一陣議論。

  科技在發展,網民數量增多,鍵盤俠也多了起來,他們未必有多惋惜賀明隽不再參加比賽,但很樂意借此發洩一下情緒。

  網上有很多指責謾罵賀啟年的言論。

  這些他可以不看,但甚至有人打電話發短信來罵他。

  除此外,他在當地成了個名人。

  有些知情人清楚賀明隽兩個腎還在,隻是被父親逼得差點把腎掏出來給他。

  但有些隻聽了隻言片語的,還以為賀明隽真的捐了腎,就誇賀明隽孝順,竟然願意犧牲自己的前程,還要暗暗諷刺賀啟年自私。

  賀啟年經過

  一番治療後出了院,就有人湊到他面前說“你兒子真的給你捐了腎那可是能參加奧運會拿獎的好苗子,這多光宗耀祖啊真是可惜了,要是我可舍不得,再等等說不定有合适的腎源呢。”

  也有人在背後鄙夷地說他出軌、養小三,不稀罕自己親生的兒子,等出了事反而厚臉皮地挾恩要兒子給他捐腎。

  就連飯店的生意都受了影響。

  賀啟年罵這些人多管閑事,他完全忘了是自己先搞事的。

  在生氣之餘,賀啟年心頭又不禁浮現一絲迷茫和悔恨。

  但要他徹底後悔認錯不是這幾日之功

  賀明隽也清楚這一點。

  他出院後回了b市,簡單收拾點行李,旅遊去了。

  他不是累了想遊玩放松,而像是古代的遊學,為了增長見識和閱曆。

  期間他偶爾會買點特産,給于秀麗和賀小寶寄去,務必要讓賀啟年意識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就在賀明隽刻冰雕的時候,他收到了系統的提示任務完成了。

  同時,千裡之外的另一座城市,賀啟年看着小區中正堆雪人的一家四口失神,燒肉炸丸子的香味從家家戶戶飄出來,卻熏得他眼睛疼

  他有兩個兒子,但沒有一個在身邊。

  馬上就要過年了,到時候親戚聚會,别人拖家帶口的,隻有他孤身一人,他還要給别人家的孩子發壓歲錢。

  那點錢是小事,可親戚間見面談論的不就是那點話題

  如果如果他兩個兒子在身邊,他肯定是所有親戚中最有面子的父親,不知道能收到多少帶着豔羨的恭維。

  尤其是賀明隽,在國内名校讀書,好像還出國交換了一年,在體育賽事上還拿過獎,擱别人家,不知道要誇成什麼樣呢。

  這樣的孩子,是他兒子。

  然而,是不認他這個父親的兒子,甚至還視他為仇敵。

  他快五十了,現在身體還不怎麼好,再結婚生一個孩子不現實。

  再過十年、二十年,連個給他養老的人都沒有

  他到底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之前他不說是人生赢家,至少是事業有成、家庭美滿。

  可現在呢

  家庭就不用說了,生意也是每況愈下。

  之前他的名聲影響了飯店的生意,他身體又勞累不得,更沒精力東山再起。

  反而,于秀麗的生意蒸蒸日上。

  他後悔了。

  他聽到一點消息,于秀麗背後有賀明隽幫忙。

  現在賀明隽還不時給她寄東西。

  當時鬧得那麼僵,他們卻和好了,要是當初他表現得軟化一點,或許更早一點,他就錯了

  賀啟年很後悔,開始試着挽回和兩個孩子的關系。

  賀小寶的态度緩和了一點,但對他仍是不如對于秀麗親近。

  而賀明隽完全沒理他。

  賀啟年有些羨慕

  于秀麗,可他不知道,于秀麗心中同樣苦澀。

  于秀麗清楚,賀明隽隻是把他當做一個有恩情的陌生人而已,她想關心一下他,問問他上了大學有沒有交女朋友都開不了口。

  裂痕已經産生,就再也修複不了了。

  賀小寶經過這些家庭變故,性格沉穩了許多。

  他早已經不去那位因綁架斷了一根小拇指的朋友家了,因為他很喜歡畫畫,他的每一副作品都在提醒着對方他有一雙完好的手,而他也不願意委屈求全、伏低做小遷就别人。

  賀小寶知道和這家人交好能獲利,但他其實更願意陪在母親身邊。

  别處再好,也不是他的家。

  賀明隽玩了一年,又回校讀大四,拿到畢業證才脫離這個世界。

  等賀明隽再次恢複意識睜開眼睛,又是新的場景。

  不知是進入新的任務世界的原因,還是這具身體的緣故,他竟有點頭暈。

  還沒接收劇情以及新身份的記憶,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的人名是“阿黎”。

  賀明隽接通,聽筒裡傳來透着無措和依賴的哭腔“明隽哥哥,我懷孕了”

  上面并沒有姓氏,但如果是這具身體的親妹妹,應該會直接喊“哥”,就算是表妹堂妹,多半也是這麼稱呼,甚至表妹堂妹懷了孕不太可能找他求助

  這些分析隻是瞬間,賀明隽左手撐着額頭,問道“是我的嗎”

  對面的啜泣停了一瞬,答道“不是,明隽哥哥你”

  “那你找我幹什麼”賀明隽利索地挂斷了電話。

  他皺眉思索對方該不會是新身份的女朋友吧若是那樣的話,她懷了别人的孩子,他剛好有理由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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