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妄知道,他永遠也無法做一個像他爺爺那樣毫無私心的大英雄。
他有他的逆鱗。
如果沒人動他的逆鱗,他或許能做到爺爺的一半程度。
但現在……不可能了。
他不可能放過溫彥廷。
但,他敬佩如爺爺一樣有着信仰與高尚的英雄。
時代造就他們的犧牲和奉獻精神。
曆史不會忘記他們。
而傅淩琛是傅老爺子唯一的孫子。
所以,他希望傅淩琛能好好的。
“不好說就是很難呗。”姜念歎了口氣,她也知道很難。
就跟小魚不肯接受治療一樣。
“别擔心,等節目錄完,我們再慢慢跟他說道理,嗯?”謝無妄揉揉她的腦袋,寬慰道。
“嗯。”姜念靠在他懷裡,打了個哈欠。
“在我懷裡睡……”謝無妄話沒說完,手機震動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号碼發來的短訊。
【早上8點,清雅居101包廂見——念母。】
謝無妄眉心微微一跳。
傅夫人?
他媽本來就讓他去見傅夫人問真相的,結果傅夫人先找上他了。
【好。】
他快速回複了一個字,收起手機。
因為有防窺屏膜,姜念沒看到短信内容,也沒想過問謝無妄。
回了謝家老宅兩次,謝媽媽早就把謝無妄當年的故事告訴她了。
她已經知道他那兩年立下過很多功勞,也知道他是因為五年前那件事,才自己打了報告上去,離開那個領域的。
所以,她從來不問他這些事情。
那些過往,太多遺憾了。
不過,謝媽媽說因為她最終選擇讓謝無妄娶她,所以謝無妄五年前并沒有受到明面上的處分,不然j銜都保不住。
這讓她很開心。
“在我懷裡睡會兒。”謝無妄終于把先前沒說完的話說出來了。
離8點還有一個多小時,清雅居也不遠。
“嗯。”
謝無妄摟着她,也閉眼休息了一會兒。
直到護士7點20分進來查房,謝無妄和姜念才同時醒來。
“病人已經退燒了,不過因為肺部感染的關系,還要再吊兩天點滴,待會兒8點我過來給病人紮針。”護士看了看體溫槍,說道。
姜念點頭:“好的,謝謝。”
“不客氣,謝太太。”護士笑着看了姜念和謝無妄一眼,淡定地離開了。
出去之後,護士才無聲地‘啊啊’尖叫了兩聲——謝影帝好帥!影帝夫人好可愛!
護士離開後,謝無妄看了一下時間,就對姜念說道:“念念,你在這兒守一會兒,我去謝家的酒店給你哥訂兩天營養餐。”
姜念笑了,踮腳親了他一下:“謝謝老公。”
“這謝禮我很喜歡,以後多來點兒。”謝無妄桃花眸中帶了一絲缱绻,薄唇愉悅地勾起。
“可以。”姜念覺得自己這謝禮挺溫情的,爽快地答應了。
不像他,每次摁着她親起來跟不要命似的。
讓她招架不住。
謝無妄克制住了在病房裡狠狠吻她的想法,揉揉她腦袋就轉身出去了。
目送謝無妄離開病房後,姜念才重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
傅家。
“老婆。”傅瑾松低眸看着替他打領帶的女人,輕喚了一聲。
“嗯?”傅夫人很快就完成了,擡眸淺笑看他。
傅瑾松目不轉睛看着她,片刻後搖頭:“沒什麼。”
“不會是偷懶不想去公司吧?”傅夫人輕笑一聲。
“不是。”傅瑾松将她攬入懷裡,冷眸幽幽。
隻是有些貪戀這樣的她。
想讓她……仁慈一點,讓他多擁有一會兒這樣的她。
但是再想想,也許他說出口了,反而會失去得更快。
所以……還是算了。
就這樣吧。
“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傅夫人輕輕環住他的腰,柔聲道。
傅瑾松喉結滾了滾,低低地‘嗯’了一聲。
一個臨别吻之後,男人終于是坐上了去傅氏集團的車。
傅夫人站在門口,目送男人的車子遠去。
很久很久,她才淡聲吩咐一旁的傭人:“讓老張把車開出來,送我去清雅居。”
“好的,夫人。”傭人立刻就去叫司機老張了。
沒一會兒,傅夫人坐車來到了清雅居。
謝無妄已經在包廂内等着了。
傅夫人推門進來時,謝無妄立刻起身上前,替傅夫人拉開椅子:“傅伯母。”
“來很久了?”傅夫人淡淡落座。
“沒,念念她哥昨晚發燒了,我剛從醫院過來的。”謝無妄坐在了傅夫人旁邊,擡手替傅夫人倒茶。
傅夫人接過茶杯,并沒有喝。
隻是放在了面前。
“我一直都不怎麼喜歡你——以念念母親的身份不喜歡你。”傅夫人淡淡側眸,看向謝無妄。
謝無妄修長手指微微握緊,垂眸道歉:“對不起,傅伯母,以前我做得不好。”
“念念雖然欺負了你五年,但你的脾氣也是這麼被磨沒的。”傅夫人聽到謝無妄道歉,終于端起了茶,輕輕抿了一口,“不然,你還是不适合當念念的丈夫。”
“嗯,我很慶幸,她還願意欺負我。”謝無妄輕聲道。
如果她不愛也不恨,把他當陌生人,那他才真的痛苦。
“如果念念沒有遇到你……”傅夫人眸色微微惆怅,握着茶杯的手輕顫,“淩琛就不會和她産生交集,我也用不着打她那一巴掌。”
她一天都沒有照顧過念念。
但卻那麼重地打了念念。
念念那種黑白分明的性子,一定不會原諒她。
“我……”謝無妄沒有讨好長輩的經驗,一時間有些詞窮。
從小到大,他隻會惹長輩生氣。
“不過,算了。”傅夫人又抿了一口女婿茶,才把茶杯放下來,“今天也不是來跟你算賬的。”
謝無妄知道傅夫人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找他,頓時坐直了身體。
傅夫人看着謝無妄這認真的模樣,眼底終于有了一絲笑意。
不論如何,這女婿的樣貌氣度,那都是一等一的。
不然她也不會有那麼帥氣的小外孫。
“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告訴你一些事——關于念念的身世,還有,淩琛的身世。”
傅夫人看着謝無妄,緩緩說道。
“您請說。”謝無妄輕輕點頭。
“念念的生父,叫姜權,是百年前XX一帶的姜家後人,你如果回去問謝老爺子,他應該知道姜家的事迹,也應該知道姜權。”
傅夫人語氣平靜,“傅瑾松呢,他小時候被他母親虐待,我剛好跟他們住一個院子,就時不時地會去看他,給他送吃的。後來我父親工作調動,我們全家就搬走了。我長大後,早就忘了那個關在黑屋子裡的瘦小男孩兒。我和念念的父親姜權,結了婚。”
“但我成為姜夫人不到一年時間,傅瑾松就找到了我。我就不該開花店賣花,就該安安分分待在家裡不出門。”
傅夫人頓了頓,也沒遮掩什麼,繼續說道:“我身體不好,不适合打胎,所以傅淩琛生下來之後我就送給傅家了。那時候傅瑾松被傅老爺子關起來了,念念他爸很愛我,并不介意這個。”
謝無妄微微垂眸。
感覺他這女婿……挺不适合聽這個的。
“但沒多久,傅瑾松從傅家逃出來了,他帶了很多人抓我。”傅夫人繼續說了下去,“念念她爸開車帶我離開京市,結果被一輛橫沖直撞的車,生生撞下了大橋。”
謝無妄蓦地擡眸!
不敢置信。
“我醒過來時,在醫院。傅瑾松陪着我,姜權不在。”傅夫人摸了摸小腹,“醫生告訴我,我已經有兩個月身孕了,就是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