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曾經沈錄的選擇，白九凝能理解。

　　自己與恭知許，她選恭知許，無可厚非，那麼現在呢？

　　忠義難兩全。

　　沈錄又要怎麼選擇呢？而且她現在已經隻剩下自己了。

　　“……”沈錄沒有說話。

　　因為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最主要是她自己也沒有想好。

　　見沈錄不說話，白九凝又突然失了興趣。

　　“算了，你幫誰，我不感興趣。”

　　“說說你母親說了什麼吧。”

　　白九凝轉着那把破鑰匙，語氣溫柔又好奇。

　　“這給你的寶藏還是人馬？”

　　沈錄看着眼前陌生的白九凝，她重重地歎了口氣。“我有些想念與你一起去青樓的日子了，那樣的你，不會讓人感覺到這麼大的壓力。”

　　“與此時的你完全不同。”

　　“那會的你，雖然失憶，但是整個人都是溫和的，不會這樣逼我。”

　　白九凝挑眉。

　　“此時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沈錄握緊了拳頭。“我母親讓我拿着這個鑰匙，想辦法去北夢大陸，找一個叫歲南的人。”

　　“歲南？”白九凝呢喃了一聲。

　　好家夥。

　　這個人不是傷害绛雲的那個……

　　是同一個人？

　　還是巧合叫同一個名字。

　　“為什麼找她？”白九凝假設此歲南非彼歲南，那麼沈賀月為什麼要沈錄去找這個人？

　　“歲南原是我母親的師傅，我們都是支持女帝嫡長系的。她擅長各種秘術，還有陣法，在一次研究陣法時，她将自己傳送到了另一塊大陸，就是北夢。”

　　“但好在她用秘術與我母親取得聯系，說她繼續利用她的秘術創造了一方勢力，到時如果兩地相通了，那麼她就可以帶着這些人馬再殺回來。”

　　“她還說，她帶過去的那本書裡有用活人做成活死人的辦法，她到時就可以利用這個打造出一個軍隊，這個軍隊可以不怕死，隻要有一絲生機就可以參與戰鬥……”

　　“母親希望我能找到她，讓她回來主持大局。”

　　沈錄想着既然沒有辦法，不如告訴白九凝，也許能在白九凝這裡得到答案。

　　聽到這裡，白九凝伸手揉了揉眉心。

　　這個歲南，看來就是那個歲南了。

　　她猜，歲南的這本書，是不是也是那個仙人帶過來的？所以說這人傀也因此而産生的？

　　好得很。

　　白九凝冷笑了一聲。“那麼到時，你們是想支持誰？軍隊有了，你想幫誰呢？我猜歲南一定會幫那位恭書容，然後殺了恭知許，恭知許知道你的這些事情嗎？”

　　沈錄搖頭。“我不知道支持誰，也沒有與知許說過這些事情。”

　　“也是，如果恭知許知道有這個的話，她可能會殺了恭書容，讓你幫她，不知道也好。”

　　白九凝嘲諷道。

　　“那如果換成你，你會幫誰？”

　　白九凝一愣，想不到沈錄會問她這個問題。

　　她冷嗤了一聲。

　　“如果我是你，我就自己上位；一個是自己不熟悉的女帝後人，就是成功幫了她，她能容得下你？你有從龍之功又怎樣，手上有這樣大的殺器，若是不能為她所用，對于她來說，就是一個威脅。”

　　“另一個是你的好友，可是她什麼樣子，你自己也清楚，當上了女帝之位又能如何？”

　　沈錄聽到這話，睜大了眼睛，懷疑自己的耳朵，然後她看着白九凝說道。“你果然對帝位有興趣。”

　　白九凝也不想再過多的解釋。

　　隻是站起來，向着沈錄笑道。“但你不必再糾結了。”

　　又轉身将桌面上的鑰匙直接毀了。

　　“你幹嘛？”沈錄見白九凝毀了鑰匙，有些急了。“這是信物。”

　　“歲南已經死了……你不用找她了。”白九凝嗤笑了一聲。

　　人生真是無巧不成書。

　　當時想不通這歲南為何研究這些，原來人家就是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感興趣。

　　而且研究了很多年了。

　　還帶着書，在北夢發揚光大了。

　　如果沒有歲南，就不會有今天的绛雲，也不會有今天的白九凝。

　　“我有些後悔沒有将歲南的屍體，碎屍……”白九凝幽幽地冷笑了一聲。

　　绛雲沒有被折磨，就不會變态。

　　不變态，她就不會受這麼多罪，哪怕绛雲認不出她來。

　　而清河和那麼多無辜的人也不會死。

　　實在是可笑。

　　可笑。

　　一切的源頭又那麼不知所為。

　　“你在說什麼？”沈錄看着這樣的白九凝，有些害怕。

　　“歲南早死了，死了很多年，你母親沒有發現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系上她了嗎？”白九凝對着沈錄溫柔地笑了一聲。

　　“……”沈錄不敢直視白九凝。

　　隻覺得此時的白九凝一身的暴戾。

　　“而你們所說的什麼活死人，你這幾天沒有t遇到嗎？好幾處的守衛，都是他們啊。”

　　白九凝笑着說。

　　卻讓沈錄感覺到了冰冷。

　　原本明豔撩人的狐狸眼，此時變成深不見底的深淵，裡面帶着濕淋淋的仇恨和痛楚。

　　白九凝讨厭這個歲南。

　　連帶着也讨厭她。

　　白九凝重重地歎了口氣，她知道她不應該遷怒沈錄，畢竟整件事，與她無關。

　　可是突然出現的情緒，她也控制不住。

　　過了一會，她才恢複了自己的情緒。

　　“如果我早一步知道，歲南是你母親的師傅，我當時就不會幫你們的，但是現在說什麼也沒有意義。”

　　“我再問你，恭瑜到底是為什麼要殺恭知許，你别告訴我，你不知道。”

　　沈錄怕了現在的白九凝，很老實地嗯了一聲。“我知道，知許與我說了。”

　　“她看到，女帝在與侍君交歡之時，在吸食他們的精氣，極樂之間，有紅光從那些侍君口鼻之間傳送到她的身體裡。”

　　“知許當時吓壞了，逃走的時候，被女帝發現了。”

　　聽了這個，讓白九凝想起來之前葉上秋說的，與恭瑜睡完之後，總會覺得無力的情況。

　　她也檢查過葉上秋的身體，并沒有反常的地方，身體都正常。

　　應該是不要命的秘術。

　　也好在葉上秋跑得快，畢竟這玩意要被吸多了，誰知道傷不傷身啊。

　　但是恭瑜吸這玩意做什麼？

　　她倒是在古籍中翻到過，這種情況應該是雙修獨采的一種秘術。

　　是合歡門的秘術。

　　但這玩意吸收了之後要怎麼弄，又是怎麼運行，書中沒有記載，不然也不能叫秘術了。

　　書裡也隻是提了幾句。

　　這恭瑜難道是合歡門的人？

　　可是聽浮音師父說過，合歡門解散的時候，恭瑜可能還沒有出生。

　　那麼就是說，恭瑜身後的那個人，可能就是合歡門的人了。

　　這算是有點頭緒了。

　　看來有空要去見下那位言長老了。

　　也許能從她那裡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隻是浮音與北辰臨淵一道去了，也不知道那位言長老，會不會見她！

　　“你回去吧，我會幫你們，讓恭瑜不會再追殺你，到時你們也不必再呆在我這裡了。”

　　“你們想去哪就去哪，北夢也行，哪裡都好。”

　　實在是不想再見到她們。

　　待沈錄走後，白九凝又寫了一封信。“半雪，找個陌生人幫我把這信送去自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