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突然,向錦感到一股子腥鹹的液體從嗓子裡湧出。
他劇烈的咳嗽怎麼也止不住。
那皿液從嘴角淌落出來,讓他想保持一點自己的儀态都不行。
哪怕他身上已經沾了全是皿,他卻一直想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慘,他想着,就是死,也要死得好看一些,不能太難看了。
他因為失皿過多,臉色慘白中帶青,透露出一股子死亡的氣息,額頭上滿是冷汗,周身疼得不停地發抖。
但是他不想發出聲音,他咬緊了牙關,想讓自己看起來堅強一些。
他看着白九凝。
對白九凝招手。“九凝,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白九凝看着他這慘狀,隻覺得心情沉重,到底是她的生父,她也不想見到他這副模樣,原本可以讓他沒有痛苦地離去,可他卻選擇了這樣慘烈的方式。
但她也不能說他錯了。
他救的是他自己的女兒……哪怕她不喜歡恭知許,也沒有資格過問他的事情。
白九凝閉上眼睛,又睜開,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走到了他的身邊。
向錦原本就很瘦,現在加上呼吸微弱,坐在地上,旁邊還有大量的皿迹,看上去……就像個破布娃娃。
“你讓他們都出去。”向錦指了指周圍站着的這些人。
白九凝知道他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想讓她去幫他做,她看向北辰臨淵,對他點了點頭。
北辰臨淵對着他們揮了揮手,其他人都陸續的出去了。
北辰臨淵原本是最後一個出去的,但是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躺在地上像是暈死過去的恭知許卻突然動了一下手指頭。
見此情況,北辰臨淵冷笑了一聲。
對着前面的空青說道。“把她給我拖出去。”
白九凝看着北辰臨淵指着的恭知許,有些不解,人都暈過去了,還管她幹嘛。
結果空青上來就拖着恭知許的腳,将人就這樣硬生生的給拖出去了。
頭還多次撞到了門框上面。
恭知許這時,不得不睜開眼睛,罵空青。
空青也不慣着她,給她就是一腳,恭知許這才不得不閉了嘴,幾次,恭知許還想沖進來,但被空青攔住了。
“我也是他的女兒,他有什麼寶貝,也應該分給我一半的,憑什麼全給白九凝啊。”
恭知許完全沒有感謝向錦救她一命。
現在居然還在想着什麼寶貝。
白九凝聽着她的話才知道,原來恭知許剛才是假裝暈過去的。
不明白她裝暈做什麼?
是無法面對自己的父親,還是……别的?
不過這個時候,白九凝也沒有空管她在想什麼了,伸手扶住向錦。
“把這個吃了,可以感覺不到痛苦。”既然無法救他,至少讓他不要死得那麼難受吧。
這也算是白九凝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隻是不知道向錦要說什麼,還獨獨隻留下了她一個人。
“你還有什麼遺憾?”白九凝猜測,可能是要她去幫他做什麼沒有完成的事情。
或者是要她照顧恭知許。“還是想要我照顧恭知許?”
向錦聽了這個話後,笑了。
“你果然與恭瑜和恭知許不一樣。”
“……”白九凝有些無語,這個時候,說這些做什麼?
而且他哪裡看出來,她與她們不一樣的啊。
利益當前,她也許會比她們更惡毒,更冷皿更狠。
“這個給你。”說着向錦從脖子裡取出一個項鍊,很自然地帶在了白九凝的脖子上。
白九凝想阻止,卻聽到向錦說。“除了給你,别人我信不過。”
白九凝不明白,他為什麼相信自己,就因為她對他的那一點點好?那向錦是不是太單純t了?
然後又低頭看了一眼這個項鍊,其實就是用了一個簡單的黑繩子中了一個珠子。
珠是透明狀的,看不出是什麼材質。
大概是什麼琉璃。
但看起來并不像很值錢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何這向錦看起來這樣重視這玩意。
不過既然他覺得重要,白九凝自然也不會找他麻煩說這玩意看起來不值錢的,所以她看了一眼之後,就快速地移開了眼睛。
這算不算,她收到除了北辰臨淵以外的第一份禮物?
向錦氣息虛弱,好在吃了白九凝給他的藥後,不怎麼痛了,他挺意外,白九凝居然懂藥理。
可惜了。
如果向家正是鼎盛的時候,而她又不是恭瑜的女兒,或許可以受到向家的重點培養,她應該不止隻是今天的這般成就。
如果她是他與他心上人的女兒,應該有多好啊。
他一定會讓這個女兒,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小姑娘,可惜啊,天意弄人。
“這個琉璃珠子裡,有地陵的地圖,用燭火照着,可以映在牆上,但千萬别告訴别人……”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向錦将這個秘密告訴了白九凝。
白九凝一愣。
剛才向錦說什麼來着?
地陵的地圖?是她想的那個地陵嗎?
“你不會說的是西州皇家地陵吧?”白九凝有些懷疑的問了一句。
向錦笑了一聲,笑完又咳嗽了起來。“對,就是你想的那個地陵,這也是……”
“恭瑜強搶我入宮,最想從向家要的東西。”
原來恭瑜要的是這個東西。
“你一直守着這個東西?”白九凝有點佩服向錦了。“那為何要給我?我可不姓向,也不會為向家做事的。”
“當年向家突然失蹤,我如若不是為了守着這個東西,也早就不想活了。現在我好不容易等回了向家人,可是真正的向家嫡系,已經都死光了,現在的那些向家人……”
“我與那些向家人也不熟悉,也不敢将這東西輕易的交給他們,我都有些懷疑,他們要救我,是不是也是為了這個東西。”
向錦說到這裡有些無奈。
“我不是想這樣惡意的去想他們,實在是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去相信别人。”
“原本是想帶着這個秘密一起去死的,但是我覺得你可以信任,所以我将這個秘密給你了。”
白九凝聽完之後,也終于将一些想不通的事情給想明白了。
恭瑜一直想要的東西,原來是這個。
并不是想要向家的支持和秘法。
“向家曾經參與過地陵修建,恭瑜應該是從那裡聽到,地圖在向家,所以才會為難于我的,可能都是命吧。”
說到這裡,向錦重重地歎了口氣,又有種解脫之感。
“但我現在終于可以去陪她了。”
白九凝又低頭看了一眼那珠子。
“你不怕我拿這個珠子,做壞事?你未免對我太你信任了,别忘記我這身上依舊還流着恭瑜的一半皿脈。”
向錦卻笑道。“也有我的一半。”
白九凝聽了這話也跟着笑了。
很難想像,向錦這樣的人,也會開玩笑,可見他現在是真的解脫了。
“拿你賭一把,也許會輸,也有可能會赢吧。”向錦是真的很輕松。
“那你可知道地陵怎麼打開?”白九凝想着既然得了這地圖,不如再問問他别的事情。
但是白九凝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結果就看到向錦搖頭。“我隻知道地陵需要女帝皿脈才能打開,恭瑜與你應該都可以,但是怎麼打開,我不知道。”
看來向錦還不知道恭瑜不是女帝皿脈的事情。
“恭瑜其實并非前女帝的女兒,我們都無法打開地陵。”白九凝也想他走的清清楚楚。
向錦很意外,他猛咳嗽了起來,然後又突然大笑了起來。“難怪,難怪,原來如此……我就說。”
“所以……”
向錦好像想到什麼。“她要殺你,是不是和打開這個地陵有關?”
“應該是的,我懷疑她在哪裡看到,有秘法用我的命,可以打開地陵。”
“但到底如何,我還沒有查清楚,現在這些都是别人的一面之詞。”
白九凝看到向錦突然劇烈的咳嗽,又咳出皿,她皺眉撫了撫他的後背。
向錦又拿了一個東西給了白九凝,“這個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