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九凝紅了眼睛,沒有正面回答白夫人的話。
白永元看着白九凝一臉的委屈,以為她是傷心他們不信她,出言安慰。
“好了好了,我們相信你,你今天表現得很好,我看六皇子已經注意到你了,繼續努力。”
白九凝覺得全身冰冷,一言不發。
白永元隻當她是不好意思。
“那個文大夫什麼都不會,之前還給文兒治病,也不知道會不會弄壞文兒的身體,明天我可得請個好大夫過來給她仔細看看。”
白夫人一邊整理白永元的衣服,一邊擔心地和他商量。
白永元贊同地嗯了一聲。
白九凝覺得可笑得很,他們有空關心白惜文,會被醫壞了身子。
那麼怎麼不問問她?
是真的不在乎她。
之後一路無言,一直回到白府。
白九凝以為可以休息了,卻聽到白永元叫她去書房。
她向前擡起的腳,又不得轉回來。
進了書房,白永元到也直接。
“這禁軍頭領,是我與二殿下圖謀許久才安排上自己人……”
白九凝皺眉,心想着這種話題,也能拿出來這樣說嗎?
特别是跟她說,這是什麼樣奇怪的信任!
“我猜後面,聖上可能會問六皇子的主意。”說到這裡的時候,白永元擡頭又看向白九凝。
白九凝覺得他後面肯定不是好話。
有點不想聽了。
“你如若真有本事,引得六皇子的注意,再幫着說上話,也是幫了白家,與你自己也有利,畢竟以後你的生活還得靠白家不是。”
白永元也不客氣。
“可是我與六皇子還不熟,而且六皇子隻是注意到我……”白九凝咬唇皺眉,他是怎麼會認為他的女兒有這樣大的魅力?
“不打緊,為父會幫你,給你制造機會。”白永元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惡心。
白九凝忍住惡心,試探了一句。“父親,那妹妹與那文大夫的事情怎麼辦?皇上好像懷疑文大夫就是兇手,會不會連累我們白府啊?”
對此,白永元表現出來卻是一臉自信。“無妨。”
“我們到時隻要一口咬定惜文之前會病重,也是他所為就可。”
……
白九凝直到回到房間,都止不住地想吐。
又有些想笑。
這就是她的親生父母!可笑。
見着面前的兩個丫鬟一直盯着她在看。
白九凝很自然地拿出兩個首飾放在桌上。“兩位姐姐照顧我也是累了,這小小的首飾希望兩位姐姐别嫌棄。”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原因是之前春兒提了一嘴,說照顧她沒有油水還累,又說照顧二小姐的,得了什麼賞。
所以白九凝就拿了首飾出來賞她們。
這樣做,當然并非是要收買人心,而是她想利用這兩人的貪心。
這兩個首飾價值相差很多,誰都能看出來左邊的這個更值錢。
她就是要她們倆搶起來。
之前她們倆看起來感情極好,那是因為沒有利益沖突,可是一旦有利益沖突,她們就會狗咬狗。
也不知道要幾次後,她們才能打起來。
“我喜歡這個。”春兒一把搶過左邊的那個。
語兒也說喜歡。
兩人吵了起來,白九凝隻站在一邊看着她們吵,也不阻止。
看起來極度沒有小姐的威望,但是此時屋内的三人,誰也不在意這個。
随後這兩人又從房間内一直吵到屋外。
白九凝給自己倒了杯茶,在桌面上寫下了‘命格’兩字。
“命格……”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指什麼,可是她有現代人的記憶,太清楚命格之說在這封建古代的含義了。
白九凝低低的笑出聲來,這次也沒有收獲的。
至少知道了白惜文身後還有個人,給蠱毒,給安插文大夫這個幫手,所以這個人到底是誰?
又為何盯上自己呢。
外面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白九凝走到窗前趴着看戲。
“你上次就拿了好的,那這次就應該是我的了,這樣才公平。”語兒想搶春兒手裡的東西。
“誰先拿到就是誰的。”春兒不肯,還跑了。
語兒隻能指着春兒罵罵咧咧。
白九凝見兩人沒能打起來,眼底有些失望,想着下次還得再來點狠的。
看着時間已經不早了,想着之前說的承諾,又不得不出門。
她其實是真有些累了,唉,算了,做人要有信用。
但白九凝怎麼也沒有想到,再見到北辰臨淵時,會是這般場景。
屋外守着的全是他的親兵,屋内還在不停地傳出東西被摔碎的聲音,也沒有一個人敢進去。
“他在發什麼脾氣?在宮裡不是還好好的嗎?”白九凝問離的最近的空青。
空青見到白九凝也不意外,之前北辰臨淵還挺期待今天的見面,又讓他準備這準備那的,連衣服都換了好幾套。
他擦了擦頭上的汗。“主子身上舊疾提前發作,而發作的時候,主子是不許任何人靠近的。”
白九凝一愣,不解的問道。“是疼的?”
“對啊,非常疼……有時候疼起來還會失了神智,怕誤傷我們,主子每回發作都不許我們靠近。”空青說着說着,眼睛都有些紅了。
可見是真的心疼北辰臨淵。
隻是看白九凝的臉色,他覺得是不是他哪句話說錯了。
白九凝沒有絲毫心疼,反而那表情是有些怒了。
說着白九凝往前就要推門進去,空青臉色一白,一把攔在了前面。
“主子剛才特别吩咐了,尤其不能讓白姑娘進去,主子也是為姑娘好,怕自己傷了你。”
白九凝揉了揉有些痛的額頭,歎了口氣。“讓他這樣痛,會痛死的,而且極度傷身體,我能想辦法自保。”
空青還想阻止,卻被白九凝拍完肩膀之後,動不了。
空青想,這兩人性格還真像。
都是這樣不聽人講道理,獨立獨行。
嘤,主子好了之後,怕是要把他打死了吧,可能還再罵幾句他沒用,連個姑娘都攔不住。
……
白九凝推開房間的門。
裡面還有撞倒東西的聲音,以及痛苦的喘息聲,摔壞東西看起來挺珍貴的。
可此時卻如同殘花一般,碎得滿地都是。
“滾……我不是說過,誰也不許進來嗎?”
北辰臨淵微微偏頭,看向門口。
濃密細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蒼白如紙的唇抿着,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苦痛,膚白如玉。
此時的他,如同珍貴的琉璃玉器,一碰就會碎。
為了讓自己保持冷靜,手掌心被劃破,斷線的皿珠沿着傷口處滑落,那色彩豔色無比。
“滾出去。”沒看清站在那裡的是誰,眼神涼涼地警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