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不是與我們長得很像嗎？”

　　恭瑜這些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要說服白九凝的。

　　“既然長得像，怎麼不能是她的後人？不是也能是……”

　　白九凝大概明白了恭瑜的意思，就算金言溪真的利用了她殺光了恭家的人，那麼她也無所謂。

　　她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不是恭家的人。

　　不在乎恭姓的存亡，不在乎别人死活，她想要的隻是自己的未來。

　　到了這時，白九凝不得不說，她是真的佩服恭瑜，不是誰都能這樣堅定地隻看向自己的未來。

　　之前種種，無論如何，都無所謂了。

　　好像也是。

　　所以白九凝也不糾結這件事了，恭瑜心中有數就成。

　　恭瑜一邊說一邊看着手中的地圖，發現有很多地方都沒有畫清楚。

　　“這地圖不會是你自己畫的吧？”

　　白九凝嗯了一聲，又解釋道。“沒有畫出來的地方，都是危險的地方，地圖上也沒有詳畫，隻标了禁字。”

　　“我猜測應該是當時那位‘仙人’探路時，探出來的危險，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什麼寶物，你要是膽子大，可以去試試。”

　　“還有啊，我們就此分開吧，我們目标不同，就不同路了。”

　　白九凝對绛雲招手，绛雲走到她面前扶住了她。

　　随後，白九凝看向言碧。“你呢？跟我一路，還是跟她？都随你……”

　　跟着恭瑜更有可能遇到金言溪，跟着她就難說了。

　　可是言碧看了看恭瑜後道。“跟着你吧。”

　　白九凝嗯了一聲。“行吧。”

　　就在白九凝轉身往另一邊走的時候，恭瑜突然問道。“你提醒我，是因為你心中還認我這個母親嗎？你在關心我？”

　　恭瑜問得太突兀。

　　白九凝微微側頭看向她。“你想太多了。”

　　“不過順口而已。”

　　“還有啊，我給你的這張地圖，也給了别人，應該會招了許多門派的人，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辦法破開金言溪的封鎖，突破地陵，進來了。”

　　恭瑜有些恍神。

　　白九凝的氣場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讓人不敢輕易靠近，更不敢輕舉妄動。

　　原來她早就做了其他準備。

　　“還有啊……”

　　“我與你說的那些話，并非開玩笑的，你要是再遇到金言溪，你自己小心，你不在乎她是不是利用過你，那你一定會在乎，她會不會也弄死你。”

　　誰知道這金言溪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恭瑜聽得出這句話裡的關心。

　　她低下頭，不理解白九凝為何會對她心軟似的。

　　緊接着就聽到白九凝笑道。

　　“既然你覺得你沒有錯，那麼你就應該堅定地往前走，或許前方真有你想要的東西，當然……要是沒有，也應該理性接受，畢竟你自己的選路，錯了，也要買單。”

　　這話像是安慰。

　　恭瑜沒應聲。

　　白九凝這邊已經帶着人走了。

　　走遠後，言碧問白九凝。“你給她的地圖是真的，還是假的？”

　　白九凝看了眼言碧，挑了挑眉。“自然是真的。”

　　“外面都傳你們母女倆不和，是怎麼怎麼對打來着，我看你們不是處地挺和諧的？”言碧這話帶着幾分嘲諷的意思。

　　“利益相背時，自然就會不和。”

　　“可是當我們利益不沖突，也稱不上不和……就當是兩個認識的陌生人。”

　　“而且就算是有了地圖，也不一定就能真的在地方活下來。”

　　白九凝這話有話，讓言碧聽着感覺哪裡不對。

　　“你當時讓我跟着恭瑜，不會就想我去死吧？如果我不選你……”

　　感覺到言碧身上洩出來的一絲殺氣。

　　白九凝回望了言碧一眼。

　　言碧在她冷漠的瞳孔裡，沒有看到一絲情感，隻有冰冷而無情的凝視。

　　“不選我，你的命運與我何幹？”白九凝如是說。

　　言碧之後就沒有再與白九凝說什麼。

　　她感覺到得出來，白九凝此人，比傳聞中還要再可怕一些，甚至能感覺到白九凝可能某些時間還有點瘋。

　　還有她身邊的這個叫绛雲的男人，也不對勁。

　　明明是個人，卻感覺不到活人的脈動。

　　像是活死人。

　　可是偏偏他還如同活人一般，有情感、會說話、能處理事情。

　　好在，他們三人這一路，跟着白九凝記憶中的地圖走，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

　　三人走累了，還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

　　“這地方，可真是大，從外面看着像是個皇室地陵，可是走進來，這裡面……好像是另一個世界。”言碧接過白九凝遞給她的食物，咬了一口。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也許這裡真的是另一個世界。”白九凝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頭。

　　嘴角還帶着一抹淺淺的笑容。

　　好像隻要不涉及什麼關鍵的事情，白九凝就如同是沉睡的惡龍，露出的本相會很溫柔可親。

　　好相處。

　　“金言溪真會進來嗎？”言碧有些懷疑，眼神裡t透露出幾分失望。

　　“你不應該問她是不是會進來嗎？而是她在哪裡！”白九凝的眸子裡透露出一種深邃而不可捉摸的光芒。

　　讓言碧不得不信。

　　“你的意思是，她已經在這裡面了？”

　　好像是怕别人聽到似的，她還故意壓低了聲音。

　　白九凝嗯了一聲。

　　言碧這才放心。

　　“我們走了一天，休息會吧。”白九凝對绛雲低聲道。

　　绛雲嗯了一聲。

　　還點了火。

　　“我們這樣不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嗎？”言碧倒是挺小心的。

　　“這是地底，那幫人能不能進來都難講，再說，遇到了也是好事，好聽聽他們有什麼消息，而且我們又不搶什麼寶物，他們犯不着，浪費力氣來殺我們吧？”

　　白九凝談笑自若道。

　　言碧一想也是。

　　過了一會，言碧沒了聲音，閉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绛雲才坐到白九凝的身邊來。“你睡會，我看着，有事再叫你。”

　　“睡不着。”白九凝拿了點北辰臨淵給她特制的果酒出來，準備喝。

　　還給了绛雲一瓶。

　　绛雲卻按着她的手。“雖然說這東西不傷孩子，但是醉了，怎麼辦？”

　　白九凝笑了一聲，懶洋洋道。“也是。”

　　“怎麼睡不着，是擔心北辰臨淵？”绛雲換了顆糖給白九凝。

　　白九凝看着他手裡的糖，一時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聽到绛雲說。“你以前最愛吃的……”

　　白九凝聽了這話，知道不拿不太好。

　　接過來撕了糖紙扔進了嘴裡，然後回答绛雲上一個問題。“擔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不知道這個金言溪到底要做什麼。”

　　“你知道我很少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但來到這西州開始，我好像就在一直在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白九凝心煩意亂的苦笑。

　　“那麼，當時你決定與我一起死，也是因為有把握？”绛雲從來沒有提及過，當時的事情。

　　這次不知道為何會說。

　　這讓白九凝直接不知道怎麼接了。

　　見白九凝不接話，绛雲笑道。

　　“可是我當時想的是，與你一道死了也好，至少你死時抱着的人是我。”

　　說完，又搖手。

　　“是我胡言亂語了。”

　　白九凝看着手裡的糖紙，吞咽了一下口水，轉移話題。“清河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