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幾天,崔維楨和葉蓁蓁都空閑了下來,正好可以依照前幾日的約定去看看女子書院的場址。
張三和玉秀這些天也忙得天昏地暗,初步把手頭上的事情交接安排好,得知主子們要去看場地,連忙請纓一同前往。
就算是他們不主動請纓,葉蓁蓁也是要帶他們的,隻是她沒想到想同去的不僅是他們夫婦,連吳三也表達了同去的意願。
自從上次之後,葉蓁蓁就再也沒有見過吳三,如今玉盤的親事已定,這位昔日被葉蓁蓁看好的崔家護衛似乎心思未定,至今沒有聽到他露出半點風聲。
難道是打退堂鼓了?
不願意再談餘芷這門親事?
葉蓁蓁心中各種揣測,但麵上不顯,這畢竟關於個人隱私,若是吳三當真因為餘芷的誌向而歇了心思,她再湊上去問個詳細,豈不是讓雙方都尷尬?
於是她並沒有多說些什麼,看著他在維楨的準許之下,成為了隨行的一員。
此前已經介紹過,明州府曾是三朝古都,宮殿樓宇不勝枚舉,金明池隻是昔日皇家遊玩聖地而已,昔日的皇城宮殿卻是在明州府的中軸線之上。
除了府衙一直往西北走,熱鬧的街坊和車馬漸漸冷寂了下來,漸漸地,一座輝煌壯美的宮殿群漸漸出現在衆人麵前。
大殿的四周古樹參天,綠樹成蔭,紅牆黃瓦在難得的萬裡晴空下格外輝煌,這座曆經了三朝的宮殿群已經宏偉依舊,但失去主人的它比冬日還要冷寂蒼茫。
若是仔細打量,就會發現這座看似光鮮亮麗的宮殿的邊邊角角已經年久失修,就像它存在的歲月一般,星星點點地染上了些許屬於歲月的痕跡與斑駁。
這座萬春宮,早早就步入了冷冽寒冬。
它不再是信仰和尊嚴,隻是作為新朝的勝利品罷了,它作為屹立著,但是大周朝曆代的皇帝,哪怕一位都沒有駕臨過此地。
因此,這座萬春宮年久失修是理所當然的,守衛宮殿的官員和金吾衛玩忽職守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正如此時,景甯伯府的馬車已經停在宮門前,與金吾衛們聚在別處喝酒宮門校尉朱英縱才匆匆趕來。
朱校尉麵色駝紅,身上還帶著明顯的酒氣,慌裡慌張地與坐在馬背上的崔維楨見禮:“下官朱英縱見過知府大人。
大人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
崔維楨坐在馬背上,冷著臉,一言不發,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他這是生氣了。
葉蓁蓁在馬車裡見到這一幕,心中無奈極了——這朱校尉也是的,不早不晚,偏偏讓維楨撞到玩忽職守,若是不罰他何以立威?
但若是罰了,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豈不是尷尬?
於是她掀了簾子,探出頭來:“朱校尉,許久不見了。
天寒地凍的,難為你們還要堅持在宮門口站崗,這大過年的,可別凍壞了,要多喝幾口酒禦寒保暖啊。
”
朱校尉此時已經是滿頭冷汗,聽到這番話如聞天籟,眼底又溢出了光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