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
”韓七錄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轉頭看她:“不要告訴我你連地址都不記得是哪裡”
頓時有一種被鄙視了的感覺,安初夏解釋道:“怎麼可能!
”接着報上一連串地址,心裡想着這麼偏僻的地方打死你你也找不到的時候,卻瞥見韓七錄一臉自信地啟動車子的引擎開出韓家的大門。
心裡疑惑韓七錄真的找到的嗎?
但一看到他那自信滿滿的樣子她就有種他一定找得到的感覺。
果然……
在半個多小時後,她被一陣奇癢給弄醒了。
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韓七錄這賤人在撓她癢癢!
剛要發火就聽見韓七錄淡笑着說道:“喏,你說的地方到了。
”
瞪大眼睛她看向窗外,果然是一片熟悉的景色。
特别是……那個又破又小的出租屋。
媽媽叫了三年的租金,以為她會在這裡讀完大學,結果現在……目光黯淡了一下立刻豁然開朗,她要堅強地面對一切!
“你是怎麼找到的?
”這個小城鎮對于A市這麼繁榮昌盛的城市來說真的算很落後的地方,韓七錄居然真的能找得到這裡。
心中不免對他有了那麼一丁點的佩服。
無奈地聳聳肩,他伸手指了指方向盤前面的一個小盒子。
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PSP汽車導航系統,難怪……都怪自己沒有見識!
各種淩亂之後安初夏淡定下來。
“那棟就是我們一直住的出租屋了,在三樓。
走吧,我們下車。
”安初夏打開車門率先走了出去。
韓七錄起身有注意到她那一閃即逝的憂傷情緒,但他沒有點破,嘴角一彎跟着下了車。
在一個三層樓的小房子面前站定,安初夏轉過頭看認真地看着韓七錄道:“不好意思,我沒有帶鑰匙。
”
嘴角不由得一抽,深吸一口氣:“找你租你房子的那個人去。
”他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居然連鑰匙都不帶,她是豬嗎?
!
在心裡暗暗罵她之餘他突然想起是自己連衣服都不讓她換就把她帶來了,于是臉上不悅的表情立即沒有。
對着手指安初夏頓了頓擡頭看着韓七錄說着:“你在這裡等我吧,那個租房的房東阿姨脾氣不大好,你還是别去了。
”
她是在擔心韓七錄一生氣就叫來韓家的保镖把房東阿姨給綁走。
因為房東阿姨對她和媽媽從來都是一副要理不理,有時候還甚至會罵髒話的嘴臉。
很多次如果不是媽媽攔着她早就跟那房東阿姨對罵了起來。
連她都會忍不住,那麼韓七錄就更忍不住了。
聽到安初夏這麼說,他的腦海裡劃過千萬種情緒,還有一種很陌生的叫做‘心痛’的情緒飄過。
“那個房東不住在這裡嗎?
”他伸手指了指這棟安靜的房子,其他住戶在這個時間都去打工上班了,所以這個時候這裡是很安靜的。
點點頭安初夏笑道:“她在隔壁街開了一家水果店呢,很快就回來,你别亂走走丢了。
”像叮囑小朋友似的叮囑着韓七錄,她轉身朝隔壁街跑去。
望着安初夏那顯得有些急促的背影,韓七錄眼中浮現起一絲笑意。
這條街在這個時候大都是很安靜的,偶爾會路過幾個腳步匆忙的行人。
看到韓七錄這麼帥氣的男生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心想着這是哪來的美少年。
而韓七錄對這些目光都是一點都無所謂也不覺得奇怪,他都已經習慣了,跟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轉過身打量安初夏住的地方。
房子隻有三層,他一直沒有說出口的是,這種危房還能住人嗎?
但是他怕打擊到安初夏,所以就憋着沒說。
——那個租房的房東阿姨脾氣不大好,你還是别去了。
安初夏的話突然在他腦海閃過,他臉上原本就不明顯的笑意頓時消失不見,腳步一擡,他朝安初夏離開的方向走去。
脾氣不好嗎?
他倒是要見識見識誰還敢對安初夏吆五喝六。
隔壁街的路上行人明顯要比住宅街的行人多,但是這個時間段也是屬于比較冷清的。
安初夏擔心韓七錄會亂走所以是一路跑過來的。
跑到大街的中央某間水果店門口時,她看見了某個身材肥胖的中年女人正拿着噴霧器給水果噴水。
這個女人她曾經很恨她,因為媽媽是帶着她一個人在這裡住所以這個女人就經常背地裡嚼舌根,說一些不堪入耳的難聽的話。
但是媽媽一直讓她别放在心上,這些流言蜚語不要去管就不會生氣了。
“房東阿姨。
”咬咬牙,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走上前去。
被稱作房東阿姨的中年女人停下手中的動作,不耐煩地皺起眉擡眼看她,目光上立即閃過一絲驚訝:“怎麼是你?
”
安初夏笑笑:“我是來拿我房間的鑰匙的,您應該還有保存着一份吧?
”她的笑容有些僵硬,她發現自己無法對這個女人露出真正的笑容來。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塗得鮮紅的指甲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語氣不善地說道:“怎麼?
不是被有錢人帶去撫養了嗎?
現在因為沒有教養而被趕出來了?
”
原本松弛的手在中年女人說完這幾句話後不由得緊緊握成拳狀,然而她的臉上還是挂着那抹僵硬的微笑:“我是來拿鑰匙的。
”
對于中年女人的問題她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隻是專注地想知道鑰匙放在那裡。
那女人将嘴裡含着的蘋果“呸”地一聲吐在地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安初夏說道:“你這丫頭還沒你那死掉的老媽會講話呢!
我就知道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有有錢人家撫養你。
鑰匙?
鑰匙我今天還就不給你了!
睡大街上去吧你!
”
中年女人實在是有些蠻不講理,交了三年租金并且時間還沒有到的情況下居然不把鑰匙交給她,無論是從道義還是從法律上來講這都是不對的。
咬緊牙關,安初夏就差沒沖上去跟這女人打起來了。
但是她不能這麼做……
“阿姨,拜托你把鑰匙給我吧,我有客人……”
“客人?
”還未等安初夏說完,中年女人立刻冷笑着插嘴道:“原來是出去賣了,難怪這身衣服穿得這麼騷!
”
因為屈辱,安初夏的整張小臉都憋地通紅,小手緊緊握成拳狀,她仰起頭不卑不亢地說道:“阿姨,請你不要亂說。
”
安初夏的話還是有那麼一定的威懾力的,中年女人愣了一愣,但隻是那麼一會兒,她放下手中的蘋果走到安初夏面前扭着她的耳朵大聲說:“死丫頭,你的賤人老媽死了你的氣焰倒是更加嚣張起來了?
因為有男人給你撐腰嗎?
告訴你吧!
你這賤骨頭沒有男人會為你撐腰的!
”
強忍着耳朵上傳來的疼痛,安初夏倔強的愣是沒有喊疼,隻是目光炯炯地看着中年女人道:“不許你這樣說我媽!
”她沒有說‘不許你這樣說我’而是說‘不許你這樣說我媽’,可想而知在安初夏的世界裡,她媽媽就是她最崇高的信仰。
“不許?
”中年女人冷笑,正要說點什麼的時候正好看見她脖子上的水晶項鍊。
比起那些地攤上臉頰的水晶項鍊,安初夏脖子上戴着的項鍊一眼就可以讓人看得出簡值不t菲。
中年女人的眼睛頓時一亮,伸手就扯掉了她脖子上的項鍊。
安初夏吃痛地揉着自己的脖子,擡眼就看到中年女人拿着她的項鍊左看右看,嘴裡還念着:“這東西應該值不少錢。
”
一種叫做鄙夷的情緒從安初夏兇口劃過,她終于知道韓七錄在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那種鄙夷的目光了。
他應該是覺得她也是這種見錢眼開,為了錢才進韓家的人吧?
想到這裡她兇口突然又感覺堵堵的,說不出的難受。
“項鍊給你了,請把鑰匙給我。
”這條項鍊也是姜圓圓給她買的,姜圓圓對她很好,應該不會為了一條項鍊就生氣,不,是肯定不會生氣。
所以她很慷慨地就說給房東阿姨了。
哪裡知道房東阿姨一把把項鍊塞進口袋裡,眼神卻是更加地惡毒:“小妮子,你到底是跟多少個男的做了才買了這條項鍊?
嗯?
你雖然沒什麼教養,但是臉蛋倒是跟你媽一樣是張狐狸臉!
”
她的臉型确實跟狐狸一樣,下巴尖尖的,可是狐狸一直以來都是不好的形容物,安初夏不想解釋,隻是固執地繼續問:“項鍊也給你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
”
可以聽出她現在的語氣已經沒有之前的友善了。
站在安初夏和那個中年女人看不清的陰影處,韓七錄的手不知什麼時候也成了拳狀,可以看見骨骼分明的手的骨節已經泛出可怕的白色。
為什麼不反擊呢?
韓七錄在心裡問她。
她不是一直很厲害,天不怕地不怕的嗎?
難道她隻敢在自己的面前嚣張?
這種認知不知怎麼的居然讓韓七錄的心裡一暖。
這丫頭,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怎麼樣?
”中年女人冷笑:“你居然敢拿這種語氣對我說話?
”揚起手,她欲想給安初夏一個耳光,然而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她的手被緊緊鉗住。
她猛地擡起頭想要看清楚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居然敢阻止她,可是擡頭看到的卻是一張帥氣又美豔,但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寒氣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