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面上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但是面對這樣的“大單子”,說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其實他自己心裡一點也沒有底,但既然走上綁架這條路,就沒有再後悔的餘地了。
因為進賭場被人坑,身後欠了一屁股債,而且這一大幫兄弟,也都急着錢用。
他已經是沒有後路了。
想到這裡,馬哥仰頭又是灌了一大口的勁酒。
都說酒精容易讓人喪失理智,這話說得的确沒有錯。
馬哥暈暈乎乎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一個臨時的睡的地方,跟關着安初夏和萌小男的那兩件房間差不了多少,就是有一張床罷了。
他們已經交不起房租了,所以幾個月之前就找到了這個廢棄倉庫,把這裡當成了一個臨時的居所。
想要一腳踹開門,卻發現踹門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一腳下去,門紋絲不動。
“我X你老母的!
”馬哥嘴裡含糊不清地蹦出一些不文明的詞,後退了幾步,再度沖上前一腳往門上踢去。
隻聽見幾聲雜亂的聲音,像是門鎖掉到了地上。
他皺了皺眉,把門打開。
這門一開,馬哥顯然是愣住了。
難怪這門突然變得那麼牢固,原來這不是他的房間,而是關押着安初夏的房間。
安初夏縮在牆角,從門被踢響開始就一直盯着門看。
看到是馬哥之後,她的眼神變得更加警惕起來。
“喲,安初夏……”馬哥打了個酒嗝,往安初夏那邊晃晃悠悠地走去:“不好意思,走錯門了……”
安初夏不屑的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門的方向,硬邦邦地說道:“門就在那邊,慢走不送。
”
聽言,馬哥“嘿嘿嘿”地笑起來,站在離安初夏還要三步的地方站定:“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管是說話,還是對我的态度,還真是一成不變。
”
“你到底想說什麼?
”安初夏一直蹙着眉頭,馬哥身上濃重的酒氣讓她有些呼吸不過來。
房間内的蠟燭已經燒了一半多,火焰一跳一跳的,照的這屋子跟個鬼屋似的。
“我想說什麼?
”馬哥走上前,臉上挂着高深莫測的笑:“我想說,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
這話說得深情,如果換個人對她說,她大概會哭的吧?
安初夏一晃神間,馬哥居然伸手就在她臉上輕撫了一下。
他手上厚t厚的老繭磨得安初夏渾身不舒服。
“馬上把你的髒手拿開!
”安初夏咬牙切齒地說着,她想要掙脫開繩子一巴掌把馬哥拍個半死,可是無奈這繩子綁的實在是太牢了,直到她感覺到手腕處被磨破了,繩子還是緊緊地綁着。
“不要白白浪費力氣了。
”看她這麼努力想要掙脫開繩子,馬哥得意的說道:“就你這點力氣,還是留着喊救命吧。
”
說完,馬哥開始解自己兇前的紐扣。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衫,紐扣是白色的,正一顆一顆地被揭開,露出裡面黝黑的兇膛。
“你在做什麼?
!
”安初夏的聲音擡高了一個度:“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你信不信韓家的人馬上把你剁了!
”
“把我剁了可是要負刑事責任的,你覺得韓家的人會為了救你而把自己送進監獄嗎?
”黑色襯衫被扔到了放着蠟燭的四方桌子上。
是啊……韓七錄已經不是以前的韓七錄了。
安初夏輕咬了一下下唇,原本她是信誓旦旦自己能夠被救出去,可是現在……
馬哥走上前去,眼中泛着貪婪的光:“反正被誰睡不是誰?
跟那什麼韓七什麼的睡和跟老子睡有什麼區别?
不如讓老子嘗嘗鮮,好歹也讓勞動人民沾點好處。
”
“勞動人民?
就你還自稱勞動人民?
滾!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出去!
”安初夏咬牙切齒地說着。
她已經打算好了,自己今晚如果真被糟蹋了,她一定不會活着出去!
“媽媽,你有沒有在天上看着我?
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無奈……”她在心裡閃過這幾句話。
另一邊,韓七錄跟蕭明洛兩個人已經繞到了廢棄倉庫的背面,其他的兩個人被留在暗處,免得打草驚蛇。
兩個人繞到背面後,發現背面居然也有人守着。
蕭明洛轉頭看向韓七錄,等着他做決定。
是偷偷把那兩個人幹掉,還是再想别的辦法。
韓七錄擡頭看了一下,擡手指了指屋頂,示意讓蕭明洛跟着他一起爬屋頂。
正好有一處地方有一棵歪脖子樹,雖然不及倉庫高,但是隻要縱身一躍就能跳上頂部。
兩個人輕聲走到了歪脖子樹上,蕭明洛先上,爬樹這種小事情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他揚長脖子一看,看到倉庫靠近東面的那個部分居然有一個很大的洞,可以直接進入倉庫。
他喜出望外,對着韓七錄做了一個快上來的動作,縱身一躍跳到了屋頂上。
雖然極力把聲音放輕,但還是發出了一個細微的聲響。
兩個人瞬間都屏住了呼吸。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那兩個人防範意識很差,根本沒有一點過來查看的迹象。
兩個人都放了心,但是韓七錄在爬上歪脖子樹上後,卻是不敢輕易地往倉庫屋頂跳了。
這屋頂是用瓦片蓋起來的,剛才蕭明洛雖然已經很小心,但還是發出了聲音。
好在沒有人過來查看,但如果再次發出聲音,那兩個在倉庫後門處巡邏的兩個人肯定會過來看。
但是這樣一直在歪脖子樹上呆着也不是一個辦法。
韓七錄抓着樹幹的手緊了緊,蕭明洛知道他要跳了,忙往旁邊退了幾步。
隻見他腳下一個用力,跳離了歪脖子樹,穩穩地落在了倉庫的屋頂上,聲音幾不可聞。
蕭明洛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眼見着半塊裂掉的瓦片往下掉去。
等蕭明洛想要把那塊瓦片抓住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了。
瓦片以自由落體的速度往下掉去,不一時就掉到了殘破的水泥地上,碎成了好幾片。
這動靜可比剛才蕭明洛發出的動靜大多了。
“什麼聲音?
!
”“過去看看!
”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後退幾步趴了下去,确保下面的人看不到上面。
“剛才好像是這裡有聲音。
”一個聲音響起,緊接着拿着手電筒往上照了照。
蕭明洛講頭埋地更低了,幹脆閉上了眼睛。
手電筒顯然照不到上面,隻能看到頂部邊緣的地方,但那裡沒有異常。
“是不是我們太多心了?
”另一個聲音說道:“走吧走吧,繼續跟我聊剛才你說的那個妞。
”
兩個人的腳步聲漸遠,蕭明洛正要擡起頭,韓七錄伸手就重新把蕭明洛的腦袋給按了下去,搖頭示意再等等。
辛虧韓七錄留了一個心眼,那腳步聲突然又響了起來,随後響起剛才的一個聲音:“你看吧,我就說是多心了,走吧走吧。
”
原來剛才兩個人隻是假裝離開,後來又偷偷折返回來查看。
見真沒有人之後,兩個人才放了心,真的離開了。
“呼——”蕭明洛重重喘了一口氣,剛才他可是連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别瞎喘氣了,走吧。
”韓七錄已經半站起身,小心地往那塊沒有瓦片遮蓋的地方走去。
兩個人趴在那大洞的旁邊,往裡面看了看,裡面時不時傳來說話聲,比外面吵多了。
就在大洞的下方就有一個男的正在靠着幾個木箱子抽煙,表情甚是陶醉。
“我們要怎麼下去?
”蕭明洛看着韓七錄問道。
稍稍思考了一下,韓七錄的大腦高速旋轉着,末了,吐出幾個字:“跳下去。
”
這不廢話嗎?
!
蕭明洛正要嗤之以鼻,韓七錄卻已經縱身一躍,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那抽煙男人的面前。
七錄這是瘋了吧?
!
萬一招來人怎麼辦!
就在蕭明洛要叫另外兩個弟兄幫忙的時候,韓七錄已經在那個男人的驚訝眼神下,一個刀手将那個男的給劈暈了。
算起來韓七錄這次下手的動作也不算太快,怎麼那個男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蕭明洛跟着跳下去後,才知道事情原來是這樣:那個男的抽的并不是煙,而是在吸毒,難怪表情那麼陶醉。
經常吸毒的人反應會比較遲緩,故而在韓七錄一記刀手劈下去之後,那男的也還是沒有發出求救的聲音,直接就昏了過去。
“把他擡到那邊去。
”韓七錄指了指幾個大木箱子後面的一處陰影處,那裡一般人不會往那後面走,藏在那後面不會被路過的人輕易發現。
藏好人後,兩個人均是大汗淋漓。
夏天雖然說已經過去,但那種屬于夏天的高溫還在持續着,加上這倉庫裡面本身就悶熱的很,兩個人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沾濕。
“走!
”韓七錄低聲說着,往一個方向走去。
沿着那個方向走了一小段路,發現了這個方向都是一些堆積破舊箱子的地方,便調轉了方向,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我是人,可不是球,可不會滾……”馬哥說着,搓着手走上前,伸手就想要解開安初夏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