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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公理Ⅱ正義不朽 瀟騰 3850 2024-08-29 11:21

  周宴琛點點頭,“你辦事我放心,德叔那邊有回信嗎?

  “沒有。
”陸遠搖頭歎氣,“你也知道,滕纾德八百個心眼子。
當初他加入暗網是情勢所迫,要不是巧爺和他在道上各占半壁江山,他不會讓步什麼都聽咱們的,現在巧爺死了,生意場上沒有了威脅,就更不會跟咱們一條心了。
而且,據我所知,德叔繞過暗網系統私下在金三角出了不小數量的四号貨,接貨人是一直在暗網下單的那些‘兵馬俑’。

  “什麼時候的事?
”周宴琛神情凝重起來。

  陸遠說:“一周前,也就是我們得知馮巧死亡的消息後沒幾天,在雲貴守着的人被莫名其妙幹掉了,我回京台的時候正好順道去查了下,是滕纾德動的手。

  “沒有查錯?

  “絕對不會有錯。

  “看來,這隻老狐狸是打算獨占金三角那邊的渠道,和我們撕破臉了?

  “那個結盟,他當初就有意見,這些年沒有明目張膽搬到台面上跟咱們對着幹,是因為咱們手裡握着大部分‘農夫’和‘飛行員’,切着金三角交易命脈,去年被那個女人給賣了,條子盯上馮春來,發現了蜂後和蜂蛹,搞得咱們措手不及,損失慘重,現在蜂後和蜂蛹全出了問題,他怎麼可能不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反咬一口?

  周宴琛聞言,頓了一下,“這件事,你和滕纾德挑明了嗎?

  “沒有,現在不是和他撕破臉的時候,咱們還有一堆爛攤子要處理。
”陸遠收回吊兒郎當的表情,一臉嚴肅,但卻沒有把這件事繼續說下去,而是觑眼宗忻,嘴裡抽着涼氣說道,“老闆,說起來你這眼光,多少年了也沒見變過,每次都挑這種細腰長腿一臉柔弱的,可真是長情。

  不知道為什麼,宗忻聽着他這話,覺得刺耳,心裡很不舒服。

  周宴琛眼含笑意的看着宗忻,對自己的審美非常驕傲:“他不一樣,他比那些人,更像。

  “可惜,我認識老闆太晚,沒見過。
”陸遠擡手用食指撓了下鬓角,“不過的确,形削骨立、我見猶憐。

  宗忻凝眉,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隐隐約約猜到一點,陸遠說‘認識周宴琛晚,沒見過’,應該說的是沒有見過以前的周宴琛吧?
可周宴琛說的,比那些人‘更像’,又是指的像誰呢?

  “那老闆,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周宴琛端着杯溫水正遞給宗忻,聞言手指微微一頓,“這麼晚了還要連夜趕回去?

  “嗐,我這人賤骨頭,就喜歡吹吹山風,您還不知道我?
”陸遠點上根煙,自嘲着,“老闆,讓宗警官送送我吧,這才剛打了一架,萬一回頭我還得叫聲弟弟,那不得今天把這不是給賠了?
可别讓他記恨了我。

  “到不了那步。
”周宴琛放下茶杯,話音裡都帶着笑,“不過你的面子我給。
”然後對着宗忻揚了揚下巴,“去吧。

  宗忻一直沒有插言兩人對話,滿腦子都在想怎麼聯絡陸岩封,現在陸遠主動提出讓他出門相送,對他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立刻就答應下來,“陸先生,請。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客房。

  走廊裡馬仔筆挺的站在兩邊,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腰上,都别着槍。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陸遠把未吸完的煙掐滅,舔舔嘴唇,壓低聲音淡定開口:“水、飲食,周宴琛給你的所有東西都不要碰。

  宗忻警惕地看向他,“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安全。
我早就跟老李說過,不要讓你牽扯進來,結果還是牽扯進來了。
你父母的死确實和暗網有關,但那時候暗網和現在的周宴琛沒有牽扯,就算你放不下想查出真相,也不該以身犯險……”

  “我父母的死和什麼有關?

”宗忻瞬間一震,忽然揪住陸遠的衣服,不能置信道,“你說,他們和暗網有什麼牽扯?

  陸遠茫然片刻:“你……你不知道?

  “我父母死于三川裡氏8.0級地震,是普通職工,為什麼你說他們的死和暗網有牽扯?
你到底知道什麼?
你究竟是誰?

”宗忻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原來,盛陽什麼都不知道。

  他還以為李副局告訴了盛陽真相,盛陽才會出現在這裡。

  陸遠突然反應過來,他這是誤打誤撞,把當年盛祈言死亡的秘辛給說漏嘴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以後再說,我沒有太多時間給你講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你現在必須清楚一件事,日光傾城是周宴琛的地盤,這裡嚴絲合縫水洩不通,就算警察來查也不會有任何收獲,你得想辦法自救。
我不能太明目張膽的幫你,會引起周宴琛的懷疑。

  “你是公大畢業的,但謝遇知說,他和你不熟,你隻在他們宿舍待了三天,你的年齡、身份,個人情況家庭背景,公大從未給任何人透漏過,你到底是誰?

  宗忻雖然松開了抓着他衣服的手,卻仍舊沒有放棄逼問。

  這時,電梯到了一層,叮————打開了。

  大廳裡幾個侍應生都向這邊看了過來,立刻有個穿着大堂經理模樣的男人迎上前,畢恭畢敬喊了聲遠哥。

  陸遠擡擡手,“阿夏,我今晚連夜就走,你去給我準備點吃的和水吧,省得路上挨餓。

  “我這就去。

  支開人,陸遠示意宗忻跟着自己出去,雖然并肩而行,幽靜的院子裡也沒人,他卻閉口再也沒提起剛才的話頭。

  “宗警官,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以後我陸遠有事相求,還得麻煩你在琛哥面前替我說兩句好話,我看琛哥很喜歡你,榮華富貴,先在這裡恭喜了。

  宗忻閉口不言。

  陸遠這是在點他,告訴他周宴琛性取向不正常。

  ————與此同時,樓上房間裡,周宴琛端着酒杯站在窗前,居高臨下看着偌大院子裡并肩而行的兩人,優雅地抿了口紅酒。

  阿彪站在他身後,有些擔憂道:“老闆,就這麼讓他跟着遠哥出去,會不會有點……”

  “不會。
”周宴琛彈彈杯底,酒杯中暗紅色液體微微漾起幾圈波紋,像新鮮而健康的皿,“陸遠這個人,值得信。

  “是。

  “不過,滕纾德那邊……”周宴琛若有所思地捏着酒杯,沉吟片刻,轉身吩咐阿彪,“雖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最好還是做兩手準備,你也讓人去調查一下滕纾德,萬一陸遠失手,就替他補個刀。

  “是,老闆。
”阿彪答應完,又擡頭問了句:“老闆,直接做掉嗎?

  周宴琛走到桌邊,放下酒杯單手插進褲兜:”趙洋之前和馮巧瞞着我在國外搞了新的服務器,雖然他們出發點是想要借此壓制滕纾德,但總歸是背叛了我,所以我借滕纾德的手做了馮巧,又利用京台公安局那些條子,把趙洋和黎凃一起辦了,給方尖送了個三等功。
現在隻剩下滕纾德,他的野心可比趙洋他們大多了,這是個老狐狸,有九條命,殺一次是殺不死的,讓老狐狸放松警惕可沒那麼容易,除非,讓他先吃到肉,而且吃飽喝足。

  龔彪背着手,點點頭,回道:“老闆,我懂了。

  “嗯,去吧。
”周宴琛揮揮手,“做的隐蔽些,不要讓陸遠發現,我不想讓他對我有所猜忌。

  “是。

  龔彪回答完,畢恭畢敬走了出去,替他關上房門。

  周宴琛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個外形小巧精緻的香熏瓶,拾起桌上的手帕捂住口鼻,将香薰緩緩滴在桌面上的書本紙頁裡,他看看被宗忻放在桌角的水杯,不露痕迹的将藥片泡了進去。

  宗忻在保镖的監視下,重新回到房間,卻發現周宴琛和阿彪都不在屋裡,不由擰了擰眉毛。

  “周宴琛呢?

  保镖站在門口并沒有進來,簡單回答道:“老闆在用餐,吩咐我告訴宗先生不用等他,可以自行休息。

  宗忻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那就不打擾宗先生休息了。
”保镖說完,替他關上了門。

  門一關,宗忻立刻起身把整個房間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上到天花闆擺件桌椅,下到地面床底,隻要是有可能裝隐形攝像頭的地方,他一處都沒有放過,直到确認這間客房裡面确确實實沒有任何監聽監控設備後,他才放心下來,開始調試耳麥。

  ·

  謝遇知開着悍馬,還在瀝青路上晃蕩着,忽然耳麥響起了沙沙的電流噪音,他握着方向盤的手立刻頓住,腳也落在了刹車上,神經緊張起來。

  噪音大約持續了十幾秒,耳麥裡終于響起了聲音。

  “小陸,時間緊迫,你别說話,聽我說,周宴琛臨時終止了交易,那批四号貨已經秘密轉移,下一次具體交易時間不知道,我會想辦法調查清楚。
另外,聯系下郢口市區的派出所,讓他們幫忙調查一家名叫日光傾城的酒店,看看是什麼背景,負責人是誰,之後我會想辦法再聯系你,随時……”

  沙沙沙沙沙……嗤嗤……吱——————

  緊接着耳麥恢複安靜,再也沒有了聲音。

  謝遇知捏着耳線,呼吸加深:“小花!
小花!
你怎麼了?
回話!
小花!

  信号中斷,聯絡器根本無法聯絡上宗忻。

  “操,王八蛋。

  謝遇知咬牙,把耳麥拽下來往中控台狠狠一摔,他不知道宗忻在哪裡,連救人都做不到,隻覺得自己都快要瘋了,毫無理智可言。

  他很清楚,非常清楚,現在必須冷靜,一定得保持頭腦冷靜,去分析周宴琛有可能會把宗忻帶到什麼地方,但他快要克制不住了,越是克制,越覺得思維混亂,直到他一拳打在空調開關上,出風口的冷風直吹在太陽穴,他才終于冷靜了些。

  剛才,小花說,讓他去查日光傾城酒店……

  日光傾城酒店

  謝遇知目光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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