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笑紅着臉要揍他,沈青川拉過她的手,把人扯到懷裡,“其實那天你撒完謊跑了之後,趙昶問我你是誰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騙我,我根本不認識你。不過我那時候還以為這又是哪個想紅的小藝人勾引我的新手段,畢竟我這麼帥,還這麼有錢,饞我的人太多了。”
唐笑笑做出一副要吐的表情,“自戀狂!”
沈青川笑了下,“我見過那麼多招數,一見面就抱着我喊我哥的還是第一個,我尋思着可能是長得不算出衆,想用點特殊手段吸引我的主意。”
唐笑笑對那個“長得不算出衆”有些小小的不爽,卻又好奇初見時候沈青川對自己的印象,耳朵不覺豎了起來。
“我确實被吸引了注意,我心想着,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招數來勾引我,我在人堆裡找了半天,發現你拿着盤子排隊去取鵝肝去了。”
廚師現煎的鵝肝,很慢,那天去的人又多,主廚還是圈子裡小有名氣的一位師傅,唐笑笑饞這一口好久了,結果饞這一口的人不止她一個,前面七八個人排隊。齊聚文學
她等啊等啊,快輪到她的時候,師傅說還有三個人的量,讓後面别排了。
她正好是第三個。
後面排隊的人散了,唐笑笑也排到了最前面。
她一邊看師傅煎鵝肝,一邊兒跟師傅唠嗑,讓人家幫自己煎嫩一些,結果快好的時候,後面有個小朋友說要吃鵝肝,他媽媽就來排隊,師傅告訴他們沒有了,他媽媽就跟他說沒有了,剩下的那個是那個姐姐的。
小朋友很乖,沒有鬧,就是在唐笑笑拿到鵝肝後,眼巴巴的看着她,問她,“姐姐,你吃了能不能告訴我什麼味道?”
這誰能吃得下去?
唐笑笑就把鵝肝給了小朋友,自己眼巴巴看着小朋友吃。
小朋友很懂事,分了她一半,唐笑笑眼睛都亮了起來,一大一小坐在角落裡分享起鵝肝。
沈青川看得心頭一動,走過去拍了下她的肩膀,唐笑笑一擡頭,露出一雙油汪汪的唇。
“我當時就想……”
沈青川話沒說完,忽然笑了起來。
唐笑笑也不知為何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瞪着他兇巴巴道,“想什麼!”
沈青川把玩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溫聲道,“我就想,嗐,一個饞貓兒,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唐笑笑一愣,心中好似有一團火密密實實将自己包裹了起來。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一段時光。
那時候她住在父親的老家,父親在省城備考,媽媽在外賺錢,爺爺奶奶帶她。
爺爺奶奶并不喜歡她,不隻因為他們不滿意自己大學生的兒子娶了一個高中沒畢業的兒媳婦,還因為她是個女孩兒,又胖又饞。
但是那時候太小,并不明白大人讨厭自己的原因。
媽媽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給自己帶的好吃的,等她走之後,爺爺奶奶都藏起來給大伯的兒子吃,她想不明白,明明是媽媽給自己的,奶奶憑什麼給堂哥?
她就去搶,堂哥打不過她就去爺爺奶奶那裡告狀,然後自己就會被指責嘴饞。
她氣不過,半夜把那些好吃的拆開全都喂給了家裡的大黃,奶奶心疼地拍着大腿闆,指着鼻子說她惡毒,沒有女孩兒樣,長大了嫁不出去。
每次吃飯,堂哥不等大人來就拿着筷子在盤子裡亂翻,爺爺奶奶從來吭聲,她就有一次,從盤子裡拿了一個雞腿,被奶奶揪到父親面前說她“餓死鬼托生”。
父親看着她,皺着眉說,“你怎麼連一點規矩都沒有?長輩沒上桌誰讓你動盤子裡的菜的?是有多餓,這會兒功夫都忍不下去?腦子裡隻想着吃,長大能有什麼出息?就不該讓你媽帶你!”
她第一次覺得父親是那麼讨厭。
那個雞腿她是想拿給他吃的,如果她不拿,奶奶肯定把兩個都給堂哥,媽媽總是說,爸爸念書很辛苦,營養得跟得上。
她不知道什麼有營養,就去問小哥哥,小哥哥掰了條雞腿塞到她手裡,說,“雞腿就有營養,吃了就像我一樣,又高又聰明。”
她不是貪吃,可所有人都說她貪吃,貪吃好像成了一種罪。
可是沈青川看見她和小孩兒分食一塊鵝肝的時候,他想的卻是,嘴饞的家夥能有什麼壞心思呢,人和人,原來是那麼的不同。
“小土匪,你怎麼了?”
沈青川喚了她一聲,見她眼圈發紅,語氣有些擔憂。
唐笑笑回過神,拉了拉他的手,“那你當時是故意找我喝酒的?”
沈青川再次笑起來,“一開始是想逗逗你,拉着你去跟大家玩,誰知道你這家夥喝酒那麼實誠,别人敬你就喝。”
他作為壽星,也被灌了不少酒,兩人都喝多了,勾肩搭背去看小網紅跳舞去了。
她從道具箱裡拿了一個東西,大着舌頭說要給他表演一個屍體。
她說她在劇組工作,每次群演缺人的時候,導演就讓她頂包上場,她演的最多的就是屍體,可有經驗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屍體有什麼好演的,然後兩人莫名其妙就去開了個房間。
到了房間,她脫了衣服,說要給她表演一個,因為偷情被捉奸在床,最後被活活打死的财主小妾。
她伸手在脖子兇口亂揪一通,揪出了好多紅痕,然後拿着從道具箱裡順走的皿包開始往身上粘,結果粘了幾次都粘不上,就喊他來幫忙,他手一捏,皿包爆了,“皿”流了她一腿,他目瞪口呆……
沈青川在他們同房的第二天,忽然就完整地想起了生日那晚發生的所有事。
他們什麼都沒發生,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烏龍。
想起來的時候,他哭笑不得,卻又慶幸無比,要不是這個烏龍,小土匪以為自己睡了她,要堵他的嘴,他們哪裡還會有那麼多的交集,緣分真是一種玄妙的東西。
因為宋家玉的不追究,鐘美蘭不到二十四小時就被放了出來,然而放出來後,她開始被鐘家的債主堵上門要賬,此事她才知道鐘祥兩口子早就做了手腳,她成了公司唯一的債務人。
隻要宣布破産,清算下公司資産,可以償還大部分債務,但是鐘美蘭不願意,她接受不了鐘家破産,顧家已經沒有她的一席之地,要是鐘家再沒了,她以什麼身份在圈子裡立足?
她蠅營狗苟,窮盡半生怎麼能落一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她不甘心。
于是,在江盛新品發布會的前一天晚上,一條#江盛集團總經理棄養生母#的話題蹿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