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星一頓,擡眼就看見了楊雨薇。
她和早上離開時候的戴的首飾一樣,隻不過妝容更精緻些,而且穿了條黑色V領長裙,看上去清雅貴氣。
楊雨薇看見她也是一愣,随即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似是有些懊惱,但也并沒有持續太久。
她旁邊跟着一個和她眉眼相似,卻多了幾分歲月痕迹的女子,想來應該是楊太太。
楊勁峰看見女兒也很高興,招呼道,“來來來,爸爸跟你介紹下,這位就是江盛集團的顧總,顧景琰,旁邊這位是景琰的女朋友,韓若星韓小姐,”說着又對二人道,“這是我女兒薇薇,大名楊雨薇,之前也沒機會見,這回正好,你們年輕人認識認識。”
楊雨薇抿着唇沒說話,喬若星猜測,對方應該不想提及早上的事,所以她也沒有主動點出兩人見過面,隻是大方的伸出手,溫聲道,“你好,楊小姐。”
楊雨薇打量了她幾眼,這才慢吞吞的伸出手,短暫的和她碰了一下就松開。
同樣對于顧景琰的問候,她也是反反應平平。
并沒有因為父親和他相熟,又或者顧景琰相貌氣場出衆,對他另眼相看。
喬若星瞬間就平衡了。
楊勁峰和他的太太應該和顧景琰接觸不少,他們聊起來,似乎很熟悉的樣子。
喬若星不甚了解,所以也不主動搭話,隻在楊總和他的太太提到她的時候禮貌回兩句。
楊總和他太太都是直爽人,講話沒有商圈那些老油條那麼多彎彎繞繞,但是他也不會輕易去評價别人,或在聊天中,透露對某行業以及某事件的看法。
他并不像傳聞中那樣,是個沒讀過多少書的土包子,能将能源行業做到行業巅峰,絕不僅僅是靠那點運氣。
喬若星偏頭打量着楊雨薇,她對這些話題更是興緻缺缺,甚至自顧自走到一邊玩起手機。
沒一會兒,幾個女孩兒走過來,喊她,“薇薇,天呐,真的是你。”
喬若星擡眸一看,呦,熟人,這不安夏嗎?
前陣子還和喬思瑤玩那麼好,每天圍着喬思瑤打轉,喬家一出事,這塑料姐妹情看來也立馬兜不住了,這不,又聯合一群小姐妹巴結起楊家這位新貴來了。
鐵打的安夏,流水的姐妹團,典型的誰富跟誰玩。
幾個衣着光鮮的女孩兒走到跟前,看見楊雨薇滿是驚訝。
“我老早就看見了,沒敢叫,還以為不是你,看見你來找楊叔叔我才确定。”
“是啊,你要不說,我也沒認出來,薇薇,你突然怎麼改變穿衣風格了?跟你以前差别好大,簡直判若兩人。”
楊雨薇問,“現在這種風格好看,還是以前那種風格好看。”
安夏道,“各有各的好,以前珠光寶氣的,你往人堆兒裡一站,掃一眼過去大家就能認出你;現在是清新素雅,也是别有一番風韻。”
“就是,你剛剛站那兒我還以為現場來了個明星,氣質也太好了。”
“主要還是臉長得好,什麼風格的衣服都能駕馭。”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将楊雨薇誇上了天。
楊雨薇笑容淺淡,看上去并不像是很開心的樣子,但她也并沒有阻止那些人說什麼,甚至也沒有走開。
顧景琰和楊勁峰聊了許久,直到有人過來打招呼,這場寒暄才中斷。
顧景琰應付着前來搭讪的人,拉着喬若星走到了漸漸走遠。
楊太太輕輕拉了下丈夫,“景琰怎麼有女朋友啊?”
楊勁峰無語,“瞧你這話說的,人家長得端正又有本事,有對象多正常啊。”
楊太太說,“我本來還想着撮合一下他和薇薇呢。”
“撮什麼撮,他優秀不假,可他二婚,我就這一個女兒,我可不想讓她嫁一個二婚男人,跟現任拉拉扯扯,以後還不知道要出什麼幺蛾子,讓宋萬千的女兒去接盤吧。”
楊太太拍了他一下,嗔道,“什麼年代了,你還介意這個?”
“什麼年代我也介意,你可别瞎主張,做些畫蛇添足的事兒。”
楊太太不滿,“我就提了一嘴,看你那樣兒,你疼女兒我不疼,就你是親爹我是後媽!”
楊勁峰趕緊過去挽住妻子的手,低聲哄道,“算我不會說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楊太太這才勉強接受這個說法,跟着他繼續應對前來搭讪的人。
喬若星和顧景琰走出一段距離後,她松開顧景琰的手,低聲道,“你去玩吧,我辦正事兒去了。”
顧景琰拉住她,“你要搞什麼鬼?”
喬若星說,“我要幫楊小姐看清她身邊的到底是人是鬼。”
顧景琰一頓,“你要怎麼做?”
喬若星湊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兩句,随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去啦。”
說完便走了。
顧景琰不放心,喊來林書道,“你去幫她盯着點,萬一有纰漏,幫她兜着點。”
林書說,“太太鬼點子多着呢。”
顧景琰瞪他,“要你去就去。”
林書閉上嘴,跟着去了。
楊雨薇和那些小姐妹聊了挺久,宴席開始,大家各自忙各自的事,楊雨薇在現場帶了沒多久,就去靠門口的陽台那邊透氣去了。
陽台很小,和宴會廳之間隔着兩扇玻璃門,玻璃門前一道遮光窗簾将兩處隔絕開。
如果不掀開窗簾,第一次來這裡的人,估計都想不想不到這後面是一個兩米寬長的小陽台。
她拿着酒杯,站在陽台邊,瞧着天邊銀色的彎月,心裡蔓延着無盡的孤寂。
她擡起酒杯,微微傾瀉,裡面紅色的液體一點點流淌出來,墜入黑夜。
“這就挺貴的,一杯好幾百。”
一道女聲自身後響起,楊雨薇一頓,偏頭睨了她一眼,“你來這兒幹嘛?邀功來了?”
喬若星低笑一聲,“差不多,楊小姐這樣的大客戶我還是要努力争取一下的。”
她開門見山,倒是讓楊雨薇有些意外。
這個女人,和以前那些想做她生意的人不太一樣。
那些人總是以什麼“交個朋友”這樣的借口接近她,一開始都不提買貨的事情,一直以朋友的名義和她交往,等混熟了,漸漸就露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