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太和顧家交好,他自然也是顧家府上的常客,他們目前手上有關江盛的項目,甚至都是他在和顧景琰對接,對顧景琰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
陳太太和鐘美蘭是手帕交,陳太太和自家兄弟鬧崩之後,鐘美蘭對她更是頗為照顧,這些年因着這層關系,為他在工作上添了不少佳績,今天這事兒如果傳到他老婆那裡,以那個女人的脾氣,怕是要大鬧一場。
他晉升在即,如果傳出作風問題,今年換屆怕是跟他無緣了。
這倆蠢貨,他的暗示的眼神都那麼明顯了,居然還在這裡鬧,簡直蠢鈍如豬!
當初就不該找找麼個隻有皮相的女人,看看這生出來了個什麼玩意兒?
陳業平說着吩咐助手,“把他們倆給我送回家,這幾天給我好好反思反思!”
喬若星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讓他們走。
她擡眼道,“陳先生,事情還沒讨論出個結果,您這一家子走了,王主任轉頭要開除我弟弟怎麼辦?總得要解決完事情再走吧?”
陳業平眼角抽了抽,他家那口子天天說顧家這個孫媳婦多麼多麼蠢,多麼多麼上不了不台面,這是一個蠢人能說出的話?
王主任也被剛剛陳業平動手打人那一幕弄得一臉懵逼,他腦子飛快運轉,突然想到,陳先生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份不好直接插手這事兒,想低調處理來着?
演這一幕沒準是給别人看,營造出一副大公無私的形象?
畢竟陳先生要是真不在意,不至于跑學校一趟啊。
王主任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到了陳先生的心思,于是立馬道,“開除孔正是學校慎重做出的決定,跟陳先生有什麼關系?你們今天抓緊把退學手續給辦了。”
陳業平腦子都炸了,又是一個豬隊友!
他壓着情緒,沉聲道,“王主任,開除是大事,不要說的那麼草率。”
他話裡暗示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白。
然而王主任卻笃定自己的猜測,還覺得陳先生是故意唱紅臉,讓他來唱白臉。
“開除的事情是校委會一緻協商的結果,像這種品德敗壞的學生,留着也是敗壞學校的校風,學校一定會秉公處理這件事,絕不姑息縱容!”
喬若星沒說話,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陳業平。
陳業平眼角抽搐得更厲害了,一個兩個都特麼是腦子被門夾了,明說暗說都聽不明白是吧?
王主任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形清瘦,穿着淺灰色西裝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
王主任一愣,“李校長?您怎麼過來了?”
鄭老師則是松了口氣,李副校長是校長辦裡為人比較正直得一位,他出面,事情至少不會那麼敷衍着解決,孔正這孩子至少還有機會留下。
王主任生怕自己功勞被搶,趕緊迎上前,“這麼點小事,怎麼還驚動您了?我能處理好的。”
哪兒知他話音剛落,就見李校長一臉驚訝地看着孔正的監護人,詫異道,“顧總?”
王主任表情一僵,“顧……顧總?”
鄭老師也是一怔,李校長居然認識這位顧先生。
李校長趕緊上前,“顧總,您怎麼來學校了?是為了圖書館的事嗎?”
圖書館?顧總?
看着李校長對顧景琰畢恭畢敬的态度,王主任表情呆了呆,這難道是給他們學校捐圖書館的,江盛集團的顧總?
他後背刺刺麻麻起了一層冷汗,難以置信的看向陳業平,“陳先生,這……”
陳業平都懶得理這個蠢貨!
“不是,”顧景琰淡淡道,“家裡孩子在學校被人揍了,貴校不問青紅皂白說要開除他,我陪我太太過來了解下情況。”
李校長一聽,臉色當即變了變,扭頭問呆在一邊的王主任,“王主任,怎麼回事,究竟是什麼事鬧得要把人開除?”
孔正抿起唇。
這兩口子,一個比一個說謊不打草稿。
明明他是揍人那個,到他們嘴裡,自己卻成受害者了。
王主任激靈了一下,臉上冷汗涔涔,結結巴巴,半天才道,“同學……同學之間的小矛盾。”
喬若星挑了下眉,“小矛盾?王主任,您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我們家小正違反校訓,敗壞校風,經校委會協商,予以勸退,小矛盾怎麼就到了要勸退的地步?”
李校長皺起眉,“校委會什麼時候商議過,我怎麼不知道?”
開除學生是大事,需要層層申報審核,别說王主任,李校長自己都不可以私自做決定。
李校長知道校委會裡有幾個領導非常喜歡這個王主任,也知道他平日裡的作風,隻要不出大事,大家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他這次竟這麼胡鬧,私自開除學生就算了,動的還是顧家的人。
要不是有老師過來喊他,今天這事兒這麼鬧下去,他們還怎麼跟江盛談合作?
李校長沉着臉道,“王主任,你是第一天上班嗎?謊報校委會的決議,你膽子可真夠大的!”
王主任被這一呵,吓得身體一抖,哪還有剛剛處理事情時,趾高氣昂的模樣,他白着臉,抖着嘴唇,平時巧舌如簧的人,這會兒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校長剜了他一眼,扭頭看向同樣有些呆愣的鄭老師,“你是兩個學生的班主任嗎?”
鄭老師回過神,趕緊點頭。
李校長就開始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陳業平在旁邊如坐針氈,如芒在背。
學生打架,對學校老說甚至都算不上什麼大事,少年人嘛,本就年輕氣盛,怎麼可能沒點摩擦。
李校長自己也是政教主任出身,以前就非常善于解決這類事,于是聽完便提了解決方案。
兩個學生一人記一次警告,三千字檢讨,至于醫藥費之類,看兩家怎麼協商,李校長的建議是互相支付對方的醫藥費。
喬若星對這個處理結果還算滿意,他們也不是來尋求特權,隻是希望能公平公正解決這件事,隻不過對方一開始的态度太過惡劣,才有了剛剛那一出鬧劇。
她擡眼看向陳業平,“陳先生,陳同學的醫藥費是多少?”
陳業平早就着急離開了,哪兒還在乎什麼醫藥費?他低聲道,“一點小傷,沒花多少錢,再說這事兒确實也是子胥不對,醫藥費就算了吧。”
“那你把我們家小正的醫藥費結一下吧,”喬若星淡淡道,“醫藥費,營養費,誤課費,精神損失費……零頭給你抹了,算你五千好了。”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