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左寒戴的是頂綠帽子
程梨皺眉看了她一眼,然後才從病房出去。
剛到醫生辦公室門口,就聽到裡頭有個語氣調侃的聲音。
“你今天不是去技術年會講座嗎?我剛還以為看錯了呢,趕緊過來看看,居然真是你,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一個外面穿着白大褂,裡面穿着深綠色手術衣的男人,靠在辦公桌上,清俊的臉上帶着笑,兇牌上寫着【神經外科-主治醫生-簡麟】
“之前請你過來技術指導一下跟登天一樣難,我請個菩薩顯靈估計都比請你來一趟要容易。今兒怎麼回事?”
左寒看着燈箱上夾着的片子,看都沒看他一眼,淡聲道,“你就當菩薩顯靈了。”
“嘿!”簡麟也朝燈箱上的片子看了一眼,“哦這個啊,我們科沒接,送到神内先保守治療了。怎麼,你認識?”
左寒頓了頓,慢吞吞說了三個字,“我親戚。”
“嗨,早說呀,你親戚怎麼還給送到我們院兒來了。”簡麟問道,“你打算做手術?是轉去你那邊還是怎麼樣?”
“他現在情況不宜挪動颠簸,就在這邊做吧,之前你們謝主任不是一直讓我過來做個示範手術?那就這一台吧。”
左寒說道,聲音一如既往的穩重淡漠,“難度也夠得上示範的水平了。”
程梨站在辦公室外頭,原本她過來就是想和左寒提她父親手術的事情。
此刻從裡頭傳來的對話,不難聽出手術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
程梨松了一口氣。裡頭那個神經外科的醫生顯然是左寒的朋友,她也就沒打算進去打擾。
剛想轉身離開,就被裡頭再次傳來的說話聲牽住了腳步。
“哎,那邊還催着你相親催着你結婚嗎?”簡麟問道。
“你說呢。”左寒淡聲反問。
簡麟歎了口氣,“我就聽說上次都把人帶去醫院給你相一眼了。”
“那你消息還挺靈通的。”左寒說道。
當時他才下了一台時間很長的手術,脖子都快僵硬了,特别疲憊,隻想好好休息休息。那個女人還給他找事,帶着據說是某某家的千金某某某,就在他辦公室裡等着。
讓他反感至極。
簡麟歎道,“這才是第一個吧?她開了這個頭,之後肯定還會有第二三四五個的。”
左寒淡聲道,“所以我找了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一勞永逸的法子’站在門外,聽着裡頭的對話,表情很是無奈。
偷聽畢竟不是好事,趕在左寒出來之前,程梨就回了父親病房去。
向寶珍趕緊湊了過來,急切道,“怎麼樣?你究竟去問了沒有?!他說會給你爸爸手術嗎?”
程梨不是很想搭理她,所以隻點點頭,沒做聲。
向寶珍被她這态度給急着了,“你啞了啊?!和你說話咋就那麼費勁呢!”
程梨轉眸看向她,向寶珍瞅見她眼珠子上頭的淤皿,頓時目光有些躲閃起來。
沒一會兒就有神經外科的護士過來幫老程轉床,把病床從病房推出去。
向寶珍亦步亦趨跟在後頭,低聲問來給轉床的護士,“這轉過去,就是能給他手術了對吧?”
“是啊,你們運氣不錯,左醫生很厲害的。”
向寶珍松了一口氣,然後轉了轉眼珠子,問道,“那……這個手術要多少錢?”
護士說了個大概水平之後,向寶珍就讪讪笑了笑,沒再做聲。
等老程被妥善安置到神外病房之後,向寶珍才一臉肉痛地對程梨說道,“手術費居然要五萬!”
“爸不是有醫保麼。”
“在這種醫院,做這種手術,醫保能報多少啊!撐死了百分之六十!”向寶珍說着,就斜着眼睛看着程梨,說道,“程梨,醫保之外的自費部分,你出吧。”
程梨皺眉,她也工作了幾年,有些積蓄,并不是出不起。
隻是她小時候,找父親要完學費,向寶珍背地裡都要掐她一頓,弄得她小時候每每一到要交學費的時候,焦慮得渾身都發抖。
而現在向寶珍連想都沒想過自家掏錢,直接就盯準了她的錢包。
“你爸做完手術往後肯定也沒法工作了,你弟弟的情況你也清楚!家裡處處都要用錢,你這麼大的人了,也該為家裡分憂解難,回報我們的養育之恩了!”
不等程梨開口,向寶珍又道,“往後你弟弟讀書買房結婚,都還得靠你呢。”
說得可真冠冕堂皇啊,可程梨都不知道她對自己養育過什麼?
“養育之恩?”程梨嘲弄地笑了笑。
門口倏然響起了個低沉淡然的男聲,“出來一下。”
程梨轉眸看到左寒站在門口。
向寶珍也趕緊對她說道,“快!你快去問問情況!”
程梨走出病房,跟左寒一起走去走廊一頭。
“左醫生,我爸爸的手術……”
“等會會有人來給他做一系列術前檢查,下午四點進手術室,手術時間大概會在三到四小時左右。”
聽到一切都安排妥當,程梨松了一口氣。
不管自己和這個男人之間的事情有多荒唐,但此刻她的感謝是真情實意的,“左醫生,謝謝你。”
左寒看着她,片刻後淡聲道,“互惠互利,不用客氣。”
互惠互利……程梨又想到了自己包裡那本新鮮出爐的結婚證。
心中無奈歎息。
下午四點,程光遠被準時推進了手術室。
左寒穿着一身深綠色的手術服,戴着配套的手術帽,抄着手站在手術室門口跟着病床一起進去。
江橙站在程梨旁邊,感歎道,“你居然真的請到他了。”
江橙是她中學時期的好友,後來大學雖然沒在一個學校,但聯系不斷友情不散,一直交情就不錯。
“我還是第一次看有人把我們院手術服的那頂綠帽子,戴得這麼好看的。”江橙将下巴擱在了程梨肩膀上。
這話讓程梨原本很緊張的情緒放松了些,說實話,剛剛她都沒多注意左寒戴的是頂綠帽子……
江橙問,“你是怎麼把這位大牛給請來的?”
程梨欲言又止看了她一眼,“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啊。”江橙道。
程梨想了想,就把她拉去了洗手間。
片刻後,洗手間響起了江橙壓抑又震驚的低吼聲,“你瘋了嗎!”
江橙翻來覆去地看着手裡的紅本子,“你瘋了啊?你這是瘋了吧!你怎麼就……這也太荒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