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杜甯雪，我心頭百感交集。

　　我僅僅是經受了一天網絡暴力，不僅解釋石沉大海，還有人堵我、潑我油漆。

　　面前的杜甯雪年紀也不大，我無法想象她是怎麼在網絡暴力的漩渦下堅持下來的，像一根堅韌的葦草一般。

　　“哪怕我的聲音很微小，哪怕可能我幫不上什麼忙，可是我......太想做一些什麼了，不僅是為你，還為了千千萬萬個正在遭受這種苦難的人。”杜甯雪目光堅定，她輕輕拍了一下桌子，“我聯系了一些受害者，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會聯合起來幫助你。”

　　眼前的女孩直直地望進我的眼底，她沉默無聲，目光溫柔又堅定，但我仿佛能聽到她震耳欲聾的呐喊。

　　将言語化為刀！化為槍！刺破虛假的和平，用言語對抗言語！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握住杜甯雪微微顫抖的手：“我願意，謝謝你們。與此同時，我也會保證你們的安全，不會讓你們出意外的。”

　　咖啡館門口，杜甯雪離開，我望着她纖細卻挺直的背影，心中有些沉重。

　　“談好了嗎？”裴明城悄無聲息地來到我身旁，問道。

　　“你在哪裡找到她們的？”我低下頭，低聲道，“輿論曝出也不過兩三小時，你......”

　　“山人自有妙計。”裴明城揚了揚眉，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走吧，送你回公司，我可不放心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去。”

　　回到公司後，甄以寒迎上來，手中端着一沓文件夾：“舒總，我已經檢查了所有合同，把有問題的挑出來，都放在這裡了，不過我發現了一個規律......”

　　甄以寒一字一頓道：“這些合同，都是經過賈惜文之手的，都與她有關。”

　　我皺起眉頭，一一翻過。

　　這些合同都有問題，或大或小，不一而足。

　　她究竟是受人指使，還是故意為之？

　　我斂眸，驅車來到醫院。

　　我在醫院門口等了一會兒，果然蹲到了來探望母親的賈惜文。

　　賈惜文望見我，神色短暫地慌了一秒：“舒、舒總......”

　　“公司的很多合同都出了問題，這些合同都是與你有關的。”我觀察着賈惜文的面色，淡淡道，“賈惜文，我給你機會解釋。”

　　“我不是故意的！”賈惜文搖了搖頭，目光誠懇，“我......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我已經盡力在做了，當時沈沁威脅我做事，我想......我想補償你，所以......”

　　賈惜文的聲音越來越低，目光黯淡下去。

　　我恍然，突然想通了其中關竅。

　　賈惜文能力就算再優越，也不過是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而已，我将那麼多項目交給她，是必定會出纰漏的。

　　賈惜文低下頭：“我當時處理了很多項目，我不知道會出問題！對不起，舒總，是我辜負了您的栽培。”

　　我默默望着她，心底歎息一聲：“賈惜文，到底為止了，以後......不要做妨礙我的事。”

　　我注意到賈惜文身體一僵，她咬着唇沒出聲。

　　我徑直離開，與她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