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沒有搭理蕭正清,而是來到病床邊。
“爸!
”
他搖了搖躺在病床上的蕭永仁,隻覺得鼻子一酸,雙目頓時閃爍淚花。
招标的時候,爸還好好的。
比起十二年前,多了許多白發,也滄桑了很多,但整個精神面貌,還是不錯的。
可是現在,爸卻躺在病床上,連他唯一的兒子來看他了,也不能說句話,更不能動彈一下,隻有一雙無神的眼珠,在看着他,仿佛都認不出他。
這一刻的心有多痛,隻有蕭戰自己最清楚。
十二年了!
自從在地上爬過,乞求過,哭喊過,但都沒有人搭理他,更沒人救助他,從那時起,他就已經流盡了眼淚,也看淡了這人世的一切愛恨情仇,從此變得心若磐石,此後就再也沒有流過眼淚,哪怕傷的很重,沒打麻醉直接從他體内取彈頭,他都沒有落過一滴淚。
可是現在,他落淚了。
這是小時候,與他相依為命的父親啊!
自他懂事起,就沒有見過母親,是父親一手把他帶大,對他比對自己都好,給了他無微不至的關愛。
盡管他被打斷手腳扔街上,父親沒有來救他,讓他寒心了十二年。
但是,理解了父親的苦衷和難處之後,他釋懷了。
所以,父親就是他最親的親人。
可是現在,父親卻變成這樣,作為人子,哪能不難過?
甚至他都後悔,當時讓九州集團搞了那二十多個項目。
要是沒有那些項目,父親就不會跑青州來,也就不會躺在這如植物一般了。
“是我害了爸啊!
”
他内心在咆哮,眼淚在一顆顆的往下掉。
看到這一幕,蕭正清心理很不是滋味。
“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
蕭正清怒視蕭月。
“是三個回家過年,得知三叔成植物人,所以就讓我帶他來看三叔了。
”
蕭月輕聲道。
蕭正清又問:“他知道他爸是怎麼變成植物人了嗎?
”
蕭月道:“二哥已經告訴三哥,三叔是出車禍才變成植物人的。
”
蕭正清松了口氣。
他就害怕被蕭戰知道真相。
這要是讓他知道真相,跑去陳家鬧事,他怕蕭永仁這個唯一的兒子就沒了,那蕭永仁這一脈也就斷後了。
“那時我打電話給我爸,你接的電話,當時他就已經成植物人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
蕭戰喝道。
蕭正清解釋道:“我是怕你擔心,所以沒告訴你。
”
“怕我擔心?
”
蕭戰冷冷一笑,吼道:“你要是真怕我擔心,你讓我爸去參加招标,就該給他派司機!
”
“然而,你卻連司機都不肯給他派,你的心是鐵打的嗎?
”
“我...”
蕭正清頓時語塞。
蕭戰繼續發洩怒火:“我爸擔心你,怕你被你那幾個好兒子給氣死,連夜都得趕回去照顧你,而你連個司機都不舍得派給他,你簡直不配我爸對你那麼好!
”
“要不是你,非得讓我爸照顧你,他第一次來青州的時候,我就把他留在青州和我一起過日子了。
正因為你這個老東西,害的我爸走不開,沒有和我一起生活,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是罪魁禍首,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和蕭家,給我滾,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
蕭正清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