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蕭戰抱着念念,淚如雨下。
自從他得知,小女兒念念慘死後,他雖然表現出的是悲憤,沒有落過一滴累,但不代表他不痛苦,不難過。
實際上,他對念念的死,心中的悲痛,不比言語嫣少。
隻不過他是大軍的統帥,是西涼軍的王,站的太高了,而且還處在關鍵的節點,要面對魔族、南蠻、譽王三大勢力,全軍都處于緊張而又擔心的狀态,目光都盯着他這個統帥呢。
他要是表現的堅強,毫無畏懼,大軍便會安心。
一旦他哭哭啼啼,悲痛欲絕,表現出懦弱的一面,便會使大軍沒了主心骨,也會使大軍對他感到失望。
所以,他一直忍着失去念念的悲痛,不曾在他人面前流過淚。
但實際上,在暗地裡,他看着言語嫣之前給他畫過的念念的畫像,流了很多很多的眼淚。
他自責,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念念。
他痛苦,怪自己沒有快點打完北夷的戰回到西涼。
他悲哀,遺憾自己一次都沒有抱過自己的小女孩。
那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懂,世界上最悲痛的事情,也莫過于此了。
他都以為,這輩子永遠永遠,都抱不到自己的小女兒念念了。
卻怎麼都沒有想到,和自己女兒安安在一起,情同手足的知了,就是自己的小女兒念念,而自己竟然沒有認出來,差點還錯過了找回小女兒的機會。
要不是安安,舍不得知了,心疼知了,要回來把二郎留給知了,那麼自己的小女兒念念,還得吃多少的苦頭啊!
回想着知了,年僅四歲,要照顧一個年邁的老頭,在冰天雪地的北涼,穿的單薄,沒有依靠,要靠弱小的身子,去抓魚、掏鳥蛋、撿菜葉為生,他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的疼痛!
這些年,自己的小女兒念念,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嗚嗚!
!
!
”
念念先是愣了會兒,而後哭了起來,不敢置信的問道:“叔叔,你沒有騙念念吧,你是念念的爹爹?
念念有爹爹了?
念念的爹爹,就是安安姐姐的爸爸?
”
“對!
”
蕭戰重重點頭,捧着知了被北風刮的,全是裂痕的小臉蛋,邊哭邊道:“我就是念念的爹爹,念念的娘親跟爹爹說,念念很乖很乖,每次娘親出去征兵,念念都會坐在家門口,等着娘親回來,娘親一回來,念念就要娘親抱抱,将自己最喜歡吃的東西,給娘親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