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寅翰一聲冷哼,猛起身形幾乎與他臉貼着臉道:“那就一起參奏!
如你所言,倒是要看看陛下,會怎樣決斷!
”
此時此刻,兩人目光相對間,仿佛有電花火弧碰撞,在場所有人皆為一震,他們都知道,趙飛揚和劉寅翰雙方博弈的最後一場,已大幕開啟!
待到劉寅翰走後,林意深面色肅然來到趙飛揚身前,“飛揚兄,看來這個家夥氣急敗壞了。
果然如你所說這一切事情全都是他做的。
”
在昨夜,他們二人曾有過一番對話,趙飛揚在那個時候就斷言了,輝雲府這一次商賈抗捐,必定出自劉寅翰之手。
因為别看明面上與他似乎沒有什麼關系,但想一想,在章寶堃死後,他就第一個跳出來吵吵嚷嚷,就顯得不正常了。
雖然當時他沒有直接提起此事,可是章寶堃的财産放在那,隻有傻子看不明白,會被他的話騙到。
所以昨夜二人就定下一計,如果今天劉寅翰來攪鬧,趙飛揚就主動與他對抗,并且一步步逼迫他,死咬不放,讓他失言。
而林意深呢,則不聲不響,在一旁偷偷做書記,把他們二人所有對話記錄之後,再從中尋找破綻,隻要抓到一條,就勢必要将劉寅翰收拾了!
不然的話,今天劉寅翰這般胡鬧,林意深又怎麼會一聲不吭呢?
隻是有一點,超過昨夜預想,那就是他會給劉太妃上書。
向朝廷參奏一事,早就在二人預料之中,劉寅翰别看是前朝閣老,還有國戚身份,但他畢竟已經開缺辭官,手裡丁點權力沒有,想要強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皇帝,沒有第二個人。
可以說,一切事情都是按照二人預想展開的,隻是此刻直接涉及到了劉太妃,那就必須要商榷一下才行。
林意深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道:“不過飛揚兄,他提起劉太妃,會不會橫生枝節呢?
”
“我不知道。
”
趙飛揚略作沉吟,放下了手中茶杯,“但是我想應該沒什麼用,說句大不敬的話,那隻是一個太妃而已,當今太後尚在,後宮怕是沒有她說話的份,更何況,當今陛下,最恨外戚,這一回我覺得要是不出意外,劉寅翰的死期,到了。
”
“飛揚兄是說,這一次陛下會賜死劉寅翰嗎?
”林意深不大相信,畢竟從現在他們手中掌握的事情來看,劉寅翰罪不至死。
而趙飛揚的反應卻很果決,他點了點頭,歎息着道:“自信一點,把‘嗎’去掉。
以我對陛下的了解,這一回劉寅翰活不成了,我現在隻希望這件事能夠以他的死作為終結,千萬别牽扯後宮。
”
“牽扯後宮又能怎樣?
”
林意深冷笑起來,“我朝有制,後宮不得幹政,那......”話說到這,林意深忽然閉嘴了,因為他已想起,當今朝廷陳氏太後之作為,那豈止是幹政,簡直把持朝政多年。
要不是陳氏太後的話,也就沒有當今屹立朝堂的二陳大人了。
聽着他的輕歎,趙飛揚言道:“林兄,我所擔心的後宮,或許與你想的不同。
劉太妃那邊有陳太後壓制,定然無法生事,我是害怕有人借用此時,趁機将勢力堂而皇之滲入後宮,到時候可就麻煩了,但願陛下不會做出什麼極端判處。
我已在奏折上寫明心意,但願......但願吧......”
其實林意深知道,趙飛揚隐晦言辭下,所指的,乃是陳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