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趙恪兄也想寫詞?
”
陳淵随意一拱手,故意說出了趙恪的名字。
本來勝利在望,不想殺出一個程咬金,陳淵的心裡自然不會高興。
他是認得趙恪的,在婚宴上就是他故意譏諷趙恪讓他狂飲爛醉,在陳淵看來,蘇雨萱這等傾國傾城的人間仙子,早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至于趙恪?
算什麼東西?
一個沒落的将門後代,無才無德,憑什麼跟自己比?
若不是蘇定方堅持把蘇雨萱嫁給趙恪的話,這蘇雨萱恐怕早就成了他的禁脔。
對于趙恪這等不算情敵的“情敵”,陳淵的心中除了不屑之外,還有着濃濃的蔑視,隻不過此地人多,為了營造自己的翩翩公子人設,陳淵才沒有出聲譏諷。
這等事,根本用不着他下場。
“你就是趙恪?
”
陳淵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大才子韓越就站了出來。
趙飛揚連拱手的動作都沒有,隻朝他回了一句:“是我。
”
“貢院裡考了半天就出來的也是你?
”韓越又問。
“還是我。
”
趙飛揚淡然道。
人群中一片嘩然。
整個上梁城,有誰不知道那個考了半天就出來的考生,有誰不知道趙恪的名字?
隻不過沒有幾個人見過他。
他這一回答,頓時成為現場的焦點,衆人的目光彙聚在他身上,不少才子佳人打量着他,卻多的是搖頭晃腦作歎息狀。
韓越也笑出聲。
“聽聞你還是蘇家的贅婿?
”
又一石破天驚的消息,如同一塊巨石砸進本就波濤洶湧的湖水中,頓時激起了更大的浪花。
蘇家贅婿不少人是知道的,傳言的白卷考生衆人也是知道的,隻是很少人會把這兩個印象重合到一起。
蘇家贅婿交了白卷?
“難怪會入贅當蘇家女婿,此等才學庸碌之輩,若不是傍上蘇家的話,恐怕再過幾輩子也難出頭。
”
“有蘇家讓他入贅又如何?
就憑他這交白卷的舉動,國朝怎會讓他為官?
這豈不是打了天下士子的臉嗎?
”
“沒錯,隻可惜了那蘇家大小姐,據說國色天香,美貌動人,可惜嫁給了這等蠢貨!
”
人們紛紛議論着趙恪。
人群中的蘇雨萱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因為帶着白紗蒙住了臉頰,所以沒有人認出她。
見過蘇家大小姐本尊的也很少,她并不擔心會被人認出。
她隻是有些惱怒趙飛揚的行為,明知自己名聲不好,還敢在大庭廣衆下站出來出醜,簡直就是在給她蘇家丢臉。
偏偏她無法站出來阻止,若非如此,她定要代蘇家好好懲戒一番這個不知輕重的趙恪。
“白卷又如何?
贅婿又如何?
我并不在意。
”趙飛揚一臉平淡道,“我與韓兄素不相識,韓兄何以如此針對我?
難道是怕了?
”
趙恪淡然道。
“我會怕了?
”
韓越沒憋住笑,一臉不屑,“就你那點文采,也配與我相提并論?
就是再讓你活三十年,都未必有我七歲的時候強!
”
韓越的話有些自大,但沒有人反駁,甚至沒有人覺得不對。
以普通人的文學素養跟韓越對比,恐怕真是不如他七歲的時候,天才往往不論年紀,哪怕是七歲,也能吊打一大批人。
韓越很狂妄。
可是連大梁頂尖的才子都這樣看待趙恪,其餘人的心思可想而知,趙飛揚還沒念出自己的詩詞,就已經不被衆人看好,也無法提起衆人的興緻。
“蠢貨,魯莽行事不計後果,我倒要看你如何收場!
”
蘇雨萱的白紗下,面容已恢複往日的冷漠,甚至還帶着一絲惱怒和埋怨。
趙恪總歸是蘇家的女婿,一旦在這裡名聲掃地,對于蘇家的名聲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有趣有趣!
”
站在趙飛揚身後的趙括雙手環抱,頗有興緻地注視着場上的情況,心想,“你日後能否與我為伍,就看你今天的表現了。
”
“陳公子。
”
蘇雨萱終于還是沉不住氣,朝陳淵輕輕喊了一聲。
她給陳淵朝着趙飛揚所在的方向使了眼色,然後沖她做出了懇求的模樣。
“陳公子知道我與那個蠢貨的事情,必然會明白我的意思,隻要他幫助我,這件事情就還有轉機。
”
陳淵沖她點點頭。
蘇雨萱很高興,以為陳淵會幫助她。
陳淵可不傻,怎會不明白蘇雨萱的意思?
無非想讓自己求情,給趙恪一個台階下而已。
但憑陳淵對蘇雨萱的觊觎之心,他怎會放過這等打擊趙恪的機會?
一旦趙恪讓蘇家顔面掃地,也許就能逼迫蘇家放棄趙恪。
将趙恪掃地出門自然是不行的,那樣會影響蘇家的名聲,可趙恪萬一某天不明不白地死了,不但不會影響蘇家,還能讓蘇雨萱再度成為他的獵物!
“韓兄,既然趙兄有作品,不妨讓他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陳淵對韓越說道。
他一臉真誠,倒是讓周遭不少人深感意外,才子佳人們紛紛感慨陳淵的虛懷若谷,對他的印象也愈發地好了起來。
“不行,就他這等考場交白卷的庸才,有何等資格在此做詩詞?
陳淵兄乃大才,與這樣的一個豎子相比豈不是玷污了你的身份?
”韓越一臉激憤道。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韓越是瞧不上趙恪的文采。
可趙飛揚看得很明白,韓越根本就是陳淵的一條狗而已,從站出來寫詞到陳淵勝他,無一不是精心策劃,為陳淵做鋪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