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深暼着眼道:“以飛揚兄身份,有些門生、從屬再正常不過,咱們這一路走來,飛揚兄難道沒有體會?
無論你是什麼身份,帶着怎樣使命,一旦下到地方或他處,随便一個什麼東西就都能給你使絆子,這要是沒有自己人,那簡直寸步難行。
”
“林兄,不要再說了。
”
趙飛揚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無外乎兩件事,試探、勸進,試探自己是否有結黨營私之心,同時适時勸進自己,在大梁各地建立一些勢力,不需要太大,隻要能保證當地有自己人就行。
其實趙飛揚這此,還真吃不準他到底什麼意思,出于對他的信任,趙飛揚決定納後者作為理由,就當是林兄他想要借自己之勢,複興林氏吧!
無論則麼說,趙飛揚都不會把心中想法點破,猶豫一下,他轉向林意深報以略帶歉意的微笑,“林兄,這種事,至少以後不要在外面說。
”
林意深原本有點失望,自己真是很看好于烈,提醒之下,隻怕是他誤會了自己用心,想要解釋一下又不得時機,此刻趙飛揚這句話,正好化解了自己心中症結。
“飛揚兄說的是,總是我考慮不周。
”兩人這邊說着,外面已鞭笞完畢,黑熊真是鐵漢,就這麼四十鞭子下去,背上鮮皿淋漓,可他竟然一聲不吭,隻頂着滿頭冷汗走進屋内,跪在趙飛揚面前。
“東家,請您驗傷!
”
趙飛揚瞧了瞧他鮮皿淋漓的背脊,心中輕歎一聲,面上則不露聲色道:“希望你這一次之後,會有記性,有些事情不要做。
”
說着,他将目光投向羅通,示意他将其扶起,哪料想還不等羅通上前,黑熊就咬着牙站起身來,兩步走到他身後,重披衣甲,任由鮮皿透過衣衫,仍舊一聲不吭。
鈴铛早就看到這一幕,已偷偷來到黑熊身旁,剛要開口,卻被玉殛子搶先一步,“你做的不錯,公子今天并非真想罰你,就算罰你也輪不到他于烈身上,這是做給别人看的,這個是公子交代,要我給你的!
”
玉殛子說着,偷偷将一張百銀兌券塞給了他,黑熊先是一怔,緊接着一陣感動。
鈴铛看到這一幕,沒有說話,悄悄記在心裡,暗道要是玉殛子事後禀報師兄還則罷了,如若不然,自己定要告上一狀,畢竟他這麼做,有待主收買人心之嫌。
黑熊當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玉殛子獨斷,自作主張,心裡一陣陣感動莫名,瞧着趙飛揚的眼神都變了不少。
挨打的一共兩人,黑熊耍刀出身,粗曠漢子,靠的就是一身鐵骨,他能忍痛,卻不想于烈也是個硬脾氣。
趙飛揚看得出來,于烈是一天功夫都沒練過,純粹白面書生一個,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書生,挨了十鞭之後,同樣不聲不響,雖然咬牙咧嘴,可那副模樣還真挺令人佩服。
“于大人,您還真是正人正己,以身作則啊。
”趙飛揚說着,瞧了瞧他背上鞭痕,心中更加欽佩,别看他隻受十鞭,可那鞭痕反倒比黑熊還深,不知道是他自己要求,還是那些武弁平日恨他作為,故意下的狠手,總之他背上已是鮮皿淋漓,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