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節,要他死容易,他也的确犯了法,可是他的死,會不會二度引起百姓間的恐慌和不滿,非常值得考慮。
假設到時候總督府頒布公告,殺了他,那麼周圍百姓們是否能夠理解,又會不會生出其他事端,這都無法判斷。
所以他心裡雖然恨,可一直都在竭盡全力的保下那一衆罪犯,包括這個首惡元兇,他心裡也都在盤算着,看看是否能為他開脫。
報仇,和安定相比,并不重要。
父子對視,默默無言。
沒有人注意到過了多久,最後陳錦的選擇,令人佩服的同時,又心生惋惜。
他走了。
一語不發,默默而去。
隻是那背影中,帶着無盡的倔強與兇狠......
夏阿德最後,還是死了。
陳錦說到做到,真的把他千刀萬剮,最後還将其殘骸,全部拿到了劉濤墓前,點火焚燒,以為祭奠。
當見到他時,他就坐在劉濤墳前,捧着一壇子酒,已醉如爛泥。
今天來抓他的,不是總督府的兵,雖然大家都知道,他絕對不會逃走,可是總督府哪有一個人敢對他動手?
換句話說,又有誰,會願意因為這件事,為難他呢?
所以這個重任,趙飛揚攬在身上。
劉濤墓前。
趙飛揚獨自一人前來,直接坐到了他身旁。
“你還能說話嗎?
”
陳錦醉的厲害,可神智非常清楚,點點頭,把酒壇子往前一送,“喝?
”
“喝!
”
趙飛揚也是海量,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他就一直都在喝酒,幾乎是所有場合,仿佛喝酒就是慣例。
他的酒量,早就練出來了。
此刻接下酒壇,什麼話都沒有,仰頭往下灌,咕咚咕咚,沒一會,一壇酒就光了。
“還有嗎?
”用手抹了抹嘴,趙飛揚問道,“這酒,不痛快!
”
“不痛快?
”
陳錦慘笑,從墓碑後面又抓出兩壇來,“對飲?
”
“對飲。
”
風,吹過。
雨,飄在天空。
四野寂靜,沒有任何聲音,現場隻有兩個人對酒狂飲的吞咽聲,直到最後,連吞咽聲都沒了。
因為他們兩個、醉了。
不省人事,一塌糊塗......
沒人知道過了多久,可趙飛揚醒來之後,陳錦還躺在那,雖然睡着了,可是眼淚一直沒下,就那麼淌,好像永遠也淌不完一樣。
看着他,趙飛揚心裡隻有無盡悲痛,還記得陳廉下令抓捕他的時候,說的那句話,“無論這個逆子是死是活,都必須把他帶回來,本督要明正典刑!
安國法民心!
”
自己那個時候,在勸他,“總督大人,我知你心思,可是陳錦他這麼做,也算是違背國法,夏阿德就是該死,無非怎麼死罷了,切不可動怒。
”
陳廉回答說,“他這是濫用私刑!
就算夏阿德該死,最多斬首而已,豈能容他虐殺?
趙将軍,你不要說了,今天誰也救不了他。
”
最後,趙飛揚還是用天子劍才把陳廉壓住,那個時候他看得清清楚楚,陳廉說每一個字的時,眼裡都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