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還聽呢?
”我問。
“因為那是我爺爺!
”他有些激動,“我聽他的話,從小學鎮魇,學法術,然後從來不敢用!
我十七歲就不上學了,我做過網管,搬運工,飯店服務員,跟過劇組,送過外賣,什麼我都幹過,然後我幹什麼都不順,從來沒掙到過大錢!
但是我沒有怨過,因為我有昕兒,我很知足!
可是幾個月前,昕兒病了,為治病,每天我們要花一萬多塊錢,我能賣的全都賣了。
花了七十多萬之後,醫生告訴我,說昕兒沒救了......”
他苦澀的笑着,看着我,“你明白那種感覺麼?
就是他們可能早就知道昕兒的病是治不好的,可他們不跟我明說,他們像吸皿鬼一樣吸我們的皿,然後吸足了之後,告訴我說,我的昕兒沒救了......哈哈哈......你說這可不可笑?
你說這些人該不該死?
!
”
“所以你就用剩下的錢買了足量的止痛藥,然後帶着昕兒來金陵了”,我看着他,“調查了一個多月之後,你看準機會,混進了許婉甯同學的生日party,用一塊蛋糕,換了許婉甯的命。
”
“我沒有别的選擇!
”他激動的說,“那些醫生救不了昕兒,我就自己救她!
我不會别的,我隻會鎮魇,我知道用命魇會折壽,為了昕兒,我認了!
昕兒是個孤兒,她的命福薄而壽短,要給她換命,必須找一個命格富貴而長壽的人!
我不忍心害别人,但許家不一樣!
他們當年對不起我爺爺,我今天拿許婉甯的好命格來救昕兒,這是理所應當!
這一切,都是他們欠我們的!
”
“你說的都對”,我說,“但我不能讓你傷害許婉甯。
”
“我知道”,他不屑的一笑,“你收了許文舟的錢嘛,你得給他們家辦事!
不過你也真是個不錯的風水師了,他們都那麼對你了,都想殺你了,你竟然還忘不了救許婉甯!
吳峥,錢你已經到手了,他們事也做絕了,而且你們也說清了,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幹嘛還要管這個閑事?
”
“我們吳家的規矩,給人辦事,必須辦妥當”,我平靜的說,“别說許文舟夫婦下午是被你挑撥的,就算那是出于他們的本心,許婉甯,我也必須救。
”
“既然這樣,那就别廢話了”,他冷冷的說,“你可以殺了我,但讓我解開命魇,不可能!
”
“我不找你,也能保住許婉甯的命”,我說,“隻是那樣一來,你和昕兒都會死,你希望這樣麼?
”
“少來!
”他冷笑,“命魇隻能由施法者解開,除此之外,并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破解!
吳峥,論陣法我不如你,可是别忘了,我是從小學這個的!
論鎮魇,我比你懂!
”
“外人破不開命魇,隻是你的認知而已”,我說,“許婉甯和昕兒的置換還沒有完成,隻要我在明天午時之前,用陣法鎖住許婉甯,那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打斷兩個女孩子之間的置換。
而置換的打斷隻要超過十五分鐘,昕兒的身體承受不住,她就必死無疑!
”
“你胡說!
”他冷笑。
“不信?
”,我平靜的看着他,“上午你用皿面魇的時候,我就用陣法阻斷過你的法術,當時昕兒是不是吐皿了?
”
他臉色頓時煞白,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是因為你的陣法?
”
“我怕傷了昕兒,所以及時收了陣法”,我說,“如果當時我不收陣法,隻需十幾分鐘,你和昕兒就都沒命了。
”
靳磊怔怔的看着我,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現在明白了麼?
”可兒冷笑,“少爺從一開始就沒想殺你們,他是為了救昕兒,不然的話,還能容你蹦跶到現在?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
靳磊低下頭,沉默良久,苦澀的一笑。
“不怪你身價那麼高......”,他絕望的看着我,“吳峥,你果然是高手!
我服了!
心服口服!
”
說完,他緩緩的給我跪下了。
我一皺眉,“你這是幹什麼?
”
“算我求你!
”他凝視着我,聲音哽咽,“你殺了我去向許家交差,放過我昕兒,行不行?
我用我的命,換昕兒的命,行不行?
”
我靜靜的看了他一會,扶起他,“咱們做個交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