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我喝了口茶，放下杯子，“但，甯離做的對。
”

　　“怎麼說？
”她問。

　　我看她一眼，“他們口頭上說是我的奴仆，實際上還不是。
隻有等獻祭完成，我收回魔骨密符之後，他們才算真正成為我的奴仆了。
所以在這之前，吳家的規矩的确是不能破的。
”

　　可兒不太明白。

　　“主人與奴仆之間的關系，絕不是一句口頭承認就行的”，小珺給她解釋，“古代諸侯臣服天子，天子是主，諸侯是臣，臣必須貢獻供物在先，天子接着賞賜在後，如此才成君臣之禮。
五大妖族要成為吳峥的奴仆，首先要進行獻祭，隻有獻祭之後，他們才能算是真正的奴仆。
君與臣還有貢獻和賞賜，但奴與主則不同，對奴仆來說，主人給與的一切，無論賞罰，都是恩賜。
”

　　“原來是這樣......”可兒明白了。

　　“那就是說，五大妖族以後會像吳峥的奴隸一樣？
”高穎忍不住問，“現代社會了，還能這樣？
”

　　這話一出，三個女孩子都看向了她。

　　高穎頓覺失言，“我......是不是說錯了？
”

　　小珺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朝貢，君臣，主仆，無論什麼社會，都是存在的，隻是表面的形勢有所不同而已。
再者，五大妖族畢竟是妖，對妖族來說，依附于強大的主人，獻祭自己，以換取庇護，是他們的天性。
吳峥對他們冷酷，嚴厲，他們會服服帖帖；相反的，如果吳峥用現代社會的思想，尊重他們，那他們就會忘記自己的身份，行為出格了......”

　　“比如蘇靜”，安雨接過來，“當初吳峥哥哥救了蘇家全族，可是她卻因為一時激動，打了吳峥哥哥。
吳峥哥哥當她是朋友，理解她，沒和她一般見識。
結果蘇靜不但不知道感激，反而認為吳峥哥哥善良，可欺，越來越過分，變本加厲。
這五大妖族也是一樣，雖然他們對吳峥哥哥很尊重，但如果不分尊卑，不讓他們知道敬畏，難保他們中有人将來不會成下一個蘇靜。
”

　　“對”，可兒接過來，“七大妖族是天罰之族，少爺肯留下他們，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主人就是主人，奴仆就是奴仆，這個界限亂不得。
”

　　高穎點點頭，看看她們三個，“是我想的簡單了......”

　　“不是你想的簡單，是因為你特别善良”，小珺頓了頓，輕輕出了口氣，看看安雨和可兒，“其實蘇靜這個事之前，我們也都是一樣的......”

　　安雨和可兒互相看了看，都有些感慨。

　　我微微一笑，“你們說的都很對......”

　　她們一齊看向了我。

　　我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感慨的說，“那次在南島，葉淺說我不夠強，也不夠狠。
坦然說，當時我沒意識到這話的含義，現在我明白了，其實就是我不夠成熟。
”

　　安雨湊過來，“吳峥哥哥......”

　　我沖她一笑，接着看看小珺，高穎和可兒，“當初從金陵回來的時候，鬼使和阿默對我說，冥界要滅蘇家，天魔也要滅蘇家。
我以為他們隻是為了幫我找回面子，覺得為了一巴掌而滅一個家族，不值得，也太過分了。
後來發生了這些事情，我才意識到，原來這一切，都不是那麼簡單的。
七大妖族的獻祭，是冥界的承諾，朱雀密符選蘇靜做家主，絕不是偶然的。
”

　　“但如果蘇靜能像甯離這樣，蘇家也不會滅族”，我頓了頓，“冥界對七大妖族的态度是一緻的，天魔也是，并沒有厚此薄彼。
所以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的問題。
”

　　女孩子們深以為然，一齊點了點頭，“嗯！
”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站起來，看看表，對她們說，“我去買點肉和菜，中午咱們吃火鍋。
”

　　小珺一笑，站起來，“好！
”

　　可兒跟着站了起來，“少爺，我也去！
”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領着她，轉身走出了客廳。

　　小珺，安雨和高穎重新坐下，互相看了看，都笑了。

　　來到外面，我看了看天上。

　　深秋的上京，晴空萬裡，天氣特别的好。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心裡說不出來的舒暢。

　　“少爺，咱們去哪買？
”可兒問。

　　我看看她，淡淡一笑，拉住她的手，“跟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