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鬼掩面而泣。
孟小岩扶起少女,接着柔聲對衆人說,“都起來吧,不許哭了,這是我的命,不怪你們。
”
她越這麼說,衆鬼心裡越難受,哭的更厲害了。
他們死的都很冤,但孟小岩更冤,而且她死得最慘,所以他們都覺得自己對不起孟老闆。
這些情緒,已經壓抑了他們八十多年,現在好不容易能說話了,自然也就釋放出來了。
孟小岩見勸不住他們,一聲長歎,淚流雙行。
我忍不住問,“孟老闆,你們後來到底遇上了什麼事?
你們到底是被什麼人害死,然後葬在這裡的?
”
孟小岩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平靜了一下情緒,“我們離開金陵後,先向南行,然後西行,準備入川。
到了甯州之後,遇上了飛機轟炸,那個男人說帶着戲班是個拖累,說拿出一筆遣散費,讓我把戲班遣散了,獨自跟他進川。
我不答應,他一氣之下,就丢下我們,自己上了國府派來的飛機,飛走了。
”
她含着眼淚,深深地吸了口氣,“他走了之後,我就帶着戲班南行,想去昆城投奔我一個師兄。
飛機炸斷了鐵路,公路也不安全,所以我們隻能走山路了。
那天夜裡,我們經過這裡的時候,被這裡的山民劫住了。
我跟他們說,錢我們可以不要,都給他們,隻求給我們留點糧食,放我們走。
可是那些山民根本不聽,他們把我們劫進了村子裡,讓我們聽候發落。
”
她擦擦眼淚,看着我,“這個村子叫孫家寨,全村的人都姓孫,他們的族長叫孫金發,他們都叫他二爺。
這個孫金發是個色鬼,他見到我之後,就動了色心,跟我說,隻要我們給他們唱三天戲,然後我陪他三天,他不但不會為難我們,還會派人護送我們去昆城。
我開始不答應,他就命人打我們的人,還不給我們飯吃,不給我們水喝。
這麼僵持了兩天,我沒辦法,隻好答應了......”
她傷心的看着我們,淚如泉湧,“那天晚上,我就被他......被他糟蹋了......”
我聽得心裡一緊。
郭辰珺一陣不忍,輕輕的歎了口氣。
孟小岩身後的衆鬼,泣不成聲。
沉默良久之後,我深吸一口氣,問她,“那......後來呢?
”
“後來,我們給他們唱了三天戲......”,孟小岩傷心的說,“可是這個孫金發言而無信,不但反悔不放我們走,還在一天夜裡,強暴了我師妹如月,而那些村民們也變成了禽獸,想要糟蹋戲班裡其他的女人。
眼見戲班裡的女人被人侮辱,男人們豈能袖手旁觀,他們與村民大打出手,可畢竟寡不敵衆,被那些人打翻在地,那些人就在他們的面前,把我們的姐妹們給糟蹋了......”
“啊!
......”一個男鬼嚎啕大哭,頓足捶兇,“是我們沒用!
是我們沒用啊!
”
他這麼一哭,那些女鬼們哭的更傷心了。
“後來呢?
”我看着孟小岩,“發生了什麼?
”
孟小岩不哭了,她冷漠的一笑,說,“後來?
後來天亮了,孫金發回來了,他跟我說了他們做的好事,說他如何糟蹋我師妹如月,說那些村民如何糟蹋我的姐妹們,說他們如何把我的師兄弟打的斷手斷腳,口吐鮮皿。
我聽了之後,就要和他拼命,但我打不過他,他把我壓在身下,得意地掐着我的脖子,一邊糟蹋我,一邊說你們還想走?
今天晚上,我就殺了那些男人,把那些女人給村裡人分了當老婆,至于你,就給我當姨太太吧!
”
她看看我倆,“如果你們是我,你們會怎麼辦?
”
郭辰珺沒說話,擡頭看着我。
“我會用術,滅他們全族”,我淡淡的說。
孟小岩慘淡的一笑,“你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點點頭,“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