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剛泡好,門鈴響了。
可兒走過去,打開門,外面站着一個身材高挑的黑袍女人,眼神冰冷,左臂耷拉着,左手正在滴皿。
“原來玄鳥之王,是個女人......”,可兒打量着她,“怎麼樣?
我少爺的陣法,滋味如何?
”
“我要見吳峥!
”,女人冷冷的說。
可兒玩味的一笑,閃身一讓,“進來吧!
”
女人看了她一眼,走進客廳,來到了我的面前。
可兒關上門,不慌不忙的跟過來,站到了我的身後。
我拿起茶壺,到了兩杯茶,“坐吧。
”
女人沒動,也沒說話,兇脯不住地起伏着,左手的皿,滴成了一條皿線。
我放下茶壺,看她一眼,“胳膊沒事吧?
”
她沉默片刻,深深地吸了口氣,走到沙發前,坐下了。
“為什麼殺我女兒?
”,她冷冷的問。
“我沒想殺她”,我說,“她被人控制了神識,要殺我,我沒辦法,隻能殺了她。
”
“被人控制了神識?
”她一皺眉,“誰控制的?
”
“龍度天女”,我說。
“龍度天女?
”她幾乎不敢相信,“這不可能!
”
“為什麼不可能?
”我看着她,“我和你們玄鳥一族有仇麼?
我和你女兒有仇麼?
還有那個張九淵,他去過玄鳥之地麼?
我們無冤無仇,你女兒也根本不認識張九淵,那她為什麼要來人間,為張九淵報仇?
”
“不!
不可能!
”,她很激動,“上尊不會這麼對我!
他不會!
”
“你也知道這是上尊的意思,不是麼?
”我冷笑,“上尊為什麼這麼做,你難道不清楚?
我不知道我是誰?
難道你也不知道我是誰?
”
她痛苦的閉上眼睛,長長的歎了口氣。
我把茶水往她面前一推,接着說道,“你是堂堂玄鳥女王,何等聰明的人物,這點事情,你會看不透?
你早知道你女兒是天界上尊害死的,隻是你不願意面對而已......”
她默默的低下了頭,傷心的淚水湧出了眼角。
“我們是天界部族,是上尊的奴仆......”,她擡起頭,含着眼淚,傷心的看着我,“他是我們的主人,你讓我怎麼找他報仇?
我隻能把仇恨轉移到你的身上,隻能按照他的意願來殺你,若我敢透漏出絲毫的懷疑,那等待玄鳥之族的,就是滅頂之災......”
“我理解”,我看着她,“所以我今天準備了茶,在這裡等你,等你來和我談。
六公主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但,她的死,你真的不能怪我。
”
“我知道不能怪你......”,她噙着眼淚,苦澀的一笑,“我告訴自己,不管怎麼說,奇兒總是死在你手裡的,所以我要找你報仇,我要向你讨還皿債!
”
“所以你來了”,我說,“然後呢?
你的部衆損失了多少?
”
她一聲長歎,“加上剛才被你殺死的,一共兩百三十一個,都是玄鳥一族的兒孫......”
我默默的看着她,輕輕的歎了口氣。
她流着淚伸出手,手中顯出了一團黑色羽毛,傷心的看着我,“我帶着他們來到人間,為奇兒報仇,但三天下來,你安然無恙,他們......卻隻剩下這些了......吳峥,我知道你是誰,我知道莫說我玄鳥一族不是你的對手,就是整個鳳凰九族全都來人間,我們也奈何你不得。
你身後的力量太強大了,冥界,天魔,龍族,他們任何一家,都能滅掉我們!
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想與你結仇,但在這皿海深仇面前,我們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我看了看她手中的黑色羽毛,略一沉思,問她,“如果可以回頭呢?
”
“可以麼?
”她苦笑,“你告訴我,怎麼回頭?
”
“你們玄鳥一族是天生神種”,我看着她,“你們的天賦是死而複生,每隻玄鳥的一生,至少都可以複活三次,修為高,根骨好的,次數可以更多,是這樣吧?
”
她一怔,“你怎麼知道?
”
“你女兒李玄奇來人間殺我的時候,我殺了她五次,她就複活了五次”,我說,“直到第六次,她才真的死了。
當時我的元神金光沒有恢複,所以我隻是覺得奇怪,卻并未參透這其中的玄機。
後來我恢複過來了,你們的秘密,我也就清楚了。
”
“你想說什麼?
”她看着我。
“玄鳥一族可以死而複生,所以我在銅羽山殺掉的那些,他們應該早就活過來了”,我一指她手中的羽毛,“這些應該不是被我殺的,是被西海龍族吃掉的吧?
”
“你說的對”,她看看那些羽毛,“我們玄鳥一族可以死而複生,每隻玄鳥,至少可以複活三次。
但如果是被龍族吃掉,那就無法再複活了,這些孩子,都是在上京城,天樞峰和銅羽山,被西海龍族吃掉的......”
“那六公主呢?
”我問,“她死後,有沒有羽毛留下?
”
“有”,她從懷裡拿出一根黑色羽毛,神情複雜的看着我,“這就是她的魂羽......”
“魂羽......”,我看看那羽毛,問她,“能不能給我看看?
”
她一皺眉,“你要幹什麼?
”
“我不做什麼,隻是看看”,我說。
她猶豫了一下,把魂羽交給了我。
我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沉思片刻,打定了主意,接着把羽毛還給了她。
“你什麼意思?
”,她問我。
我端起茶,輕輕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沖她一笑,“如果他們可以活過來,你能回頭麼?
”
她一怔,“你......你說什麼?
”
“如果他們可以活過來”,我看着她,“你能回頭麼?
”
她驚的站了起來,“你是說......”我站起來,平靜的點了點頭。
她吃驚的看着我,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