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踏着雪,在茫茫雪原上緩慢的前進着。
地圖上的路不是一條直線,而是彎彎曲曲的,有很多彎要轉。
如果隻看這雪原,這彎轉的真是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一馬平川,連地上的雪都是一般厚,踩出來的腳印都沒有深淺之分。
可是我們不敢這麼想,因為圖上既然讓轉彎,那就一定有道理,隻不過我們沒有比例尺,也沒有參照物,一切的一切,小珺都是憑着感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不知不覺的,我們已經走出十幾公裡了。
我沒敢再回頭,但我知道,高宇和純兒,肯定是遠遠地看不到了。
這時,小珺停下了。
“怎麼了?
”我問她。
她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看前面,輕輕的出了口氣。
“前面還有三個彎”,她說,“之後就是雪山了。
”
我看了看前面,依然是一馬平川,哪有一點雪山的影子。
“如果咱們走得對,這會應該能看見雪山了才對”,她看着遠處,“可是你看現在......”
“這裡是陷阱......”,我突然想到,問她,“你說這圖會不會是假的?
”
“不會”,她很有信心。
“為什麼不會?
”我看着她,“它隻需要把我們從結界之門附近引開,就足夠把我們困在這裡了。
”
“這裡确實是陷阱,但僅靠這雪原,困不住我們”,她說,“真正的陷阱,是昆侖神宮,隻有進入那裡,天界才有希望把我們困在裡面,所以這圖,一定是真的。
”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繼續往前走”,她說,“這裡的一切都不對勁,跟着圖走就是了。
”
“嗯!
”我點頭。
她領着我,保持着剛才的速度,繼續往前走。
很快,我們拐了第一個彎。
走了約莫半個小時,我們拐了第二個彎。
又走了一會,前面還是一馬平川,沒有任何雪山的影子。
小珺冷靜的驚人,她拿着圖,領着我,一言不發,氣定神閑,腳下的速度依然不緊不慢。
我忍不住問她,“珺,咱就不能快點麼?
”
“不能快”,她說,“我在用腳步計數,量距離,快了的話步子的長度會有變化,容易出偏差......”
我臉一熱,哦了一聲,閉嘴了。
她的冷靜給了我一種莫名的踏實,特别有安全感。
繼續向前走了約十幾分鐘,她再一次停下了,看着前面的路,深深的吸了口氣。
前方依然是一馬平川,而我們,該拐最後一個彎了。
她在糾結,在決斷......
我想鼓勵她,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一切都該讓她來決定,我幹預了,就是搗亂了。
她沉思片刻,果斷的領着我,轉向了左邊,繼續以剛才的速度,向前走去。
我能感受得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但她的腳步,卻堅定無比,相信自己的選擇。
命相屬水之人,聰明睿智,善辨虛實,于細微處窺玄機,臨大事而有決斷......
這,就是小珺。
她相信自己的判斷,我相信她。
我們不緊不慢的往前走,走着走着,一座高聳的雪山閃耀着金邊,在空中像變戲法一樣,緩緩地顯現了出來。
我們停下了腳步,長長的出了口氣,看着那雪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