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人,終于來了。
其實唐家的人,早就來了,隻是我誤會了而已。
吃完飯之後,我上了唐思佳的車。
李菲目送我們遠去,那一刻,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她似乎有點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
唐思佳今年二十五歲,是一家知名跨國科技公司的大中華區總負責人,年輕有為不說,關鍵是,人還長得很美,尤其是她的身材,極好。
路上,她跟我說起了她媽媽的事。
“我媽媽中邪了,被一個女鬼附身了”,她說,“這個鬼特别難纏,我們找了很多人驅邪,都是治标不治本。
”
“怎麼個治标不治本?
”我問。
“當時管用,但一般超不過兩天,那鬼又會回來,然後再找驅邪的那個人,他那套方法就不管用了”,她說,“就好像這個鬼有抗藥性似的,找的人越多,它越厲害。
折騰了幾次之後,我媽媽身體越來越弱。
後來沒辦法,我花重金,托朋友介紹,求一位在西山隐居的道長出山。
但那道長說,他管不了這事,他給了我您的地址,讓我來找您。
可當時我媽媽發作的很厲害,我脫不開身,所以就讓我表哥來了。
可我表哥回去說,他好話說盡了,您就是不管這個事......”
她眼圈紅了,聲音哽咽了。
我有些尴尬,臉陣陣發燒,心說我怎麼知道他是你表哥?
要是知道的話,我也不用挨這些日子的餓了。
心裡這麼想,但表面上我很平靜,見她哭了,我從她手邊的紙抽裡抽了一張紙遞給她。
“謝謝......”,她擦擦眼淚,“後來我就繼續找其他人,這段時間下來,京城能找的人幾乎都找了,可是沒用,那鬼不但制不住,而且越來越兇。
昨天晚上,它又回來了,把我們都從家裡轟了出來,還揚言說我再找人來驅它,它就殺了我媽媽。
我快崩潰了,沒辦法,隻好去西山找道長,道長說,這事隻能找吳家少爺,他讓我親自來找您,所以,我就來了。
”
她看看我,“吳老師,這事請您千萬多費費心,隻要能治好我媽媽,花多少錢都行!
”
我沒說話,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說實話,我心裡也沒底。
我學了七年的吳家秘術,但卻從來沒實際使用過,第一次辦事就面對這麼棘手的事情,心裡沒法有底。
人就是這樣,平時沒機會檢驗的時候,總想找機會,用各種辦法試一試自己的本事。
現在機會來了,心裡卻有些發怵了。
人命關天,容不得糾結,不管即将要面對的是什麼,我既然上了唐思佳的車,這事就隻能管到底了。
唐思佳的房子在昌平區,是一座豪華的獨棟别墅。
下車之後,我看了看那房子,問她,“家裡還有什麼人?
”
“隻有我媽媽”,她說,“之前還有個保姆,我媽出事之後,她吓得辭職了。
昨晚她把我們轟出來之後,我就沒敢再回去,直接和我表哥去西山了。
”
“把門打開,我自己進去”,我吩咐。
“您自己?
”她不太放心,“能行麼?
”
“那鬼現在控制着你媽媽,你們靠近的話,她會立即殺了你媽媽”,我解釋,“我自己進去,她不容易察覺。
”
唐思佳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身邊的趙土豪。
“少爺說的有道理”,趙土豪說,“表妹,咱們既然請人家來了,就聽人家的。
”
唐思佳點點頭,拿出鑰匙遞給我,“您自己小心點,那鬼特别兇。
”
“嗯”,我接過鑰匙,轉身走向門口。
“吳老師!
”唐思佳突然給我跪下了,淚流滿面,“您一定要救我媽媽,求您了!
”
我沒說話,點了點頭,開門走進了别墅。
外面烈日當空,别墅内卻陰氣森然,女鬼将所有的窗簾都拉上了,屋裡也沒開燈,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
我輕輕關上門,屏住呼吸,蹲下身子,凝神觀察别墅内的情況。
第一次辦事,還沒見到事,手心就冒了汗了。
适應了十幾秒後,屋裡的景象慢慢清晰了。
客廳很大,收拾的很幹淨,非常整潔,沒有人,陰氣非常重。
這陰氣有些異常,不像是尋常陰靈釋放出來的,相比來說,它要重的多。
我從小跟爺爺學吳家秘術,其中就有對付鬼怪的手訣和密咒,隻是從來沒用過,我也沒真正的見過鬼。
雖然沒見過,但是我對氣息很敏感。
陰靈散發出來的陰氣,是無根之氣,身上會有刺痛感,但隻停留在肌膚表皮,簡單地說,就是會皮膚發緊。
還有一種陰氣,是風水造成的,這種陰氣是有根之氣,刺痛感不強,但是如冰針一般,能刺入骨髓。
這别墅裡的陰氣,似乎融合了兩者,不但皮膚發緊,而且還讓人從骨髓中透出一股寒意。
這就有點奇怪了。
我靜靜的觀察了幾分種,确認客廳沒有危險之後,慢慢站起來,走到樓梯口向上看了看,上面的陰氣相比下面要弱得多。
我左手掐雷訣,護住身體,沿着樓梯上到二樓,輕輕地打開了一間卧室的門。
裡面是空的,沒有人。
我退出卧室,接着打開第二道門。
依然是空的。
就在這時,樓上的陰氣突然消失了。
我不由得緊張起來,心跳的厲害,趕緊退出房間,雙手掐雷訣,将雷訣疊了三重。
疊雷訣,是我們吳家獨有的秘術。
爺爺說過,一般人用雷訣都是單手雷訣,但雷訣實際是可以疊加的,一旦疊加,威力會成倍的增加。
爺爺生前用雷訣可以疊加六重,我内功不夠,隻能疊三重。
因為這是第一次辦事,保險起見,我甯可殺雞用牛刀,也不敢輕慢,所以直接疊上了三重雷訣。
二樓還剩下兩個房間,一間是卧室,一間是書房。
我把雷訣交到左手,輕輕推開書房的門,仔細一看,裡面是空的。
隻剩下最後一間卧室了。
我關上書房的門,小心翼翼的走到書房門口,左手雷訣做好準備,右手握住了門把手。
我定了定神,準備開門。
這時,後背的皮膚突然一緊。
猛然回頭,隻見一張慘白色的,五十多歲的女人的臉,沖我露出了詭異的笑。
她的眼睛翻着,全是眼白。
我心一顫,手一哆嗦,雷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