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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744章 風起雲湧

福運娘子山裡漢 枝上槑 4506 2025-03-25 10:36

  原本她正為怎麼送貞吉利出城而苦惱。

  用闵王府的馬車指定不行,回回進出城都得被盤查的底朝天。
用季氏味業或者一德堂的,守門士兵無所顧忌,中途出點岔子就徹底完了。

  恰巧這個時候,漢昌侯又來闵王府找她。

  漢昌侯甯肯冒着得罪鄭家的危險,也要認女兒回府,不過女兒死活不肯認他,也算京中一大奇景和笑話了。

  而漢昌侯這次上門卻不是來讨嫌的,他心知季妧窩藏着那個殺人犯,事後勢必要送他出城,所以主動提出幫他們打掩護。

  季妧的這聲多謝,讓他心中滋味難言。

  “你、你我之間,無需言謝……應該的。

  “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承人之情,理當道謝。

  無視漢昌侯瞬間黯淡下來的臉色,季妧下了馬車,頭也不回的進了王府。

  送走貞吉利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内,日子再未起過波瀾。
但對于心系遼東的季妧來說,這波瀾一日也未曾停。

  先前說過,朝中無人放心将遼東的未來交付在寇長靖手中,尤其他初初上任未立寸功便斬大将的行為,實在很犯忌諱。

  事實上萬德帝一直都在找尋可替代之人,想要将寇長靖撤換下來。

  奈何四處烽煙疊起,請求朝廷派兵支援的折子雪花似的飛進京城,萬德帝焦頭爛額,抽東補西不行,抽西補東也不行,幹脆聽天由命。

  令世人沒有想到的是,三月過後,遼東那邊竟是捷報頻傳。

  繼斬殺郭代之後,寇長靖便聯絡遼東與東越交接的諸部族,順利使其内附,同時修築防禦體系、加強邊防。

  三月中,寇長靖邀擊東越大将佐銘德于岚都谷。

  大軍先發先緻,迎頭痛擊,俘獲甚重。
寇長靖更是一馬當先,亂軍之中橫掃一片,斬下佐明德首級并其部将數十。

  此一戰極大的振奮了軍心、鼓舞了士氣。
在此激勵之下,遼東軍個個精神抖擻、拼命殺敵,接連多次破東越諸部兵馬。

  四月初,雍門川一役中,寇長靖使大軍兵分三路,雙明一暗,交相夾擊,出其不意收複了渭源城。

  四月底,寇長靖率數百精騎夜襲小婺河,因軍情洩露,與有東越五虎将之稱的連兀山迎面相遇。

  衆寡懸殊、又遇大雨,率軍厮殺途中,東越軍彎弓搭箭,箭如雨下,主帥寇長靖負傷,折斷箭柄浴皿殺敵,直戰至黎明,以連兀山率殘餘部衆敗走而終。

  寇長靖帶去的精騎同樣折損過半,回到軍中,不顧傷情,再斬大将馬煥。

  五月中,寇長靖和副将魯達年各率所部,引精兵趨至萬野原下、夜半截戰,解了沱兒關之圍。

  六月初,寇長靖佯敗以輕敵,率兵取道青州壩,與東越大軍戰于渌水江中流,後與魯達年會師,圍攻沔陽城,三日後,沔陽城破。

  至此,于鄭華亨手中丢失的兩座城池,再次回到大周版圖之内。

  此戰,東越大軍傷亡慘重,精銳勢力大大削弱。
雖退回了東越境内,連兀山卻不肯就此罷休,接連飛書朝廷。
東越國主騎虎難下,于國内大肆抓捕壯丁,還以封王列侯為誘餌懸賞寇長靖人頭。

  與此同時,接連收回渭源和沔陽二城的寇長靖卻沒有進一步動作,隻是下了“乘高據險、出奇匿伏以待之”的軍令。

  捷報送至,寇長靖的大名一時間傳遍了京城。

  就連朝廷派去的監軍,奏折中也對其大加贊賞。

  将者,領兵者也。

  縱觀古今戰事,主帥若亡,大軍必敗;主帥若頹,軍心必散。
大軍調度全在于主帥一人。

  鄭華亨頹軍在先,敗軍在後,裘老将軍他們抵達遼東時,遼東大營已是一盤散沙,遼東的局勢也幾乎成了一盤死棋。

  寇長靖接手的就是這麼一個爛攤子。

  他借郭代立威,甫一上任便厲兵秣馬、整頓軍紀,很快便做到了分工明确、令行禁止。

  然而他能服衆最關鍵的一點,是他作為主将,不管大戰還是小戰,永遠躬披甲胄、親冒矢石、為士卒先。

  如此作風,再加上那張臉,很容易讓遼東将士想起一個人。

  曾幾何時,他們的寇長卿将軍也是如此……

  将士們心裡的懷疑和恐懼日漸減少,必赢的皿性和底氣重新回到了兇腔。

  軍心穩固之後,寇長靖下達的每一條軍令都是鐵令,真正做到了如臂使指、指哪打哪。

  可見兵熊熊一個将熊熊一窩的說法不是沒有其道理的。

  若為将者足智多謀、勇冠三軍,他帶領的軍隊所過之處,便如摧枯拉朽,銳不可擋。

  若為将者有勇無謀,或者絕地之時幹脆連這個勇字也丢了,那麼再好的兵也挽救不了大局。

  寇長靖受任于敗軍之際、奉命于危難之間,在不被諸方看好的境況之下,給了君臣們一個如此大的驚喜——裘老将軍沒有看走眼,他不僅是員猛将,還是個精治兵、擅布陣、不可多得的猛将!

  萬德帝高興之下,病症都似輕了不少。

  他和鄭貴妃一心盼着寇長靖早日擊退東越大軍,待大戰告捷之日好借機冊立太子。

  但不知為何,自六月之後,遼東那邊的戰事就陷入了膠着,再未有利好消息傳來。

  眨眼到了九月。

  邊關風雲變幻,京中亦是風起雲湧。

  萬德帝已經接連三月不曾上朝,徹底住進了符望殿,仙藥倒是不怎麼服了,隻是開始迷戀起了天理命數。

  後宮,鄭貴妃一手遮天,馮恩徹底失勢,司禮監掌印的職位也被撤去,并被範鹹送去了惜薪司。

  前朝,鄭國公總攬朝綱,披紅蓋印之權又由範鹹掌控,二人配合之下,内閣幾乎成了虛設,張相的權利被徹底架空。

  當此之時,闵王府的處境愈發微妙。

  支持正統的老臣不得已息聲,年輕官員更是接連遭到打壓,詹事府停課、擁趸人心浮動,本就不利的形勢急轉直下,闵王府真正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隻剩掌宗室之首的老安王和幾位元老還肯護佑一二。

  這日,季妧從外頭回來,剛下馬車,斜刺裡一道撲來一道人影。

  還未近身,就被羅勒飛起一腳踹出了幾丈遠。

  守門侍衛反應迅速的将人帶至季妧面前,卻原來是個衣衫褴褛的瘋婦。

  受了羅勒一腳,按說應該傷的不輕,她卻不知疼似的,猶自張牙舞爪,呓語不斷。

  古怪的是,季妧從她模糊不清的呓語中隐隐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上前一步,将瘋婦亂蓬蓬的頭發撥至兩側,盯着其髒兮兮的面容辨認了好一會兒,微微吃驚。

  “郭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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