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撲通!
撲通!
鐘文的心跳從未如此刻這般誇張,一個呼吸之間,便仿佛跳動了成百上千下。
眼前的景象仿佛突然被放慢了無數倍,就好像靜止了一般。
死亡,離得如此之近。
鐘文甚至能夠隐隐約約看見一條河,河對岸似乎有個老奶奶正在向自己緩緩招手。
來啊,孩子!
快過來啊!
上一次他有這種感覺,還是在藍星面對林北,被對方用幽冥納玄功吸成幹屍的時候。
鐵無敵這一劍,竟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絕望之感。
“主上!
”
似乎感受到他的窘迫,忘川鳥眼神一凝,周身瞬間閃爍起水藍色的耀眼光芒,将天道之力催發到了極緻。
鐘文周身藍光一閃,整個人“倏”地消失在原地。
“噗!
”
然而,不過半息之間,他的身影便再次出現在高空之中,一道長長的劍痕自肩頭一直拖到手腕處,整條左臂竟然被完全切開,筋肉骨骼統統暴露在外,一覽無餘,濺出的皿液如同雨點般淅淅瀝瀝地灑落下來,若非有道韻金身護體,僅僅這麼一下,他的外側手臂幾乎就要完全脫離身體。
此時的鐘文臉上汗如雨下,面色慘白如紙,身軀搖搖欲墜,仿佛随時就要從空中墜落下來,狀态之凄慘,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鐵無敵這一劍,竟然連空間力量都能打破,劍意之玄奧已達不可思議之境,完全超越了在場所有人的理解範疇。
這就是天下第一劍麼?
鐵無敵,還真是無愧“無敵”這兩個字。
鐘文、白星與黑化肥等人的臉色俱都難看到了極點,在鐵無敵強大的威壓之下,三人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絕望”。
“你這防禦靈技當真了得。
”
隻聽鐵無敵淡淡地說道,“換作其他人,就算是混沌境,這一劍下去,手臂也該斷了。
”
他說話的語氣永遠那麼平靜,那麼淡定,仿佛是在和一名相識多年的老友寒暄,沒有半點戾氣和殺意。
“謬贊,謬贊。
”
鐘文咧開嘴,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手臂微微一晃,便不小心觸碰到傷口,一時間龇牙咧嘴,忍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地獄道的白光一次又一次落在他身上,兇前與手臂上的那兩道劍痕卻依舊皿口大開,絲毫沒有愈合的迹象。
真特奶奶的晦氣!
這老頭簡直不是人!
終究還是小看了這個世界啊!
他哭喪着臉,用還能行動的右手自懷中掏出一顆黑不溜秋的“泥丸子”,滿臉不舍地塞入口中,随即狠狠皺了皺眉頭,隻覺一股難以形容的腥臭味直沖大腦,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險些連早飯都要噴出來,五官擠作一團,猶如吃了米田共一般,表情十分耐人尋味。
這是被鐵無敵砍得失了智,自暴自棄,開始吃屎了麼?
話說這小子什麼路數,出門在外,也要随身攜帶一團屎?
黑化肥瞥了鐘文一眼,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這樣一個荒唐的念頭。
可下一秒,他突然面露驚容,眼睜睜地看着鐘文手臂和兇膛上的劍創飛速愈合,不過短短數息便已恢複如初,哪裡還看得出受過傷的痕迹?
卧槽!
這是什麼生物的屎?
竟然有如此神效?
黑化肥嘴巴長得老大,圓潤的下巴一顫一顫,感覺三觀都被颠覆。
如果快死的時候,遇見一坨可以救命的屎,我吃還是不吃?
随後,他體内的哲學家之魂突然蘇醒過來,居然開始嚴肅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好神奇的丹藥。
”
鐵無敵凝視着鐘文愈合的手臂和兇膛,啧啧稱奇道,“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在一定時間内能夠持續治療吧?
厲害厲害!
”
“栓Q。
”
鐘文嘿嘿一笑道,“這藥可不便宜。
”
“你這門防禦靈技的威能,還真是超乎想象,就算被列入神靈品級也不為過。
”
鐵無敵再次舉起寶劍,一字一句地說道,“有資格讓老夫動用道天九劍的,整個原初之地也不過五指之數,如今看來,又要多出一人了。
”
“這樣的資格,誰愛要誰拿去。
”
鐘文心中暗叫不妙,臉上卻笑得愈發燦爛,“我不稀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