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時半,松柏小院的門前停下一輛馬車,自馬車上下來兩個錦衣華服的少年。
其中一個少年膚色黝黑,長得魁梧雄壯,形似蠻熊。
相較于他,另一個少年,個頭稍微矮了些許,身體長得雖沒那麼的雄壯,卻也勻稱挺拔,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威勢。
這兩個少年,相貌平平,氣質也平平。
若是有經常混迹上層社會的人從此經過,看見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身份和他們身上的錦衣華服并不般配。
不過,但凡有一點眼力見的人,都不會因此而輕視這兩個少年,因為他們二人往那裡一站,雖然氣質平平,但是威勢十足,給人一種寶劍出鞘,鋒芒畢露的壓迫感。
這股威勢,絕非尋常貴族子弟所能擁有的。
這兩個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前來松柏小院找周劍來去參加晚間宴會的張小卒和牛大娃。
二人相較于初來雁城時的變化,可謂是翻天覆地。
初來時的茫然、無助、青澀與稚嫩,已經逐漸蛻變成堅毅、自信和成熟,雖然仍有一些少年人的青澀和稚嫩,但相信很快就會被戰争的齒輪碾去。
在外表形體上,二人的變化也像是換了一個人,尤其是這些時日在無法計量的靈丹妙藥和天材地寶的滋補和調養下,二人原本瘦骨嶙峋的身軀已然生長得皿肉飽滿,皮膚光澤透亮,矯健的身軀下蘊含着磅礴的力量。
咚咚咚
張小卒站在門前,屈指敲響了木門。
牛大娃從馬車上抱下來一個大木箱,木箱裡裝的全是字畫墨寶,是他們從李家的寶庫裡劃拉出來的。
因為天武道人說小院裡這位國公爺可能喜歡,可他們兩個大字不識幾個,瞧不出個孬好,所幸找了個大木箱,也甭管孬的好的,全部劃拉到木箱裡。
帶過來,當作登門拜訪的禮物。
“誰啊?
”小院裡應聲響起魏子的聲音。
“回前輩,晚輩張小卒。
”
“晚輩,牛廣茂。
”
“奉家師之命前來探望前輩。
”張小卒和牛大娃恭敬回道。
“進來吧。
”魏子道。
牛大娃交代趕車的車夫哪裡都不準去,就在門前等着,然後抱着木箱跟在張小卒後面進了小院。
街口賣燒餅的王婆子,一邊收拾爐竈,一邊目送張小卒和牛大娃進了松柏小院,嘴裡呢喃自語道:“幾十年不見半個訪客,這十天不到的時間竟然來了三個小年輕,還都讓進院子裡了。
奇怪奇怪。
”
張小卒和牛大娃初進松柏小院,反應和周劍來剛來的時候一樣,都有一股背脊發涼的陰森感覺。
尤其是在看到各個房間裡成百上千的靈牌後,更是驚得合不攏嘴吧。
不過他們就是單純的驚吓,不似周劍來那麼強烈,因為他們大字不識幾個,壓根不認得靈牌上的名号。
“晚輩張小卒,見過前輩。
”
“晚輩牛廣茂,見過前輩。
”
二人走到坐在裡院石桌前喝茶的魏子面前,恭敬行禮。
同時他們的目光已經在院子裡尋到周劍來的身影,看見他正面朝正廳房門
,盤腿坐在地上,好像在修煉。
“晚輩代家師向前輩問好。
初次登門,不知前輩喜好,就尋了些書畫墨寶,希望前輩能夠喜歡。
”張小卒說道。
牛大娃把木箱放到魏子面前。
魏子掃了一眼木箱,點頭道:“你二人有心了。
時間尚早,你二人且等他一會兒。
”
二人點頭應聲,恭敬站在一旁,望着盤坐在正廳門前的周劍來,心裡抑不住好奇他為何要對着房間裡一排排靈位修煉,又在修煉什麼?
正在二人好奇之時,隻聽噗噗幾聲聲響,正廳房間裡竟憑空射出數道劍氣,直襲周劍來。
周劍來并指成劍,刹那間揮出一片劍光,與破空襲來的劍氣交擊在一起,但仍然有三兩道劍氣突破他的防禦,一道劍氣擦着他的肩膀而過,在他肩膀上撕開一道皿口,頓時鮮皿直流。
有兩道劍氣直襲他的緻命要害,幸而被他揮指格擋開來。
魏子手指不可察覺地動了一下,那兩道被周劍來格擋開的劍氣,突然在空中打了旋,竟朝張小卒和牛大娃襲來。
張小卒和牛大娃神情驟然大變,被劍氣鎖定的一刹那,他們立刻感受到劍氣的不凡和強大,甚至抑不住生出錯覺,自己不是被一道劍氣鎖定,而是被一位劍道高手鎖定了。
這一劍,遠比李洪武等李家人施展的穿雲劍厲害的多得多。
張小卒猛然側身前跨一步,一拳轟出,白紅金三色氣流自他戰門溢出,瞬間彙聚在他的拳面上,與劍氣交擊之際,猛然爆發出來。
牛大娃亦是前跨一步,右手抓出,屈指成爪,竟将破空襲來的劍氣一把抓住摁向地面,轟的一聲,土石飛射,塵埃漫天,地面被炸出一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