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
酒吧裡面,蠟燭的光芒不時出現顫動,将周圍照的忽明忽暗。
陳勳腰背挺直,坐在了高腳凳上,兩隻手被玻璃釘在了桌子上,鮮皿已經流成了兩灘。
有鑽心的疼痛傳來,時時折磨着他,動也痛,不動也痛,鋒利的碎玻璃碴,似乎已經順着鮮皿,流進了自己的皿管裡。
手掌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每抖一下,疼痛更甚。
所以他隻能盡量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感受着周圍的變化。
他不是能力者,但也能夠從樓面的顫動,以及仿佛隔了幾層樓傳來的隐約嘶吼聲裡,大體猜到正發生着什麼,他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苦笑:“那個家夥,現在正在做什麼?
”
“他真以為神之軀體,是可以用暴力殺得死的?
”
“趙士明博士又在做什麼?
”
“到了現在,還沒明白究竟什麼是神真正的力量?
”
“……”
他低聲的想着,手掌不由自主,顫了一下。
旋即,異常的疼痛,鑽進了他的腦海,将他從理智的思維中拉了出來。
好疼。
。
他知道疼痛隻是一種受創部位受到損傷刺激神經并傳導至中樞神經引起的正常反應。
沒什麼大不了。
但是,真的好疼啊!
……
……
“實驗已經成功,神……降臨了!
”
當陸辛跟着那個愛鑽洞的神,一層樓一層樓的追趕了上去的時候,中心城某個習慣了不開燈的會議室裡,正坐了幾個身上披着黑色鬥篷的人,分享着前哨站剛剛傳遞來的信息。
負責傳遞信息的人,口吻明顯顯得有種按捺不住的激動。
“黑台桌的實驗已經成功,我們的投資,也看到了回報。
”
“諸位,祝賀你們。
”
“你們從此時開始,成為了可以駕馭神之力量的人!
”
“……”
面對那位傳遞消息的人口中無法掩飾的興奮,聲音激昂,像是在朗誦詩歌。
不過與他比起來,另外幾個人,明顯要冷靜的多。
“多支能力者小隊已經趕往水牛城,可以确保不會對我們的計劃造成影響麼?
”
一個身材微微顯得有些肥胖,聲音則顯得平穩冷靜的男人,雙手交叉在了小腹位置,靠着椅背,平靜的發出了詢問:“另外,那個實驗體的安全可控方面,是否已經經過了檢測?
”
“我想,我們很快就可以得到答案。
”
通報這條信息的人,稍微冷靜了一些,道:
“那些能力者,本來就是我們檢測實驗體力量以及安全可靠性能的一部分,起碼根據目前得到的回報,他們在實驗體的面前,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這證明了實驗體的強大。
”
“至于更高的安全可靠性方面……”
“我想,之前黑台桌已經為我們做過足夠的演示了!
”
“……”
長桌周圍的人,這時候都顯得微微有些沉默,似乎在盤算着一些重要的事情。
他們明顯都不是那麼容易被興奮沖昏頭腦的人。
“既然如此……”
些微的靜默之中,另外一個身材瘦長的人,輕輕開了口:“什麼時候與研究院攤牌?
”
在“研究院”三個出口的瞬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僅僅是提到這三個字,他們的心髒,便不由自主的猛然跳動了幾下。
“研究院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任何反應。
”
“是他們沒有發覺,還是……”
“……”
黑暗中的會議室裡,沉默的氣氛蔓延了開來。
“啪!
”
忽然有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沉聲道:“這件事是我們做的選擇,那我們就需要做到底。
”
“研究院裡,畢竟隻是一幫書呆子,他們除了搞各種各樣的研究,根本就不懂任何東西,放任一批隻知道追求所謂‘真理’的人去胡作非為,是一種極度危險,并且瘋狂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們阻止,中心城與其他高牆城,不會仍然以聯盟的形勢存在。
”
“再說……”
他的聲音放緩了下來,像是在考慮着什麼,然後,他忽然間掀去了自己的黑色鬥罩,一臉瘦長陰沉的臉龐,頓時借着院子裡傳進來的微光,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周圍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很明顯,他們認識這個人。
隻是沒想到,他居然敢露出臉來。
而這位露出了臉的人,則目光堅定的掃過了衆人,低聲道:“研究院确實強大過,但是這麼多年來,背叛,内亂,實驗失敗,寄生物品丢失……接二連三的打擊,早就已經嚴重的損害了研究院的實力……所以,是時候由我們行政總廳來接管研究院的具體事務了。
”
“……”
其他人有的心裡微微升起了些許激動,微咬牙關,下定決心。
但也有人隻是坐着,沉默不語。
過了半晌,才有人仿佛是在講笑話似的,道:“這件事已經準備了這麼久,就沒有中途而廢的道理,由行政廳來掌握研究院,本來就是一種必然,所以,諸位尚請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