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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男頻 曆史軍事 錦衣長安

第六百二十回 非禮與反非禮

錦衣長安 潇騰 3162 2023-04-12 00:54

  岸邊恢複了平靜。

  一道纖細的身影無聲無息的躍入水中,隻激起了細碎而微弱的浪花。

  那身影一入水,深色短打浸透了水貼在身上,身段玲珑,隐約可見是個年輕姑娘。

  年輕姑娘在水中靈巧至極,鬼河水渾濁,尤其是在水面之下,雖沒有水草之類的東西阻擋,但水下礁石林立,暗流湍急,雙眼更加難以視物。

  可這姑娘對水下的情形格外的輕車熟路,很快便遊到了麻袋扔下來的那面水域,找到了正在緩緩下沉的麻袋。

  麻袋裡的人似乎力竭了,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

  年輕姑娘臉色一變,飛快的迎上去,一把抓住麻袋口,抽出匕首割斷了緊緊捆在麻袋上的麻繩。

  繩索捆在身上的壓力陡然一松,麻袋裡的人如同重獲新生,再度扭動掙紮起來。

  年輕姑娘趕忙艱難的将麻袋扒下來。

  麻袋裡的年輕郎君露出頭,看到那姑娘的臉,錯愕的睜大了雙眼。

  “咕噜噜噜”一串氣泡從他的口中吐了出來。

  他的臉頓時憋得通紅。

  那姑娘毫不猶豫的擡頭,嘴貼上年輕郎君的嘴,渡了一口氣過去。

  年輕郎君驚恐的瞪大了雙眼,淡淡的不易察覺的绯紅布上臉頰。

  那姑娘可沒有半點旖旎心思,渡了氣便反手拽着年輕郎君的衣領,拖着他往岸邊遊去,還不忘把麻袋塞到他的手裡。

  離開時比來時遊得速度要慢一些,中途那年輕姑娘還停下來給他又渡了一回氣。

  年輕郎君簡直快要背過氣去了,不是憋得,是吓得。

  她非禮他,一次還不夠,還非禮了兩次!

  他嚴重懷疑這個女流氓就是來揩油的!

  年輕姑娘先爬上了岸,又艱難的将年輕郎君也拖上岸。

  兩個人歪七扭八的躺在泥濘裡,濕漉漉的衣裳上沾滿了泥。

  一陣風來,被河水泡透了的衣裳黏在身上,又濕又冷。

  年輕郎君打了個寒噤,緊跟着咳嗽了兩聲,嘔出幾口散發着腥氣的河水,才真正相信自己重獲新生了。

  他活了,活下來了。

  他大喜過望,猛然翻身抱住了旁邊的年輕姑娘。

  “哎喲!
你敢踹我!
”他剛抱了姑娘一下,膝蓋就被狠狠踹了一下,痛的大叫一聲。

  他的膝蓋要碎了!

  最毒婦人心呐!

  年輕姑娘趁機站起來,面無表情道:“脫衣服!

  “啥!
”年輕郎君死死抓住衣襟,羞羞答答道:“在這?
就算我長得天人之姿,你也不能在這饑不擇食吧?

  他現在可以确定,這個女流氓不是來救他的,就是來揩油的!

  年輕姑娘神情淡漠的瞥了年輕郎君一眼:“脫不脫?

  “脫?
脫!
”年輕郎君揭開濕漉漉的腰帶,反正都已經濕透了,穿着難受,還不如脫了晾一晾,一會兒穿的時候還能舒服點。

  他心裡這樣想着,可嘴上說出的話卻是明顯在找抽:“親都親了,赤膊相見也就不算啥了,我忍了!
就不讓你對我負責了!

  年輕姑娘不屑的撇了撇嘴,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從石頭後頭拿了套灰突突的短打扔到已經光膀子的年輕郎君面前,連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換上。

  年輕郎君抖了抖那衣裳,說是灰色的短打,可上頭花花綠綠的補丁一塊摞一塊,實在沒眼看。

  那衣裳上還散發着酸臭的氣味,熏得他呼吸一滞。

  他咧咧嘴,一臉嫌棄:“這,怎麼穿?
”他拍了拍自己養的白淨的皮膚:“對得起我這金貴的身子嗎?

  “愛穿不穿!
”年輕姑娘冷嗤一聲,也不多說什麼,一把奪過年輕郎君脫下來的濕衣裳。

  “你!
”年輕郎君頓時無語了,隻好不情不願的把衣裳套到身上。

  年輕姑娘撇了撇嘴,又從石頭後頭拖出一個渾身光溜溜的男子。

  準确的說應該是一具屍身,渾身沒有半點傷痕,但氣息全無,早已經死透了。

  年輕郎君剛換好褲子,正在系腰間的汗巾,擡眼看到這一幕,他嗷的一嗓子跳的八丈遠:“這,這是,這是什麼?

  “死人啊?
你沒見過死人?
”年輕姑娘慢條斯理的把他脫下來的濕衣裳套在屍身身上。

  年輕郎君嘴角微抽:“死人誰沒見過!
可沒見過脫得光溜溜的死人!
”說着,他突然恍然大悟,皺着眉頭問:“他,他是你扒光的?
變态啊!

  年輕姑娘挑了挑眉:“對啊,扒下來的衣裳你不正穿着呢嗎!

  年輕郎君愣住了,抓着汗巾的手無知無覺的松開了,半晌才瘋狂甩着手,像是被汗巾咬了手,唇角顫抖:“你,我,你,你是活着扒的還是死了扒的!

  年輕姑娘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年輕郎君:“活着扒那不是耍流氓嗎?
當然是死了扒。

  聽到這話,年輕郎君都快哭了,想把穿在身上的死人衣裳脫下來,可是眼睜睜的看着那姑娘已經将自己的衣裳套在了死人身上,他欲哭無淚了。

  這可真是,讓死人穿活人的衣裳,讓活人沒衣裳可穿!

  收拾好了那具屍身,年輕姑娘把他塞進麻袋裡重新捆好,叫了年輕郎君過來幫忙,将麻袋重新抛入河中,激起層層浪花。

  “好了,好歹能拖延一段時間了,走吧。
”年輕姑娘擡眼上下打量了年輕郎君一番,覺得總有些别扭。

  年輕郎君扯了扯衣擺,一笑跟哭似得:“衣裳,有點短。

  年輕姑娘搖了搖頭:“不,是臉有點白。
”她抓了一把泥,用力的抹在了年輕郎君的臉上和脖頸上。

  年輕郎君躲不開年輕姑娘的魔爪,跳着腳嘟囔:“輕點,輕點你,疼,疼。

  “疼個屁!
”年輕姑娘一巴掌拍在年輕郎君的額頭上:“命都快沒了,還喊疼!

  “我這命不是保住了嘛!
”年輕郎君腆着臉笑:“我掐指一算,你就會來救我。

  “你倒是會算,那有沒有算出你要穿死人衣裳?

  “......”年輕郎君無語凝噎:“咱們這是去哪?

  “進城啊?
你還打算在鬼市過年?

  “我不去,我這個樣子,不消一刻,我從此就是長安城最大的笑柄了!

  “你以為你以前不是?

  “......”年輕郎君錯了錯牙,突然笑道:“你方才輕薄了我,你得對我負責。

  年輕姑娘擡腳,一腳揣在了年輕郎君的腿上,踹的他一個踉跄:“你給我滾回河裡去!

  “别啊,剛才不救我,那是見死不救,現在踹下去,那是謀殺親夫!
”年輕郎君臉不紅心不跳,找抽的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年輕姑娘心生悔意,後悔把這塊狗皮膏藥從河裡撈出來了,她就應該讓他泡在鬼河裡,泡的發白發脹,看他還有沒有勁兒胡說八道。

  這個時辰的鬼市人迹寥寥,多是行色匆匆往外趕路的人,鬼河上空無一船,想要過河的人都望河興歎,看來隻能等到天黑之後才能離開了。

  年輕姑娘和年輕郎君站在河邊,滔滔河水沒過鞋底。

  “這,沒有船怎麼走?
”年輕郎君微微皺眉。

  “遊過去。

  “啥?
遊過去?
”年輕郎君張大了嘴:“瘋了吧你!
”他動了動手腳:“我剛被那幫人喂了軟筋散,遊不過去。
”他小心翼翼的觑了年輕姑娘一眼:“要不等天黑有船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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