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梁休的氣勢太足,把那小護士吓得後退了兩步,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地問:“你、你是誰?
”
“不得無禮,這是太子殿下。
”
悅耳的聲音傳來,梁休轉頭,隻見錢寶寶站在了自己身後。
南山這一塊,梁休都交給了錢寶寶管理,她出現在這裡,相當于是過來上班。
小護士認識錢寶寶,聽她說梁休是太子,頓時吓得花容失色,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民女……叩見太子,民女才來不久,不識得太子容顔,冒犯了太子殿下,還望太子恕罪。
”
換做平時,梁休肯定不會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
可今天她竟然公然維護一個上班時間睡大覺的副院長。
這讓梁休實在不能當沒看見。
“冒犯孤,倒是沒什麼要緊,要緊的是你辦的事兒!
”
“你來說說,當值時間,孫暮在這裡睡覺,你為何還要維護他,不許别人打擾?
孤需要一個解釋!
”
“孫副院長他……他太辛苦了……民女隻是……”
梁休語聲不大,但語速微快,身為太子的他,說話又别具一番威嚴,吓得那小護士直發抖,哆哆嗦嗦,支支吾吾,話都說不完整。
小護士頭次見梁休,對梁休心存懼意。
錢寶寶可不怕,她上前手肘輕輕捅了一下梁休,翻白眼道:“好了,平白無故的發什麼脾氣?
”
“這兩日京中暴亂,死傷無數,咱們南山醫學院如今名頭這麼響,凡是有希望能活命的傷号,幾乎全都送來了。
”
“全院的醫生,護士這兩天加起來也就睡了兩三個時辰,孫院長更是兩天兩夜都沒合眼,直到剛才,才處理好了最後一個傷兵,這才放心在這睡一覺的……”
錢寶寶拉開前面的簾子,露出了裡面的住院大廳,原本規劃的住院部根本就不夠用,眼前這些,全都是臨時加的病床。
就這外面的傷員,都一眼望不過來。
更不用提其他病房裡那些了。
呃……
梁休頓感慚愧。
他累壞了,直接去東宮睡了一覺,一天一夜。
醫學院裡這些醫生又何嘗不累?
他們雖然沒有面對刀兵,但和士兵們一樣也算是上了戰場的。
隻不過傷兵們對抗的,是叛軍,他們對抗的,是傷兵。
這麼說來,倒是他誤會孫暮和眼前這小護士了。
也是,當初他是看中了孫暮的為人,才會請他做副院長的,今天本就不該懷疑他,實在是剛剛的畫面,誤導的作用太強了。
“起來吧。
”
“多謝殿下……”
小護士如蒙大赦,戰戰兢兢地起來。
“不必言謝,此事你做的對,是孤誤會了。
這樣,你去叫兩個人來,把孫暮擡到床上去休息吧,在這裡睡,也不安生。
”
梁休輕聲說道。
“是。
”
小護士應了一聲,立刻照着梁休的吩咐去做了。
“這些看上去都是尋常百姓,傷兵都安置在何處了?
帶孤去看看傷兵吧。
”
梁休掃了一眼眼前病床上的傷号,問錢寶寶。
“原來你是過來慰問的?
”
錢寶寶眼中閃着光看了梁休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