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坑和梁休自己,多少也有點關系。
如果是在昨日之前,面對譽王的邀請,就算是為了争口氣,梁休也願意親自走一趟。
可是如今卻不行。
一切隻因一個人——梨花戰士崔士忠。
在升任弘文館學士之前,崔士忠曾多年在國子監任教。
盡管心裡不喜歡崔士忠,但梁休不得不承認。
崔士忠在京城儒門圈子裡,名望還是很高的,有文壇泰鬥之稱,深受不少讀書人的崇敬。
其中又以國子監為甚,不少國子監的學生,都自诩為崔士忠的徒子徒孫。
如果梁休貿然赴宴。
必然中了譽王的圈套。
到時候,早就摩拳擦掌,嚴陣以待的崔士忠的徒子徒孫,能輕易放過自己才怪。
盡管梁休心裡其實并不虛,但麻煩這種事情,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與其去和那些糙漢唇槍舌劍,噴得唾沫亂飛。
還不如沒事搗鼓點美食,庭前看雪,梅間煮酒,再調戲一下身邊兩位小美女。
這樣的日子,它不香嗎?
不過,有一點梁休必須承認。
譽王這個坑挖得确實高明。
這場士子宴,不僅可以讓譽王,趁機收買一波文人的心。
一旦梁休赴宴,還可以利用士子們讓他出糗,從此名聲大跌。
可謂一箭雙雕。
如果梁休不去,譽王甚至可以散布消息,就說太子自恃才高,目無餘子,故意輕慢京城文士。
自古文人相輕。
哪怕對方是太子,京城絕大部分文人,也肯定咽不下這口氣,背後少不了會有所非議。
到時候,衆口铄金,梁休隻能百口莫辯,硬生生和京城文人們割裂。
無論去與不去,這封信隻要一送來,梁休就已經處于不利的位置。
所以,他現在必須要破局。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赴宴,還要讓對方無話可說。
理清思路,梁休當即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長歎道:“難為譽王一片心思,孤是真想去,可惜,孤如今重任在身,真沒時間啊。
”
秦鐘心中呵呵冷笑。
重任在身?
騙誰呢?
誰不知道你從當太子到現在,基本不參與政事,你能有個屁的重任?
再說,你不是傷勢未愈嗎?
誰敢給你派任務?
不敢去就是不敢去,找什麼托詞?
你以為我會蠢到相信這話?
秦鐘眼底閃過一絲譏諷,表面卻恭敬道:“太子殿下,譽王說了,事關皇族顔面,殿下從小文名傳天下,萬千士子視你為榜樣,還請殿下,不要辜負士子們的殷殷期盼。
”
梁休臉上浮現一絲無奈,苦笑道:“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孤若再不去的話,似乎有些不識擡舉。
”
他突然點頭道:“行,不過,孤有一個條件。
”
秦鐘大喜:“請殿下隻管開口。
”
不怕你不去,就怕你不答應。
一個條件算什麼。
譽王可是早就發話,想方設法,也要請動梁休。
隻是很快,他就會後悔了。
“好說,你也說了,孤是萬千士子的榜樣,這麼多人崇拜孤,身為名人,又是當朝太子,孤如果輕易現身,是不是會顯得很掉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