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上京城的各處都收到了這樣的傳單,蘭庭集并不例外。
這裡更多的是學子,他們在看了這傳單之後瞬間就轉變了身份,變成了憤青!
憤青的力量是極為強大的,因為他們有知識,懂律法,最重這浩然正氣。
費安居然敢斬殺虞朝百姓之頭顱來冒充軍功!
這非但是無法無天,這特麼就是想要造反!
“朗朗乾坤,此賊居然如此大膽!
我等求學為的便是弘揚正義激濁揚清,費安逆賊倒行逆施其罪當誅!
如果諸位還有皿性,不懼那費閥之淫威,請随我來,去那金陵府衙為萬民情願!
”
群情激昂,讨伐費安之聲震天而響。
傅小官淡然的看着,問了身邊的秦文哲一句:“那少年是誰?
”
“學宮學子陳束。
”
“有什麼背景?
”
秦文哲想了想,搖了搖頭:“好像是宣曆六年舉人,在學宮求學兩載,學業很是不錯。
”
傅小官點了點頭,記住了陳束這個名字。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熱鬧?
”上官淼蠢蠢欲動的問道。
“你們對此事是怎麼個看法?
”傅小官沒有動,反問了一句。
“看着傳單之上所寫,應該是真的,隻是其中還是有些蹊跷。
”秦文哲回了一句。
“說來聽聽。
”
“你想,如果陛下不知道費安斬殺平民冒充軍功之事,他是不是應該還是東部邊軍的大将軍?
可他卻在宣曆三年就主動請辭回了南嶺郡……我的意思是,陛下應該知道這事,但是因為某些原因,并沒有将那事情宣揚出來。
現在被人給頂出來了,還讓上京所有人都知道了,陛下恐怕有些傷腦筋。
”
傅小官多看了兩眼秦文哲,這小子不錯,思慮周全,他又問了一句,“那麼既然這事已經擺在了明面上,你們認為費安會怎麼做?
陛下又會怎麼做?
”
秦文哲對這句話的理解是傅小官又在考校他,他思量片刻,回道:“面對這風口浪尖,費安隻怕會躲起來。
至于陛下那邊,肯定是先平民憤,然後再采用拖字訣。
老百姓們最易被煽動,但也最容易忘記這些事。
”
“隻要過一些日子,他們被那油鹽柴米之事一磨,便會将這事淡忘。
再說……他們可沒那精力天天去圍着金陵府衙為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為那八百個根本不知道的人去讨那公道。
所以我以為這事兒最終就是煙消雲散,或許會存在于他們的記憶裡,偶爾時候會說起:咦,那費安,好像還是沒死。
”
秦文哲一笑,雙手一攤,“大緻就是這樣一個結果。
”
上官淼一聲歎息,“所以我沒有聽爺爺的建議而選了武道,還是從軍單純一些,生死就是一刀。
不似這廟堂上面的事……知道了糟心,不知道又鬧心。
所謂正義……遲到的正義,它還叫正義嗎?
”
傅小官沒有回他這句話,這個問題是個系統問題,他無法回答。
……
……
蝶儀宮。
尚貴妃皺起了眉頭,陛下并沒有在此間,她走向院落,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果斷的對年公公下了三道命令:“立刻封閉蘭庭集,未央湖所有的船隻不能靠岸。
另外着甯玉春,受理此案,以平民憤。
回來之後你馬上去見皇上,請陛下調禁衛入城。
”
“老奴這就去辦。
”
年公公轉身離開,虞問筠問了一句:“娘,這費安既然作出了這等惡事,就讓他們把這事鬧大一點不好嗎?
”
尚貴妃轉身,問道:“你可知道這是何人所為?
”
“這上面不是寫着那村子活着一個人麼?
”
尚貴妃笑了起來,心想還是像問筠這樣活得簡單一些更好。
她沒有回答,怕的是虞問筠擔心。
那小子居然幹出了這等大事!
這可真的會出亂子的!
此刻隻怕有許多人等着看熱鬧,此刻恐怕還會有許多人借此機會煽風點火。
“太後的身子現在怎樣了?
”
“不太好,今日昏迷了兩次,隻進食了一小碗米粥。
”
“這些日子,你就多陪陪太後吧。
如此看來,也陪不了多少時日了。
”
“嗯!
”虞問筠垂頭,眼圈兒微紅。
“多事之秋啊!
”
……
……
燕北溪拿着這張傳單僅僅看了一眼。
“備車!
”
“拿朝服!
”
“叫燕師道回來,即刻入宮!
”
“去請費老太師入宮!
”
吩咐完畢,他換上朝服,登上馬車,徑直往皇宮而去。
……
南嶺郡,閑雲别院。
費安手裡拿着這份傳單,臉色卻平靜如水。
費老太師背負着雙手在這後花園裡來回的走着,過了片刻,他停了下來,看着費安,說道:“你必須現在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