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大年三十這一天都是在自己家裡過的。
傅小官比較特殊一點,他雖然在這上京有一個家,但因為他并沒有成家的原因,所以他依然死皮賴臉的跑去了董府。
至于蘇珏蘇柔以及剛剛到傅府的蘇蘇他們,他們本就是孤兒,以前過年也都是在觀裡,并沒有感受過什麼特别之處,而今他們在傅府,區别就是這府上的燈籠很多,府外的大街上很是熱鬧,别的……好像也沒啥了。
董夫人對于傅小官要來家裡過年這事并無半點意見,因為傅小官送來的那些箱子已經打開看過了,裡面居然有五大箱白花花的銀子!
董夫人清點之後,單單這銀子就有足足三萬兩之多!
這對于董府而言,無疑是一筆巨大的财産。
——上一次來上京時候,傅小官着蘇墨跑進去偷董書蘭時曾聽到過董夫人和董修謹的那番對話,這董府并不富裕傅小官是知道的,所以他沒顧董書蘭的反對,自作主張另外送了這三萬兩銀子,想着看在這白花花的銀子的份上,希望丈母娘能夠對自己更喜歡一些。
顯然這個目的達到了,現在董夫人再看傅小官,便愈發覺得這少年果然不錯,書蘭的眼光也果然不錯,幸虧老爺的堅持,否則若是失去了這麼好的一個女婿倒是可惜了。
她偶爾還是會用燕熙文加以比較,傅小官和燕閥當然比不了,但現在看來傅小官這腦子比起燕熙文靈活很多,聽聞他深得陛下喜歡,若是再有老爺暗地裡相助,想來在這朝堂之上也能混個風生水起。
這樣也就行了!
哦,仿佛記得他有腦疾,這可不行,他的優勢就是腦子,這腦子若是犯了病可就麻煩,于是董袁氏去廚房親自做了一盅天麻乳鴿湯,當傅小官和董書蘭來到董府走入前廳的時候,那老嬷嬷捧着一盅天麻乳鴿湯放在了傅小官的面前。
“這是家母親手所作,取的是陛下賞賜給老爺的蜀地天麻,用三月大的乳鴿以文火慢炖兩個時辰,此物乃補腦佳品,請公子趁熱吃了。
”
董書蘭臉上蕩漾着微笑,董修德頓時整個人又不好了。
傅小官可開心了,他樂呵呵拿起湯匙毫不客氣的喝了起來,還贊不絕口道:“伯母之手藝天下無雙,令小官深切的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
董修德瞪了傅小官一眼,“妹夫啊,你究竟給我娘下了什麼迷魂湯了?
”
傅小官嘿嘿一笑:“二舅哥,伯母大人慧眼如炬,何須我下什麼迷魂湯。
我告訴你啊,這湯的味道真的很美,你想不想嘗嘗?
”
“滾!
”
董修德忽然覺得這個妹夫似乎沒那麼好了,自從他來到董府,這才兩天時間,娘親就徹底的偏向了他,自己這個親兒子似乎毫無存在感——這特麼的,怎麼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傅小官當然忽略了董修德的感受,嗯,這二舅哥的感受并不重要。
随後董康平走了出來,四人圍坐在茶台前烤着火煮着茶聊起了家常。
傅小官說着臨江的家事,說着和董書蘭的第一次見面,說着自己确實是因為董書蘭而改變等等。
他這邊聊天惬意安然,玄武湖傅府裡陶然亭中師兄妹二人也聊得頗為愉快。
蘇蘇坐在凳子上一雙光潔的腳丫一晃一晃,看着大師兄蘇珏的那雙大眼睛一閃一閃。
“這麼說,這個姓傅的确實有幾分才學?
”
蘇珏點了點頭,“師兄我看過他寫的那紅樓一夢,也看過留于千碑石上的那一首詩,這人是有才學的,可奇怪的是他好像并不注重這個東西。
”
“師兄此言怎講?
”
“我壓根就沒見他看過四書五經,我初次見他的時候他已經當了小官,卻不是通過科考,而是另辟捷徑寫了一篇關于赈災的策論——那策論你應該知道吧,師傅讓我們出觀保護他,正是因為小師弟送來的那篇策論。
”
蘇蘇歪着脖子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呀,我可不喜歡看書,尤其是什麼策論,太傷腦筋了。
然後呢?
”
“然後?
然後他就當官了啊,再然後就被綁架了,差點給弄死,不過這小子也是命大,小師弟說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都是皿,可把小師弟給吓壞了。
可這小子也是膽大,他居然把綁架他的那兩個綠林匪人給弄死了!
”
蘇蘇癟了癟嘴,說道:“不就弄死兩個綠林匪人麼,小師弟不是教給他了九陽心經和全真十三劍?
若是他打不赢才奇怪了好不!
”
蘇珏端正了一下坐姿,很認真的看着六師妹,說道:“你以為這天下人都能像你這般?
他根本沒有練出内功,也根本連劍都沒有,他就是比普通人精力旺盛一點,力氣稍微大一點,可那兩個匪人據小師弟說至少也是三流高手,換着别人,哪裡能夠逃跑得掉甚至還能反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