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官終究走出了清心閣。
他站在清心閣外伸了個懶腰,仰着頭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又有幾朵雪花飄落。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涼氣,讓自己混亂的腦子漸漸清醒,并将關于徐雲清這事給放在了腦後——
終究是自己在胡思亂想,這事兒要想尋到答案,歸根結底得等去了武朝和胖子面談,而現在重要的是面對明天。
明天他就要啟程,今夜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易容。
可他的腳還沒來得及邁出一步,便見賈南星帶着一個人走了過來。
傅小官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後露出了一張笑臉。
他是北望川,箭聖北望川!
北望川依然背着他的破日神弓,但腰間卻别着兩把燧發槍。
他來到了傅小官的面前,仔細的看了看這個曾經轟了他一槍的少年,然後躬身一禮:
“殿下好!
”
“前輩好……請!
”
傅小官再次把北望川引入了清心閣,這次賈南星沒有離開,他也一同跟了進去。
“受陛下之命,在下前來保護殿下安全。
”
“你不是守衛着鏡湖山莊麼?
”傅小官煮着茶,問了一句。
“現在不必再守了。
”
傅小官擡起了頭來,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北望川又道:“靈兒小姐離開了鏡湖山莊,追趕神劍第二軍去了。
”
傅小官愕然瞪大了眼睛,北望川笑了起來,“她說……殿下也一定會去戰場,所以她想要見見她的夫婿。
”
那個騎着棗紅馬穿着一身紅的火烈的女子再次浮現在了傅小官的面前,這個世界的女子大抵都是閨秀型,但武靈兒顯然是個例外。
她敢借種生子,她敢登基為帝,那麼她敢去戰場尋夫顯然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傅小官搖頭一笑,“孩子呢?
”
北望川那張黝黑的臉上露出了精彩的表情,“我走的時候,皇孫正在拔皇上的胡子。
看得出來皇上帶孩子有一套,皇孫拔得很開心,皇上流着淚也滿臉微笑。
”
“……”
這個畫面有些生動,傅小官深深的在心裡表示對胖子的同情。
“陛下說殿下打完這一仗就将回歸,陛下給我的命令是從現在開始,直到殿下回歸武朝,我一直得守在殿下的身邊。
”
傅小官微微颔首,對此他并沒有拒絕。
有北望川在身邊保護,賈南星就能夠留在府上,如此一來他也更為放心。
夜色已深,傅小官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他讓賈南星帶着北望川去了客房休息,而他則去了主屋和夫人們交代了一句,然後去了偏院。
……
……
這一夜,傅小官未曾入眠。
他躺在偏院的一張床上,心裡想的是徐雲清留下的那封信。
與他并肩躺在一起的不是他的某個夫人,而是甯思顔。
此刻徐新顔正在施展着易容術,給他們二人換一張臉。
她手裡的筆蘸着特制的墨汁,小心翼翼的在甯思顔的臉上畫着。
這是一件極費工夫,也極其耗費心力之事,若非她自幼學習,精于此道,極難在一夜之間畫出兩張臉來。
蘇蘇和張沛兒就坐在這門口,傅小官易容之事,就連他的其餘夫人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