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萬西戎步卒沿着河岸一字排開。
密密麻麻的人,密密麻麻的刀槍,嘶聲竭力的嘶吼,兇神惡煞的模樣,盡皆浮現在賀三刀的眼裡。
他的内心充滿了恐懼,在這一生死一瞬間,才深刻的感覺到對生命的留戀。
渡河的先頭部隊已經抵達河岸。
賀三刀飛到了河岸。
這一線的西戎步卒此刻居然都仰頭望着從天而降的賀三刀——這特麼是個高手啊!
手裡連武器都沒有,這至少是個一流境界的高手吧!
這個念頭一起,原本圍堵在這裡的步卒盡皆退後了一步,再一步,又一步,讓出了一個莫大的豁口。
第一軍先頭部隊順利登岸,他們向飛來的賀三刀表示由衷的感謝——軍中有這樣的高手存在,此戰何懼之有!
“沖啊……!
”
一聲大吼,賀三刀噗通一聲落入了敵軍前陣,活生生将一名步卒給砸暈了過去,吓得這群人掉頭就跑。
賀三刀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懵逼——這是啥情況?
本小地主也有那王八之氣?
難不成是傅爵爺附體?
他伸手取了這步卒的刀,拔腿就向前追了過去,嘴裡還哇哇大叫:“爾等賊子,給老子納命來!
”
費安已經過河,他舉目一看,這第一軍厲害啊,一家夥就将敵陣給撕開了偌大的一條口子……不是,那名小将是誰?
如此勇猛,孤身深入敵陣仿若驅狼趕虎!
待戰後,得好生認識一番,人才啊,可為一軍之前鋒!
賀三刀追了一程,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左右一看,哇呀呀,全特麼是敵人!
自己的人呢?
他擡手擋住了敵人劈來的一刀,卧槽,手膀子有點痛,他慌忙轉身一瞧——友軍還在身後三丈遠。
這不是要嗝屁了?
他轉身就跑,正向他殺來的敵人就鬧不明白了,這人那麼厲害,跑啥呢?
追還是不追啊?
肯定有詐,那就不追。
本該死翹翹的賀三刀居然就這樣毫發無損的活了下來,他跑到了自己隊友的身邊,膽氣陡然大增,眼見着身邊一隊友抵擋住了敵人的一刀,他身子一挫,樸刀一劃,刺啦一聲,将那敵人給開腸破肚——
咦,殺人就是這種感覺?
面對着對方噴灑而出的鮮皿,許多新兵蛋子會出現諸多不良症狀,賀三刀也不例外,隻是他這不良症狀有些與衆不同——
他頓時激動,無比激動!
看見那皿,他就仿佛看見了臨梓城裡翠紅樓裡的姑娘,還特麼是頭牌的那種感覺。
這舒爽啊,他頓生高、潮,忘乎所以,便覺得此刻渾身都是膽。
他左沖右突,腦瓜子轉的飛快,專門向那種露出破綻的敵軍下手,一刀一個,越殺越興奮,尤其是當敵人的熱皿噴灑在他的臉上那一刻,他覺得人生已經抵達了巅峰!
于是,第一軍所對的敵陣之中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一名渾身是皿仿若戰神一般的戰士在敵陣中左沖右突,忽而奔向左,忽而奔向右,忽然孤身深入敵陣十餘丈,忽而又一骨碌跑回了本陣——
這特麼的是個戰鬥瘋子!
賀三刀渾然忘記了肌肉酸痛,他甚至沉迷在這殺戮之中,征伐在這十多萬人的戰場之上,他覺得就像征伐在翠紅樓的萬花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