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淮謹背負着雙手注視着雨中的劍門城。
他的槍就插在身旁,他聽着前面的那些戰士唱着楚歌,腦子裡浮現的卻是父親過往的點點滴滴。
父親是個怎樣的人呢?
他嚴厲,嚴謹,也極為嚴肅。
翻遍記憶,父親面帶笑容的時候并不多,記憶裡常駐的居然是父親拿雞毛撣子追着自己打屁股!
他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笑容,或許這就是嚴父慈母的意思吧。
本想着和三公主成親時候回去看他的,沒料到他卻走了。
他倒是走得幹脆,母親隻怕極為悲切。
母親的身體羸弱,受了這番打擊,可千萬莫要傷了身子才好。
他擡頭望着漆黑的天,任憑着冷雨洗面。
“爹……兒會為你報仇的!
”
“兒就要成親了,到時候帶着媳婦回去就隻能在你的牌位前磕幾個頭了。
”
“鎮西王府,不會倒,而會将它支撐起來,甚至讓那門楣,更加高大!
”
“您放心去吧,霍家有我!
”
他伸手拔出了槍,深深的望了一眼劍門城,轉身走回了營地。
劍門城裡,蘇蘇坐在偏遠的漆黑的一角,任憑這細雨濕了頭發,潤了衣裳。
她的那雙大長腿在寒冷的風中晃蕩,她的背上沒有了那張巨大的琴匣,但她的身旁卻放着一把刀——菜刀!
當然,她的懷裡還有一把槍。
她安靜的等着。
都等了十年了,不急這幾日時光。
她在等着費安攻城,也或者是這裡面的叛軍攻打出去。
她不是冒然之人,薛定山身邊有數千親衛,況且薛定山本身還是聖階,她必須等到薛定山身邊的人都走光了,或者死光了之後,她才會去和薛定山一戰。
她也擡頭望了望漆黑的夜空,心裡忽然想到了那個人兒……
傅小官這家夥現在在幹什麼呢?
在國色天香?
在四方樓?
不,他肯定在傅府陪着夫人打麻将!
也不知道他那腦子裡是怎麼想的,居然搗鼓出了麻将那個東西。
董書蘭說那玩意如果做出來賣一定會很好賣,恐怕她會在南山那地方弄個作坊專門來生産這麻将。
虞問筠說得回去教會尚皇後和後宮裡的那些嫔妃貴人,讓她們再去帶動金陵城的那些夫人們,等她們都上了瘾之後,定會對這東西加以宣傳,麻将這東西就能走入尋常百姓家了。
莫說那玩意兒還真容易上瘾,三師姐蘇柔自從玩了麻将之後,連花都不繡了,隻是現在大師兄也走了,徐新顔也走了,就留下她一個人,傅小官一家四口正好一桌,恐怕隻有抱膀子的份了。
還可以買買馬。
蘇蘇忽然笑了起來,三師姐兜裡那幾兩銀子,恐怕會輸個精光。
不過有傅小官那小地主在,倒是不會缺了銀子的。
傅小官……
你這個壞人!
……
“阿嚏……!
”
土地廟外的傅小官止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舉起了手裡的槍,心裡想的卻是恐怕夫人們在抱怨他了。
而彭于燕此刻卻皺起了眉頭,因為她聽到了那黑衣人的那句話——童顔,拜月教,徐新顔……
她很快将這些東西進行了重組,然後得出了想要的結果——那個叫徐新顔的漂亮女子,就是拜月教的童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