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有鑼鼓聲從未央湖上傳來。
傅小官轉身望去,未央湖上駛來一艘樓船,樓船上隐約可見人影幢幢。
“那是前來張榜的官船,上面那些人主要是國子監的官員,也有稷下學宮的教習,還有宮裡的公公。
”
“公公來這幹啥?
”
“宣旨啊,前十名待會就會随他們去宮裡參加殿試,中得前三者就是狀元榜眼和探花了。
”
“哦。
”
随着官船的靠岸,蘭庭集廣場上人潮湧動,傅小官覺得人多擠着難受,幹脆帶着虞問筠等人去了回廊。
“這中了進士一般會給個什麼官兒?
”傅小官問道。
“可沒那麼容易,每年虞朝取進士三百,并不是馬上就能有實缺,也許得等個兩三年或者更久。
所以随後他們基本都會回到各自的家鄉等着朝廷的通知。
當然,若是有些家底的進士會留在上京,主要是走走關系,一旦有了實缺就能夠盡快補上,基本是個九品的縣令。
”
所以……所謂的黨羽也就是這麼來的。
為了盡快的謀取一官半職,他們都會選擇自己投靠的對象。
若是沒有依附于任何勢力,想要等到這實缺,還真是難上加難。
傅小官想了想,這并不能去怪這些學子,這些人讀書的目的就是當官,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中了進士,你朝廷卻沒有官給我當——這就違背了當初讀書的意願,他們當然隻有去找路子了。
這是一個極大的弊端,傅小官沒有去多想,因為和他屁的關系都沒有。
就在喧天鑼鼓聲中,兩列侍衛開路,緊跟着的是國子監和稷下學宮的官員教習,然後是幾名穿着一身紅衣的太監,最後又是兩列侍衛。
規模宏大,盛況空前。
張榜隊伍行至蘭庭閣前,國子監祭酒上官文修登上了搭建好的高台,無數的學子圍了上去,上官文修雙手虛按,此間很快安靜。
“宣曆八年秋闱,參與考生五千三百四十八人,取進士三百,按照詩賦、經義,策論三科總分排序。
本官在此祝福上榜之人,對于落榜者,本官希望再接再厲,以求來年再考。
現在,本官宣布,宣曆八年秋闱正式放榜!
”
随着上官文修話音一落,群情湧動,一張金色榜單懸挂在了蘭庭閣上。
随後除了維持秩序的侍衛之外,其餘官員和太監都進入了蘭庭閣裡。
太監宣旨要再等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是給這些學子們看榜的。
人群中有嘩然之聲,有痛哭之聲,有唏噓之聲。
張文翰死命的擠了進去,他緊張的看着金榜,第一行十人沒有他的名字,倒是有方文星和安六月。
第二行三十人也沒有他的名字,周天佑在這一行。
然後第三行、第四行……他終于在第八行的末尾找到了他的名字!
張文翰,兩百二十名!
中了!
我中進士了!
張文翰欣喜若狂,他仔仔細細的再次确認,真的中了!
他仰天痛哭,時而大笑,狀若癫狂。
如他這般狀态的有很多,方文心等人也不例外。
前十,前十啊!
這是可以面聖的,這是有機會取得殿試前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