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雲歸離去。
但計雲歸說這番話的時候那抹一瞬而逝的異樣神色卻落入了傅小官的眼裡。
計雲歸的這番話極為誠懇,在傅小官的仔細回憶之中,母親徐雲清自從出現之後确實也一直在保護着自己的安危,這和晏歸來所說的遊北鬥或者北忘川的推測相悖。
計雲歸的這番話肯定了兩點:
其一,自己确實是徐雲清所生,那麼徐雲清就是個真實的人,而并不是第二夢這樣的人工智能。
其二,徐雲清沒有做過任何對自己不利之事,這和而今的自己所有的經曆吻合,故而她絕對不是什麼毀滅者。
但她為什麼又能死而複生呢?
晏歸來說要證實這一點就隻能去找傅大官。
那個胖子,莫非他還有着無人知道的什麼秘密?
傅小官悠悠一歎,忽然自嘲一笑。
來到這個世界本以為一切都很簡單,現在才知道這個世界的背後居然還有着許多自己難以揭曉的秘密。
這些秘密真的重要麼?
若不是為了武天賜,按照自己原本的打算本不想去探尋個究竟的。
因為那根源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當下活好,在未來活好。
大夏走在正确的軌道上,而自己的餘生也将在應天大陸輕松惬意的渡過。
所以第二夢進化到了何種程度,毀滅者究竟是誰,隻要他們或者它們對自己、對大夏沒有惡意,那麼從傅小官的本心而言,他根本就不願意去尋根究底。
因為每個世界都有它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些秘密窮其一生甚至數代人都難以探明真相,自己這短短的一輩子,又何必去為此而煩憂?
杞人憂天罷了。
哪怕是現在,傅小官所想也隻有一點——
去神廟,能夠在武天賜抵達那地方之前将他攔下并救回來就是最好的。
他沒有興趣深入神廟,因為裡面太危險。
哪怕第十八層有防護服,但萬年時間過去,鬼知道能不能防住神廟裡的核輻射。
至于母親徐雲清,正如計雲歸所說的那樣,不管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她始終都是自己的母親。
母親喜歡那些孩子,和妻子們相處融洽,和胖子……也算是一對冤家。
所以,就算母親真的是毀滅者,可她從未曾做過對自己不利之事,那身份也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讓她能夠膝下承歡頤養天年。
想通了這個道理,傅小官起身入房,一夜酣睡,醒來天已破曉。
接下來的日子很忙。
傅小官去了賀三刀的舊墳前祭拜了一番,他摸着那墓碑和賀三刀說了許多話。
然後又去了文行舟的新墳前祭拜了一番,卻隻字未提武天賜的事,而是說了一番曾經來武朝參加文會時候,在文府和文行舟的那一席聊天。
那是一場極有意義的聊天,因為正是因為那一次聊天,才有了文行舟後面所著作的真正完備的《理學法典》。
借着他回了一次長安,舉行了一場大朝會,确定了大夏和歐洲大陸的商貿往來,卻并沒有為大夏再制定下一個五年規劃。
他在長安僅僅呆了三天,這三天裡最多的時間是呆在禦書房。
他和秦墨文等一幹重臣聊了許多,他肯定了三省議政内閣審核這一基本國策,并确定了未來大夏無論有沒有皇帝,國家的權力機構都以此為準。